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语没想到在画展遇到的第一个熟人是邵阳,还有邵阳身边的郭遣。
“你怎么会来这?!”邵阳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小狮子,整个人炸了毛。
“今天是周六,我来看画展有什么不可以的?”柏语莫名其妙。
“周六怎么了,你这种人不应该所有时间都用来工作吗?”
柏语被气笑了:“什么叫我这种人?”
邵阳还要开口,方才一直没有动静的郭遣这时上前,捏住了邵阳的后脖颈,邵阳一下子就闭上嘴,被郭遣拎着往一边走,只偷偷转身不服气地朝柏语挥挥拳头。
柏语:……幼稚。
也不知道邵阳什么时候才能如邵董期望的那样,有点成熟的样子。
这时正往前走的邵阳忽然站定,朝一旁挥手道:“睿睿,茗茗!”
柏语闻言也向那边看去,上次见两个孩子都是上个月的事了,柏语意识到,她和于一一重逢也有一个多月了。
两个小孩听到呼唤,两眼放光,“哒哒哒”的跑过来,已经蹲下准备搂住亲爱的弟弟妹妹的邵阳,眼看着孩子们越过他,朝他最讨厌的柏语喊:“大姐姐,大姐姐,好久不见。小于姐姐有和我们说你会来。”
柏语扬起眉,十分荣幸,在两只圆圆的脑袋上一边摸了一把:“确实好久不见了,你们的画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邵阳瞠目欲裂:“姐姐?!她都能给你们当妈了!还有,你们能不能看看你们的表哥我。”
茗茗朝邵阳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阳阳哥哥,你声音好大。而且大姐姐看起来明明很年轻。”
睿睿则凑到邵阳跟前,送上一个亲亲,成功安抚住了他即将暴走的表哥。
孩子们的画放在场馆较内的一片区域。他们一行人走着,邵阳一直絮絮叨叨着柏语的坏话,柏语不和他计较,只有睿睿一直呆呆的听他讲。
很快,柏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画作,还有一旁的于一一。
再见于一一,柏语比自己想象中冷静。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于一一,柏语申请了一个去x市的项目,大概要出差一两个月,她和于一一重逢也不过这么长时间,柏语相信,于一一忘记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做这一切时,除去一瞬间的心痛,柏语好像也能很平静的接受。这几天柏语仔细想过她到底爱不爱于一一,如果爱,那她不该这么平静,所以,她大约只是贪恋这一份温柔。那么,于因成是对的,她不能再这样吊着于一一。
“一一。”柏语微笑着开口。
于一一绽开微笑,说:“你来了小语。”于一一身边还站着一位气韵端庄,仪态优雅的中年女人,通过她们相似的五官能看出这是于一一的母亲。
果然,于一一介绍道:“这是我妈妈。”
于母和于一一声线相似:“你好,你叫小语对吗?很高兴见到你。”
柏语点头,她终于知道于一一温柔的气质来自谁,于母的态度很温和,让人感到亲切。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于母应该知道前不久于一一是为了她跑到t市,但于母对她没有一丝迁怒的意思,对外人都抱有宽容,于母必然会给予于一一更宽广的爱。于一一是一株的健康成长的鲜花,柏语不愿做吹向她的风沙。
于一一今天很忙,不断有孩子,家长,还有她中央大学的学生找她搭话,艺术之地,是她的主场。
柏语听到一个学生问于一一:“教授您还回来带课吗?”
于一一大概回了不能,那个学生露出遗憾的神情,想必于一一很受学生们欢迎。
柏语嘴角不自觉弯起,忽又想起于一一的一切都将与她无关,嘴角的笑僵住,她只好移开视线。
事到如今,柏语已不认为自己可以干预剧情,她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但此刻郭遣就在身边,她还是想与他谈谈,为这对男女主的爱情减少些误会。
“郭遣,可以和你聊聊吗?”郭遣站在一个人少的地方,正看着一幅画,柏语走近了说。
郭遣分过一半的视线,挑挑眉:“你要说什么?”
柏语深吸一口气:“关于上次你和我说的话,我想解释一下。你可能对我和于一一有些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所以,我上次也并没有把你当工具的意思。”
郭遣缓慢眨眨眼,半晌后开口道:“哦,我知道了。”然后转回了视线。
柏语有种话说一半没说完的憋屈感,想着要不要再补两句,邵阳就咋咋呼呼的冲过来:“喂喂喂,女魔头,你在干嘛?”
怎么哪都有他,柏语看向邵阳:“我和郭遣说事又怎么碍到你了?邵公子。”
邵阳冲她龇牙咧嘴:“反正从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你们说什么呢?”
“我和柏语在谈一些事,你就别凑过来了。”邵阳听见这话一脸不忿,柏语也没想到郭遣会这么说。
在邵阳发火之前,郭遣又说:“你看完画了吗?睿睿他们不是让你帮忙拍照,还有一个小时就闭馆了。”
邵阳立刻惊呼一声,转身走了。
又只剩他们两人,柏语发现郭遣的好像隐隐带上一丝微笑。她看看邵阳的背影,再看看郭遣的侧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邵阳现在还在当你的助理吗?你不感觉他对你的占有欲有点强吗?”从刚刚她就发现了,只要她靠近郭遣一点,邵阳就用眼神瞪她,嗯……或许也有邵阳讨厌她的原因。
“有吗?”郭遣耸肩,“还好吧。”
他接着说:“我其实挺好奇的,邵阳为什么那么和你不对付?”
