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拿着钥匙,在地下停车场里转了一圈才找到车,是一辆20万左右的黑色轿车。
他从小区开车出来后,发现后方有一个白车跟着他,试了几次都没能甩掉,但到了酒店附近,那个车又主动不再跟了。
他用房卡开了门,孟昭还没有来,他看了眼手机,八点四十八。
房间是最普通的房型,进门后最打眼的就是那张床。
简洁明了,直奔主题?确实是孟昭的风格。
可能是酒店没来得及或不敢打扫,房间还是维持着他上午离开时的样子,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的味道。
他坐在床边,手指摩挲的床单,他想,这具身体对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自己就这么满足不了她?
开锁声响起,他起身去迎,孟昭的步伐很快,他还没走到拐口,她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她还穿着早晨那件衣服,她没有说话,抿着嘴盯着他。
他知道她这是生气了。是因为贺临关了她手机?他乐观地想,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他正要开口,脸上冷不丁地挨了一巴掌。他摸不清她的路数,还没回过神,腹部又挨了一拳。
原来她之前说的拳击都是在这学的。
发泄完后,孟昭走向阳台边的小沙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一整天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来得莫名其妙。
他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到28度,转身去厕所拿了条湿毛巾出来,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好的支撑物,又进了厕所,他把毛巾拧干了些,搭在凳子的靠背上。这也算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孟昭天生体寒,鼻子毛细血管脆弱,空气干燥会让她不舒服。
视线慢慢模糊,她眨了下眼睛才落下两滴,她瞥过头,迅速抹掉。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他就看不见。他从浴室拿了浴巾,走向她时又顺手拿了电视柜上的纸巾盒,盖在浴巾下。
他低着头,视线始终在浴巾,他若有若无地把纸巾盒放到她身旁的小桌子上,之后摊开浴巾披在她身上。
“你……他怎么样了?”他原本想说“你老公”,可话到嘴边总觉得怪怪的,然后就换成了指代更广的“他”。
“没事。”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夹杂浓重的鼻音。
“没’死’?”他自嘲。
“你是不是很期盼他死?”那个“死”字,她咬得很重。
他顺着她的话说:“当然,哪个小三不恨正宫?”接着又咬着牙补了句,“再者说,这不也是你期盼的吗?”
“出去。”
他已经做好了面对她的歇斯底里,或者疯狂的拳打脚踢,意外的冷静让他霎时心凉了透彻。
“叫我来又叫我出去,你什么意思?玩不起?你今天晚上叫我来,不就来找我上床的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理智这种东西丢了容易,找回来难,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他也需要发泄,“我当然知道,你找我,不就是因为对你老公厌倦了,嫌他没用,给不了你想要的,甚至连他妈**都给不了……”他后知后觉说了脏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从小到大的教育,他都极其讨厌脏话,曾经孟昭在床上教他说“操”“干”之类的话,他私下练了半个月,但真到了用时还是说不出口,第一次就这么不经意的顺口就出来了,他在心里想重复一遍,他……又说不出来了。
孟昭只当他是怕自己“杀”了他,一时紧张过度,精神失常,“说完了吗?”
他点头。
“滚吧。”
他转身。
“回来。”
他转回来。
“我希望你能摆正你的位置,我很爱他。”
他干笑:“你跟一个小三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她起身,伸手用拇指指腹和食指侧面横夹住他的嘴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学会闭嘴。”说着她的手指加了些力道,他的嘴唇和鼻子都歪向一边,看起来很诙谐。她抿了下嘴,掩饰情绪,放开手,甩手示意他离开。
他拿起床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亮了,6月25日,她应该快来月经了,他顿了下步子,想提醒她,但一想到她刚刚的“叮嘱”,刚刚张开的嘴唇又闭紧了。
走了两步,他侧头用余光看她,“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之后又假装不经意的摸着墙上的空调控制器,按了两下。
贺临走后,孟昭脱了鞋盘腿窝在沙发里,没一会儿她感觉全身都在冒汗,她拉下身上披着的浴巾,走向调控器。
“30度!今天最高温度才27度,这开的哪门子空调?”她手指快速点按着下键,调到了24度。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冷,索性直接关了。
看了时间,十二点五十,她没有熬夜的习惯,她已经很疲惫了。她习惯裸睡,准备脱衣服又放了下来,将上衣的下摆好好地贴在腹部,又拉来被子盖着。
已经有一个月了,算起来应该是上次月经过后第二天。
她爸说不能留,她现在正在上升期,不能自毁前途。
她妈说她支持她的选择。
他爸和他妈都没有把消息告诉她的公公婆婆。
她和徐继结婚的第一年一直备孕,但是一直没有成功,去医院做了检查,两人都没有什么问题。吃了药,算好了日子,做足了准备,各种方法都试了,但就是没有。当万家红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有了宝宝的时候,她是开心的,但下一刻情绪又迅速落向另一个极端。
母亲的责任感,不同于她身为妻子的责任感,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有心理上,更有生理上密不可分的联系。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成为一个好母亲,就像孟瑞说的,她也还是个孩子。她并不否认自己缺乏一些社会观念,她一路都走得太顺了,小时候有爸爸妈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长大后又多了徐继,她一直自我标榜独立自主,坚定步伐,但回想起来,很多时候她不过是自私。
一桩桩意外一下子全部砸向她,她躲不开,也逃不掉。看见徐继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模样,除了伤心,还有恨。他凭什么就这样解脱,把麻烦全留给她。婆婆邱佳莉因为伤心过度也躺在了病床上。公公徐锴一个星期前还拍着他儿子的肩膀,乐盈盈地说明年就让他接手公司。他搂着他爸的脖子,信誓旦旦地夸口:“老徐,你就等着安心养老吧!”
邱佳莉和老公徐锴年轻时猛拼事业,硬是把毛巾小作坊拼成了纺织领头企业。企业结构一步步完善,经营进入正循环,但她还是倾向于亲力亲为。36岁那年抽了两个月时间生了个孩子。39岁被确诊为卵巢早衰和心肌炎,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需要休息了。
徐继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不置可否生活的不确定性。还有,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愿意选择她?ta会乐意她和徐继成为ta的妈妈爸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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