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不知道那是雪美人,我去的时候,他喉咙里已经冒出了雪美人的叶芽,被五花大绑着,痛苦的想要挣扎但动不了,他目光盯着我,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求我救他,我手里的枪对准他大张的嘴,对他一枪毙命,他没想到我会杀他,临死时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楚衍的声音太过平静了,淡漠的叙述不像是在说他经历过的事情,更像是在平平无奇的背诵课文。
容与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镜头里的那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当雪美人养料的人们。
老者居多,但也有幼儿与年轻人。
容与在镜头最边缘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女子,女人穿着一条特别漂亮的红裙子,裙摆犹如花瓣,裙摆上绣了很精致的刺绣,雪美人的根茎在她身体中就如复杂相交的发光丝线,泛着莹白光芒,红衣上的刺绣在光芒映照下愈加漂亮的不像话。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这女子的身上。
别人大张的眼睛里都是恐惧与痛苦,只有这女人,她眼中泛着温柔与笑意,就恍似她在注视着自己深爱的人。
“四殿下,九殿下只会感谢你,不会恨你。”容与的手指紧紧捏住后,又缓缓松了开。
有那么一刻,他心口鼓鼓当当的涌出股子冲动,特别想要转身将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抱在怀里安抚。
明明少年坐在椅子上笔直端正,没有一点颓废沮丧,明明少年声线平稳冷漠,一点也不悲伤绝望。
可容与却难过的要窒息。
“他恨我,从小到大,他最喜欢我,所有好吃的都会给我留一份,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崇拜的喊四哥好厉害!”楚衍道:“他死不瞑目,我甚至连他的眼睛也合不上。”
所有反派,最初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张白纸,但经历了无数的不公与黑暗后,心态逐渐扭曲黑化。
会把男女主都搞掉,把这个世界都毁掉的大反派,他此时还是个被命运不公对待的少年。
容与转身走过去,将少年揽进自己怀中。
如果少年不那么痛苦,是不是就算不杀反派,结局也可以改变?
楚衍不再“叙述”,容与也不再试图安慰,他们保持这样一个亲密姿势,沉默着,就连呼吸声也几不可闻,就好似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敲门声突然响起。
容与吓一跳,忙忙后退两步和楚衍拉开距离。
但反应过来后,他快速对楚衍说:“你去躺床上,别睁眼。”
楚衍没有多问,起身去了床上。
敲门的是这官宅里的管家,他见开门的是容与,扭头朝屋里望去:“四殿下受伤了?我请了医生,麻烦你让开,让她帮四殿下瞧瞧伤口。”
声音彬彬有礼的,但对容与并无多少恭敬。
大概在管家看来,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容与不过是个客人,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客人。
“我就是四殿下的私人医生,四殿下的伤口已经被我包扎好,多谢好意。”
“你?”管家把容与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不屑:“四殿下可是皇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包扎,如果以后伤口发炎或是恢复缓慢,你能担待得起?请你让开,我们的医生可都是有特级医疗执照。”
容与本来看对方岁数大了,想客气的把人请走,可对方一点都不客气,话落就要推开挡在门口的容与。
容与反手推他,低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他眉眼有种羸弱的精致,平日里总是温软笑着,给人软绵无害感,可此刻的他神情一肃,冷厉自浑身蔓延而出。
管家吓一跳,瞪他,正要说话。
容与微微仰起下巴,居高临下:“我侍候四殿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四殿下的事务置喙,四殿下要真靠你带的人为他包扎,早就流血而亡,呵,小小管家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不要上蹿下跳令人生厌。”
“还有,别再过来打扰四殿下,他养伤需要安静!”容与说完,把门“嘭”地甩上。
马上,他又凑到猫眼前朝外观看。
这猫眼很高科技,看起来和他现世里的猫眼一模一样,可是眼睛凑近去瞧的时候,门外的一切可以高清且一比一的收入眼中,就好似在面对面观看。
管家点开智脑和王城主联系,气咻咻地告了一状,表示没能找到机会进房间。
直到对方领着胸大屁股翘的女医生离开后,容与这才扭头,朝里卧走去。
楚衍没在床上歇着,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在响。
脑海里,灵灵困惑的问:“大人,你是想捕获他的心吗?”
不等容与回答,它又说:“人类是一种残忍血腥的物种,他们虽然有心,心却善变且喜怒不定,大人玩他的身体就可以了,没必玩他的心,人类的心最肮脏呢。”
容与:“我现在也是一个有心的人类。”
浴室里的水声消失,容与抬头,恰好对上开门的楚衍。
这次,他穿的是浴袍,只是浴袍松垮垮的,系带没系紧,
容与见他头发又是湿漉漉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去浴室拿了干毛巾,帮对方擦头发。
“殿下。”
“嗯?”
“指使阿裳这么做的,是王城主吗?”
“嗯。”
“殿下,他是不是也想用同样的方式对付您?”
“嗯。”
“那么,我能为殿下做什么?”
少年没有回应,而是伸手,抓住对方帮他擦头发的手腕。
稍一用力,对方踉跄扑进他怀中。
垂眼,望着怀中这张他时时惦念却又时时憎恨的脸,声音沙哑着缓缓道:“你会勾/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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