柏语:“在你之前,邵阳也当过我的助理。”其实她也很好奇郭遣这么忍得了邵阳这个全自动惹祸精。
“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邵董的儿子,就拿他当一般员工用……然后就这样了。”柏语认为这不能怪她,她自认为不是一个苛刻的领导,实在是邵阳太能闯祸了,这么想着,柏语对郭遣产生一丝同情,邵董还真是物尽其用,让郭遣管公司的同时还得带孩子。
郭遣听后眼睛转了转,哼笑一声:“呵,蠢货。”
美术馆五点半闭馆,柏语站在门口等于一一出来,于母似乎中途有事,已经先回去了。
“我们去吃饭吧。”于一一一如往常搭上她的手臂,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柏语没有挣开,随她去了。
美术馆附近有很多饭店,她们找了一家人多的进去,于一一今天格外有兴致,居然还点了一瓶酒。
柏语有些担心:“一一,你喝酒没关系吗?”
于一一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喝了一口:“没事,我了解我的身体。”
一杯下去,身体有些松泛,于一一想给柏语也倒点,又想起柏语要开车,她只好自己喝。
今天柏语不知为何有些羞涩,一直不敢看她,于一一感觉酒劲上来了,伸手去揪柏语的脸颊,柏语被她吓了一跳,筷子都掉了一根,眼睛睁大,于一一想起柏语比她还要小两个月。她松开手,往椅子上一歪,哈哈大笑起来。
“小语,你今天为什么一直不看我?”于一一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柏语把筷子捡起来,往酒瓶上看了一眼,度数不低,她暗道不好,于一一该不会喝醉了吧?
她试探道:“一一,你醉了?”
于一一摆摆手,有点不高兴地说:“你还没回答我,你今天,为什么,不看我!”
“我……”柏语被于一一搞得手足无措,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好在于一一也没有一定要个答案。
趁于一一倒完下一杯酒,柏语赶紧把酒瓶拿走,她可不敢让于一一再喝了。
“不让喝了吗?”于一一小声说。
柏语无奈说:“一一你醉了。”
于一一没有反驳她,只是说:“不喝就不喝吧,我也没有很想喝。”
柏语见于一一放下酒杯,恢复平静,心下一松,于一一应该酒醒了。
“柏语。”正想着,于一一就眯起眼睛,盯住她。
柏语握紧了筷子,看来于一一还没清醒,清醒时于一一不会叫她“柏语”。
“你知道,你有多狠心吗?”于一一抿着嘴,表情有些受伤。
柏语心头一震,难得于一一知道她的计划?
但于一一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自顾自吃起了菜,独留柏语僵住,心情复杂。
最后于一一是被柏语背上车的。
于一一个子娇小,背起来还算轻松。柏语感受着于一一扑在她脖子上的呼吸,很温暖,痒痒的。于一一小声哼着歌,断断续续,柏语听不出是那首,直到听到“爱真的需要勇气”才发现于一一唱的是《勇气》。
天黑了,路灯坏了两个,光线很暗,她们紧挨着,于一一身上又香又柔软。
于一一忽然轻轻踢了她一下,柏语努力侧过脸,唤道:“一一?”
于一一停止了哼唱,没有说话,搂在她脖子上的手臂微微收紧。柏语停在路中间,心中是无垠的荒原。
坐上车,柏语让于一一按了导航就由她睡去了。
开着车,灯光在眼前闪烁,车窗上映出她的侧脸。于一一那一脚好像踢出来一条回忆的尾巴,柏语小心翼翼地抓住。好像是在一个下午,夏天,还能听到蝉鸣的时候。天气很热,她穿着短袖。
高中的班主任是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柏语站在他对面,听他分析成绩:“柏语,你要为自己争口气。”
那时的她绝不会规矩的站着,她一只手插在裤兜,班主任说完成绩没有立刻让她走,而是又问了一句:“郭遣和于一一是不是在谈恋爱,你坐在他们中间,应该知道。”
柏语感觉到,那时她有些烦躁,说了一句:“你该问他们。”就直接走了。
走到楼梯拐角,一个声音叫住她:“柏语。”
她低头,于一一就站在下一层的平台。
“你为什么没有来操场?”于一一问。
“什么?”
“我在纸条里写的,你不是答应了吗?”于一一的语气很委屈。
她揉了一下头发,也可能没有:“那纸条不是传给郭遣的?”
然后,于一一好像说了什么,她看不清,只见着于一一冲上来,狠狠踢了她一脚,尖叫着跑开了。
她愣在原地,郭遣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后来怎么样?
他们可能打了一架,因为只有打架的检讨要写5000字,写到她手痛。
而于一一并没有可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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