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陵紧握成拳的手指泛着惨白,一字字问:“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阎王不敌挠了挠头,忽地想起一事,一拍大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司公子说不准有救。”
厉少陵都快被他折腾出心疾了:“如何救?”
“三十年前,成贤太子收服南疆,南疆国主曾进贡镇国之宝碧灵珠,传闻能治百病解百毒永葆长生,虽不知是真是假,司公子左右没救了,死马当活马来医也未尝不可。”
厉少陵一拳打在他胸口:“你才是死马,说,碧灵珠在哪儿?”
阎王不敌“哎呦一声”,揉着痛处道:“玉龙山啊,成贤太子把那些宝贝都埋在玉龙山了。”
去玉龙山取宝没九舆图不行,厉少陵手上有一张是他父亲留下的,当年没被傅青云搜走,凤逍那一张却被黑骑内卫抢走献给皇帝了。
而聂向亭的九舆图在沈南泽手上,也不知他进献没有,剩下的两张在傅青云和缪如玉那里,厉少陵猜测皇帝这回召他们进宫,八成就是想让他们交出九舆图。
但傅青云和缪如玉绝不会轻易交出,一定会利用这张图跟皇帝换取什么利益,所以图应当还在他们手上,厉少陵打算抢在皇帝前面动手夺图。
阎王不敌救不了司归尘,但把他弄醒还是轻而易举的,先是给他行针,之后又熬了一碗药过来,对厉少陵说:“教主,让司公子服下,这几日当可无碍。”
厉少陵把司归尘抱在怀里,示意阎王不敌把药碗给他,拿汤匙试探一下,司归尘仍是像上回一样紧闭着嘴巴。
阎王不敌皱着眉头:“教主,喂药不能这么喂,要不属下给你示范一下?”
厉少陵抬眸看他一眼,微微颔首。
阎王不敌拿起汤匙,左手一把捏住司归尘下颌,一汤匙药就灌下去了。
厉少陵见司归尘脸颊都被他捏凹进去,急忙夺回汤匙,愠怒道:“这么粗鲁,你弄疼他了!”
阎王不敌………得,那您自己喂吧。
厉少陵把阎王不敌赶出去,愁眉苦脸地望着静静躺在自己怀里昏睡的司归尘。
殿内流离光影映得他脸颊如白玉,嘴唇轻轻抿着,似乎相当不满方才被人粗蛮的捏他脸蛋。
厉少陵毅然决然的含了口药在嘴里,低头贴上他的唇,将汤药一点点送进他口中。
厉少陵感觉司归尘喉咙微微滚动,心头一宽,继续把药碗里的药给他喂下。
等喂完最后一口药时,将将要退出,后脑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他舌尖也被另一个带着清香的舌尖勾住,肆意在他齿舌间袭掠。
厉少陵有些发呆,似有醉人的酥软注入肺腑,连神志都几乎迷乱不清。
他纠缠一会,心想司归尘还生着病呢,不能玩得太过火,于是推着他胸膛想要起身。
却不料惹恼司归尘,一翻身将厉少陵压在身下,一只手把他两只手腕紧紧锁在身后,另一只手滑向他腰间,将衣带重重一扯。
不知何时司归尘已经睁开眼睛,眼底情烈灼灼,表情却空洞得毫无意识,显然还未彻底清醒。
厉少陵直觉他要来真的,情急之下轻轻把他往外一推,哪知他身体轻得像一片树叶,就那么往旁边倒下,头重重撞在床栏上,闷哼一声便一动不动了。
厉少陵一愣一惊,忙爬过去捧着他脸颊喊道:“归尘,你有没有事?”
听见他呼吸均匀才放下心来。
司归尘斜倒在床榻上,厉少陵将他颀长绵沉的身子抱起来放端正,随后给他掖好锦被,又将自己衣衫系妥,恋恋不舍地看一眼他逐渐润泽的容色,转身打开房门。
阎王不敌守在门口,问道:“还没醒?”
