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出来。”
“一晚上，加班加点，监管部门查看了所有监控，确实没有出来。”
“只抓到同行的一个女人，但不能处置。”
“上面下达指令，要将她收编进污染处理小组。”
“有没有背景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只是个污染处理小组的管理员，有命令执行就行。”
女人正在用气垫在脸上拍打着，这个粉底的遮瑕效果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中规中矩。
她脸上的小瑕疵能被遮掉，但熬了一个晚上出来的黑眼圈，却需要粉扑多按压几下。
女人照着镜子，看着眼底的黑眼圈，有些烦躁，粉扑拍了几下后还隐隐有乌青显现。
她想继续，但碍于再多来几次，会像刷墙皮似的粉感重，以至于破坏了整体的妆容。
尽管她行事雷厉风行，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放下镜子，她忍下了脸上的瑕疵，眼不见为清净。
挂断电话，女人开始定妆，后又描摹五官，是简单的淡妆，很快就完成。
粉底盖过嘴唇，苍白的颜色，现在整体看上去有些没起色，还差最后一步。
她挑了个气场十足的正红色口红，往丰满的嘴唇上抹，气色顿时好了起来，却与整体妆容不搭。
理理头发，挺直腰杆，穿上外套，戴上工牌。
一个干练的女性形象出现，她叫Amanda。
为处理第五次活动的突发事件，Amanda和监管部门员工都加班了，熬大夜工作。
她喝了口助理送过来的咖啡，因为她太忙放太久了，已经是冷的，入口有种苦涩中带着些许渣。
够浓，够味，让她精神不少。
整理一下衣服，再看一眼时间，早上九点，是上班时间，她要去医疗中心一趟，去看看那个有背景的女人。
污染研究院，医疗中心，监护室。
墨菲这一觉睡的恍如隔世，浑身腰酸背痛。
眼睛仿佛糊一起了，她用手揉揉，这才适应外界的光亮。
耳边有叮铃铃的响声，墨菲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是一个闹钟在响，声音很聒噪，她忍不了，拖着哪哪都不得劲的身体爬起关掉。
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所身处的环境。
一个明亮的房间，有着一堵玻璃墙，不是白就是蓝的装修风格，医院特有的铁架床，旁边有个铁架，是专门挂吊瓶用的，床头还有心电检测仪。
她身上穿着一套蓝白条交织的病号服，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不提着裤子的话，就容易踩着裤腿摔倒。
脚下是一双很普遍的酒店拖鞋，跟纸皮糊的似的，挂不住脚掌。
她一瞬间仿佛是回到了记忆中的某个时期，像是被隔离了。
“曼姐，她已经醒了。”
“需要我们先去交涉吗？”
“不需要。”
说话的声音隔着玻璃墙，听起来闷闷的，不是很真切。
墨菲挪动脚步，企图贴近一点偷听。
一个黑色的人影忽地在眼前一晃，她被抓了个正着，有些尴尬地往床铺方向走。
那几人口中的曼姐，是个看着三十岁左右的成熟/女人，长发拢在脑后，刘海也一丝不苟地别在而后，现在正隔着一层玻璃，冲墨菲笑。
她笑起来两颊会露出两个梨涡，两眼弯弯很甜美，和不笑的板正严肃的模样相比，很有反差感。
总之，曼姐笑起来更让人显得亲近。
她笑着向墨菲招手，同时走向了门的位置。
墨菲示意，拢拢睡衣，提着裤子，趿着拖鞋，缓慢向门口走去，打开门。
隔着玻璃，她的长相有些朦胧，雾里看花，现在终于面对面了，墨菲只感受到了震惊，来自浓颜系带来的冲击。
曼姐小小的脸上，是大大的五官，她比墨菲高上半个头，看人得低着头。
在墨菲的仰视视角里，脸会变得略微大点，鼻孔会变得更突出一点，但这完全影响不了一点美貌，她已经看呆了。
“你好，我叫Amanda。”Amanda先开口打破僵局，很是自然地先报上名来，“污染处理小组的管理员，负责所有小组的规划安排。”
“你、你好，我叫墨菲。”墨菲从惊叹中回过神，声音有些沙哑，“我跟他们一样，叫你曼姐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们以后也会是你的同事，虽然是不同部门的。”Amanda将墨菲引到另一个房间，示意她坐下。
“我同时也是污染研究院的HR，专门负责污染处理小组人员的招聘。”Amanda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至墨菲面前。
墨菲口干/舌/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双手捧着水杯，感受到水温合适后，一饮而尽。
Amanda见状又给她满上，等到墨菲喝够后拒绝再添杯，她才放下茶壶继续说：“你投递过来的简历我看过了，非常符合我们污染处理小组的标准，体检中心的报告也在今天早上发送至我的邮箱里了，没有问题。”
墨菲听着连连点头,即使她都不记得自己的简历长什么样子了。
“我这边对你很满意，请问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Amanda喝了口茶水润嗓。
