“你...你是有客人吗?”
司渊试图用对话来掩盖自己突如其来的陌生情愫。一开口,便问出了他疑惑了好一会儿的问题。
她点的这些菜,足足够三五个成年人吃。
温辞笑了笑,说:“对啊,有客人。”
司渊垂眸,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话落,他朝她伸出手,视线落在她腰侧的口袋处。
他的钥匙还在她那儿。
刚才她朝他跑过来的时候,他听到声音了。
温辞假装读不懂他的意思,趁他不备,反而把自己的手递到了他的手上,言笑晏晏,“司渊,你是想牵我的手吗?”
没有任何预料的,两人的指尖触到了一起。
一阵酥麻感从他的指尖,直通到心脏。司渊的手臂猛地一颤,刚想撤回去,却被温辞反手攥住指尖。
“躲什么?还是说,你不是想牵我的手?”温辞的神情变得有些低落,司渊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转念,他脑海中闪过两人在沙滩初遇时,她调戏他的画面。
现在,说不定也是她的小把戏。
司渊抿了抿唇,终是没有把手从她的手心撤回来。而是朝她伸出另一只手,说:“你还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钥匙给我,我先回去了。”
其实他猜得没错。
温辞的确又一次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
之所以会忽然生出这样的心思,是因为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打开房门冲他跑过来的同时,他眼底来不及掩去的一抹惊艳。
更巧合的是,他长得也很符合她的审美。
不然,她也不会在两人初次见面时就故意用言语逗弄他。
关于恋爱这件事情,她的父母一直很开明。在她们家是没有‘早恋’这个词的。
早在她高一的时候,妈妈就告诉过她,少年时期的懵懂情意很是难得。如果有喜欢的人,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一名准大学生了,就算是要谈恋爱也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了。
也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思,她朝司渊伸出了手。
同时,她也是在试探。
如果司渊不喜她的接触,那她就换一种委婉一点的进攻方式。温辞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他冷脸相待的心理准备,谁知他并没有甩开她,反而又朝她伸出了另一只手。
温辞没有准备,反应慢了半拍。
怔忪间,她松开司渊的手,双手背于身后,微微侧身,把其中一侧的口袋送到他面前,仰头看向他:“钥匙啊,在我口袋里,你自己来拿。”
司渊指尖蜷了一下,他垂眸扫了一眼温辞。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眉眼间的狡黠,活像一只小狐狸。
他比温辞高了将近一个头。
温辞一定不知道,他稍一垂眸,便能将她口袋里装的什么看得一清二楚。那里面,的确有东西,却并非是他的钥匙。
温辞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上前一步,离他更近了些,催促道:“快点啊,你还要不要拿钥匙了?”
她才洗过澡,甫一靠近,某种他说不上名字的甜香气味便充盈在他的鼻间。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已经超出正常的社交距离。甚至,有点过于亲密了。
司渊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要躲开,要躲开。
可他的举动,却和那道声音背道而驰。他微微倾身,手掌探入她腰间的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
司渊依次把东西举到她面前,一边展示,一边问:“一部手机,一本证件。我的钥匙呢?”
“哎呀,我记错了,钥匙我好像放在这边的口袋。”
温辞拍了拍另一边的口袋,里面发出一阵叮当乱响的声音。但她却并没有拿出来给他,而是退后几步,拉开一条凳子,说:“请坐,我的贵客。”
“你刚才说的客人,是我?”司渊眉心颤了颤。
“对啊,可我还不够了解你,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什么东西都点了一些。”
温辞的视线落到餐桌上,又问:“这里面,有你不能吃的东西吗?”
