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波平地(9)

赵蕊远赴美国后,赵辉找到了吴显龙,并联合谢致远,想要商讨一个对付李森和苏见仁的方法,毕竟,滨江支行不能丢,一再沉默,被打压的必定是自己。

“别搞混了,上面贴着名字呢。”谢致远看向周琳手里的两个盒子,不屑地说着。

周琳将两个盒子颠倒着翻了翻,心里一阵发紧:“好端端的,为什么送这两个人礼物?不会有什么猫腻吧?会不会对赵辉不利?”

谢致远不解,深锁了眉头:“一样样的礼物,你怎么就只担心会对赵辉不利?”

周琳语塞:“苏见仁这边,我这不是还没问到嘛。”

谢致远轻轻一笑。

……

赵辉那句怒吼呼啸而出的时候,周琳是被吓坏了的,急促地冲到阳台,却见赵辉脸上写着难以言说的表情。

“赵行,您没事儿吧?”周琳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又叫赵行?现在可是下班时间。”赵辉说着,果断地端起熨衣服的架子,横在了阳台之间:“把这架子移开,一起喝一杯。”

周琳心里一喜,依言照做。

赵辉的手腕上,并没有戴着周琳送他的手表,周琳想,这样聪慧又见过世面的男人,应是早已猜出了,或许他已破解,或许,是他不愿意说,仅仅是给她留个面子罢了。

“来。”赵辉只说了这一个字,却将一杯红酒都灌了下去。

“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吗?”周琳一直没挪开眼睛,她没有见过这样的赵辉,或者说,没有见过这样不拘谨的赵辉。

赵辉毫不吝啬地又将酒杯盛满:“蕊蕊的第一次手术,很成功。”

“真的?”周琳会心的笑了,眼里甚至浮起了泪滴:“太好了,那真的该庆祝。来,再干一个。”

简单地碰了一下,周琳也一饮而尽。她是真的希望赵蕊可以痊愈。这一刻,能够与赵辉分享这件事的,恐怕只有周琳,也真的只有周琳。

“谢谢你,周琳。”赵辉说。

“谢我干吗?”周琳攥了攥手指,嘴角却泛着笑意:“我什么都没做呀。”

“不,你做了很多。”赵辉点头:“蕊蕊的妈妈去世的早,谢谢你,给了她这么多温暖。”

“我只是个隔壁小姨。”

“但你很像她妈妈,像极了。”赵辉低头瞧了瞧地板,又抬起了头来:“像的让我害怕。”

周琳忽感周身泛起一股冷意,她想成为李莹,又怕真的成为李莹:“你怕什么?”

“因为你的身份,我怕我也会成为棋子,成为被人利用的对象,所以,再喜欢,也只能放在心里。”

周琳心头一暖,目视远方:“所以,你只是打算,以后跟我喝酒,也会隔着这个栅栏,对吗?”

“那你觉得,这样浪漫吗?”

“不浪漫。”周琳低下了头去,双手绞在一起:“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呗。”

赵辉浅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在等,等你愿意与我同舟共济的那天。”他想,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吧。

周琳望向赵辉,眼中盛满柔情:“我会好好领悟你说的话的。”可是她没有问出口的是:会有那么一天吗?

……

竣龙集团融资的信托项目被揪出来了,衡彗科技公司的贷款不够规范也被列进了问题清单,连赵辉收周琳礼物的照片也被匿名上报了,一切看来,都那么的对赵辉不利,赵辉被迫停职。

这个局,赵辉承认,是步险棋。

周琳这些天羞愤极了,她有给谢致远打电话,可谢致远不接。谢致远利用了她,是她害了赵辉,至少周琳心里是这样认为。

做好一桌子饭菜时,周琳硬着头皮给赵辉去了微信:家里灯泡坏了,可以过来帮我修一下吗?

她赌赵辉会来。

这是赵辉第一次去周琳家,她在灶台前忙的紧,那清秀的背影,看的赵辉有些出了神。

餐桌正中是一盘铺满藤椒的剁椒鱼头,周围还围了一圈小菜。很显然,灯泡并没有坏。

“我新学了几个湖南菜,你过来尝尝。”周琳是看出了赵辉那张惆怅的脸的,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好强装欢笑。

“嗯。”还是那闷闷的应答声,这次,赵辉自觉地走了进来。

“味道怎么样?”周琳心中忐忑,望着狼吞虎咽的赵辉,紧张地搓了搓掌心。赵辉这个样子,是周琳没有见过的。

“嗯。”赵辉只是自顾自吃着,什么都没有说。

“你们银行的事……我听说了。”周琳喃喃,她有些心虚。

“谢致远告诉你的吧?”赵辉没有抬头,夹起一口菜塞进了嘴里。

“不,他不接我的电话。”周琳直了直身子:“是你们调查组的人找过我。”

“那你怎么说的?”赵辉仍是埋头吃着,调查组会找周琳,他知道。

“我说,表,是我送给你的。”周琳怔怔望向赵辉,局促的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送了你礼物。”

赵辉一顿,搁下了筷子,他不敢去判断这话的真假,他只知道,他是不安的:“你……你说的很好,回答的不错,谢谢。”

“谢什么呀谢,是我连累了你你还谢我,是我太不注意了。”周琳急切地解释着:“我真的不知道有人偷拍了照片,一定是……”她想说,是谢致远安排的,自己是不知道的,却觉得即使解释了,也是苍白无力,赵辉不会相信自己。

赵辉深切地望过去,无言可对,周琳是令他心疼的:“菜做的不错,很地道,汤也很鲜,有点儿咸。”

周琳哭了:“你赶紧想想之后怎么办呐。对不起,赵辉,真的对不起。”

“你不吃吗?”见周琳还在自责,赵辉只得想着法儿的换话题。

可是周琳说:“我没胃口。”

赵辉有些不忍,见那锅中还冒着热气,叹道:“怎么也得吃一点儿。我去帮你盛碗汤。”说着,起身走到了灶台前。

那个背影很高大,高大到难以靠近,高大到不可一世,却也那样渺小,渺小到轻轻一击就会倒,没有人怜悯他,没有人同情他。

周琳轻轻地走了过去,从身后圈住了赵辉,偏着头倚靠在他肩头,他的腰身很结实,他的胸膛,暖的发烫。

“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我该怎么做。”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盛汤的双手停在半空,赵辉滞住了,这一刻,他也想去参与她的浪漫与温柔,即使山河相隔,也没有阻挡住怦然心动。

赵辉紧了紧眉头,搁下碗勺,覆上了那双圈着自己的手,他想说:这事不怪你;他想说,我自有打算;他想说,周琳,我好像,也喜欢你。可事实是,他还有他未做的事,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回过身来,赵辉沉沉地望着周琳,他揽了揽她的腰身,将她往身前带了带,他与她的胸膛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周琳攥了攥赵辉的T恤,心跳越来越快,终于,向着他的唇瓣贴合过去,赵辉没有躲,阖起眼睛浅浅地应着她,那是两颗飘荡的心终于找到归宿的一刻,空气里满是暧昧的味道。

(一段被和谐的隐藏。)

忽然,手机响了,回过神来的赵辉慌的掏出了手机,屏幕上的字幕是:苏见仁。

“接吧。”周琳说。

赵辉接起了电话。只是刚才的一切,已经没办法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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