墨菲眼珠子转悠一圈，蹦出几个问题：“薪资构成怎样？工作时间是怎样的？双休吗？工作内容是什么？交社保吗？”
Amanda听了，很认真地思考一下后才回复：“底薪加提成，底薪1000，提成按污染源评级来算的，比如进入S级污染区，解决污染源后，将会获得64万第三币，扣完税后的钱与小队成员平分。一会我会把污染源评级表和对应的提成发到你的脑机上。”
墨菲点点头。
“至于工作时间，是不固定的。”Amanda继续说，“有两种情况。”
“一，每月照例的四起污染源处理事件，这需要和小组协商时间，自主去污染源收容馆选择目标对象，研究院对此会提供相对应资料且不做干涉。言外之意，研究院只要求看见收容成功的结果，过程不管。”
墨菲问：“要是没成功呢？”
Amanda笑笑：“研究院也不能怎样，也就本月在四起的基础上，再添个一起来弥补。”
墨菲点头。
“二，除每月收容的四起算是工作时间外，其他都是休息时间，不用来研究院坐班，但如果遇到污染源突然爆发的紧急情况，研究院系统会根据距离最近最合适来调遣污染处理小组成员，除特殊情况，诸如生病住院，不得拒绝。”
墨菲问：“拒绝了会怎样？”
Amanda微笑：“当月再添一起。”
墨菲点头。
“没有社保。但会为正式员工及其家属提供免费的医疗资源。”Amanda思考后补充一句，“现在看病很贵，大家都争着抢着进研究院，都是冲着这点来的。”
墨菲懵懂地听着，依旧习惯先点头再说：“工作内容是什么？”
Amanda只说了简短一句：“收容污染物，解决污染源。”
墨菲追问：“能再具体一点吗?”
Amanda回绝：“这就不是我的工作内容了，等你加入小组后，小组队长会专门为你仔细讲解。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人士来讲解，我在这方面纯纯是门外汉，讲了还怕误导你。”
闻言，墨菲作罢，转而偷摸看眼自己的银行卡余额，110万第三币，有零有整。
“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入职？”Amanda手肘撑在桌上，食指点着脑袋，似在冥思苦想。
墨菲见过银行卡里的七位数余额，顿时感觉也不是很着急找工作，找了个敷衍借口想脱身：“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没关系，你的条件太符合研究院的人才标准，研究院随时敞开大门欢迎你。”Amanda轻拍桌子，“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得说明。”
墨菲洗耳恭听。
“关于组队，有两种，一是自己组队，二是系统分配。”Amanda说，“前者可以磨合，不合适能解散再组，后者则不能，强制绑定队友。我建议能自己组是最好的，研究院系统会在员工入职的第一个星期内不干涉，但过了一个星期还没有组成队伍的，将会被系统安排组队。”
墨菲还没做好入职这份工作的打算，依旧礼貌听着，点头不断。
Amanda像是料定她一定会选择这份工作似的，还在不断将工作相关叙述给她听。
“今天的面试就先到这里吧。”终于等到Amanda即将讲完，“你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衣服一会去找工作人员换回来，在楼下办完出院手续就能离开了。”
“我加了你的脑机，如何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Amanda说完站起身，“很期待你加入污染研究院后的表现。”
墨菲也跟着站起身，提着裤子，寒暄告别，再回到那间专属于自己的病房。
一个护士模样的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套衣服，见墨菲接过去了，她转身要走。
“你好，请问，我是出了什么事情进医院的？”墨菲叫住她。
护士扯过床头的一块板子，翻找上面的纸张：“出车祸进来的，送来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好在身体素质不错，抢救后躺了三天就醒来了。”
墨菲努力回想车祸细节，只记得是去什么地方，然后半路上的情况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护士问。
“肚子有些饿。”墨菲吐露，“有没有吃的？”
护士摇头，从带来的推车中翻出一管针筒：“打一针营养剂就不饿了。”
墨菲摇头着要拒绝，身体因为饥饿没有力气，无力拒绝。
一针营养剂下去，见效迅速，护士刚走出病房的门，她就已经不饿了。
只是嘴巴有些干巴，想嚼食物来满足嘴馋的欲/望。
墨菲在病床上又躺了会，决心要去觅食，在帘子后换回自己的衣服，下楼办理出院手续。
刚办理完，脑袋里叮叮两声，一声是付款成功，一声是Amanda发过来的消息。
墨菲看着短信显示的银行卡支出金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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