厉少陵轻咳一声:“醒了,又晕了。”
阎王不敌吃了一惊:“又晕了?不可能啊,难道方子出差错了?”
厉少陵没好意思说人是被撞晕的,揭过话题道:“去叫内侍送点热水来,吃的也送一些来。”
此时床榻上的人动了动,厉少陵心中一喜,目光一刻不离地望着司归尘,朝阎王不敌挥挥手:“赶紧去。”
阎王不敌一脸困惑地退下了。
天色渐亮,厉少陵吹灭烛台上的蜡烛,听见司归尘低低哼出一声。
他走到床榻边,见司归尘慢慢睁开眼睛,笑问道:“你醒啦,身子有没有好一些?”
司归尘坐起来,扶着隐隐作痛的头问道:“这一次又睡了几日?”
厉少陵搀着他半靠在床上:“一夜而已。”
司归尘揉着微红的额角,犹豫一瞬,问道:“方才是谁给我喂药的?”
他模模糊糊记得,在神志迷蒙中似乎有谁趁他意识不清时轻薄了他。
“我喂的啊。”厉少陵满是哀怨:“你也太不老实,都病成这样了还想霸王硬上弓!”
司归尘猝不及防一声呛咳,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我不是那样的人。”
厉少陵一脸你说不是就不是吧的表情,“我打算今晚去把傅青云和缪如玉手里的九舆图抢来,阎王不敌说玉龙山有碧灵珠,也许能治好你。”
司归尘默了默,说道:“这两人交给我吧,死也要让他们死个明明白白。”
*
刚用过早膳,就见血冥教安插在宫里的一名禁卫匆匆来报,说昨夜里,傅青云和缪如玉被人杀了。
司归尘和厉少陵面面相觑,他俩要杀傅青云和缪如玉是有血海深仇在身,这宫里还有谁跟二人有仇呢,再说傅缪二人武功绝高,这世上能杀他们的人屈指可数,会是谁?
司归尘隐隐松了一口气,缪如玉倒也罢了,当真要亲手杀傅青云却又想起年幼时的那些日子,傅青云待他还算不错,可思及父亲惨死,又觉得两人未免死得太便宜,都没为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忏悔,难免有些遗憾。
厉归尘最关心的却是九舆图,两人死了,那九舆图定然也会被夺,是皇帝派人干的么,还是另外一股躲在暗处的势力?
看来这事得好好查查,厉少陵召来宫中几名下属,命他们去打探消息,查清杀死傅缪二人的凶手是谁。
司归尘原本去做刺客的计划泡汤,人就闲下来了,他想起徵妃说过要去东宫看看,便想着再见母亲一面。
他还想起李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归是挺难受,李昀虽然是皇帝的儿子,却也是他弟弟,到时与朝廷一旦正式交锋,便是不死不休,不知李昀会如何选择。
*
徵妃这两日都待在东宫,在宜春宫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许人跟着。
自从成贤太子遭难,东宫便鲜少有人来,皇帝李轼立太子后另赐宫殿,这里就一直闲置,只派宫人每日清洒打扫。
宫中空寂寂一片,寝殿里熟悉的旧物已经全部更换,寻不着一丝李铖的痕迹。
只有一张全新的鎏金紫檀书案还摆在相同的位置,那时李铖时常彻夜在此处处理政务,书案上总有批也批不完的奏折。
李铖就坐在那堆积如山的折子后面,专心的埋首庶务,他修匀挺拔的身姿,端秀儒雅的眉眼,深烙在徵妃心底,一生都无法抹去。
东宫种有一片枫林,是前朝皇帝遣专使从扶国用重金换来的,枫叶一年四季都鲜红如火。
李铖喜爱至极,立国后就一直保留着,李轼登基后居然也没动这片枫林。
徵妃坐在枫林的石桌旁,近黄昏时,看见枫林里静静站着一个人,她认得是高淄的宁王,便对他招招手,“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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