“没有,我不挑食。”司渊始终看着她,身形未动,只是下意识回答她的问题。
正如她所言,此时的温辞,只是痴迷于他的长相,对他的了解还不多,并不知道他的口腹之欲其实并不重。只要能填饱肚子,他对吃的并不挑剔。
“那可太好了,我还害怕踩到你的雷区呢。”
温辞抬眸,见司渊还站在那儿,冲他招手:“司渊,过来坐啊。就当是庆祝我排除万难,拿到了游艇驾驶证。”
司渊回神,视线落回到自己手上。她口中那本游艇驾驶证上,如今正被他拿在手里,连同她的手机一起。
“为什么是我?”他一边走近,一边开口问。
温辞:“因为在这岛上,我只认识你呀。”
他没有发难,而是朝她走过来。这让温辞彻底松了一口气。她绕到餐桌另一侧,拉开了他对面的凳子,自顾坐下。
也是这时,司渊恍然明白过来,从她主动提出要帮他锁门开始,她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
司渊见她丝毫没有要把钥匙还给他的样子,只好坐下来,把手机和证件递到她面前,说:“恭喜你,掌握了一向新的技能。”
温辞接过,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这幢别墅的主人。她站起身,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又转过头问他:“喝点什么吗?白水、气泡水、可乐,还是咖啡?”
司渊:“都可以。”
温辞皱了皱眉。她有点不喜欢他这个习惯,仿佛没有自己的喜好,问什么都是可以、没关系。
她给自己拿了一瓶荔枝味的气泡水,给司渊选择时稍微犯了一下难。
她最先舍弃的,是可乐和咖啡。因为这两样饮品在冰箱里放的时间有点长了,她来庚辰岛的第一天,它们就在冰箱里了。
最终,温辞给他也拿了瓶气泡水。
他说的嘛,都可以。
既然他没有自己的喜好,那就提前熟悉一下她喜欢的。
“呐,给你,气泡水,荔枝味儿的。我最喜欢喝的,你看看能不能喝的惯。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拿别的。”她递了一瓶给司渊。
司渊接过,看到她手里拿了瓶一样的气泡水,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拧开了瓶盖,重新递到她面前。
“谢谢,那这瓶给你。”温辞把自己手里的那瓶递给他,并热情招呼他开动。
一开始的时候,司渊还是有点拘束。他只是安静吃饭,她不开口,他就一个字都不说。就连夹菜,也都只是他面前的几盘。
温辞见不得他这样,用公筷往他的盘子里夹了好多菜。好几次,都是不知不觉中,他面前的盘子都被她放满了。
这样的投喂,司渊在霍懈北那里也是感受过的。但温辞给他的感觉,又和他在霍懈北那里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样。
霍懈北很儒雅、很随和,而且不会主动干涉他的任何选择。
而温辞莫名给他一种很霸道的感觉。
不是强势,就是霸道。
譬如,她暗戳戳策划的钥匙事件。
譬如,她主动拿给他的她喜欢喝的气泡水。
譬如,她担心他拘束吃不好饭,主动夹给他的一盘又一盘的菜。
但很奇怪,她或明或暗的这些举动,并不惹人生厌,他甚至有点喜欢。
从小到大,他每次看着同龄人被家长管束或者夸赞,他心里其实都很羡慕。可在霍懈北出现之前,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感觉。
他以为,他长到如今的这么年岁,已经不会对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产生需求。可当温辞实实在在给他带来这种陌生的情绪时,他的内心依旧很震撼。
但表面依旧不露声色。
他拿起手边的气泡水,尝试喝了一口。
口腔里瞬间弥漫着一种新鲜、奇特,又甜美的感觉,就像她带给他的印象。不得不承认,他迫不及待想要深入去了解她。
同时,在面对她时,他也更加自卑。
因为他的身世,因为霍懈北这些年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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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双手托着腮,直勾勾盯着司渊看。
见他把餐盘里的东西吃得差不多,她缓缓开口:“司渊,我前些天转给你的钱,你为什么没收啊?”
司渊抽纸巾的动作一顿,说:“你给的太多了,用不了那么多。”
“那我要给你多少?”温辞又说:“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我也不能白用你的手机呀。更何况,这也是别人送你的礼物,我白用好像不好。”
“你今天请我吃的这些,好像也没问我要钱。”司渊敛了眸子,温辞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她莫名就是觉得,他现在好像有点失落。
她满心都在盘算着要给他多少钱合适,并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后知后觉,她反应过来,司渊好像并不想要她的钱。因为他一直没有跟她说一个具体的数额。
司渊的话很少,但他却没闲着。和温辞对话的间隙,他已经把餐桌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得差不多了。好几次,温辞想伸手帮忙,每次都被他挡回来。
“其实呢,如果我们换一种社交关系,我或许就能心安理得用这部手机了。”她坐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又一次生出逗弄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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