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后宫争执

十五宫宴,宋莺时从早上就看出昭华长公主心不在焉,吃早膳时失手打翻了一碗汤,用完膳看书时又把书拿倒了都没发觉,后来又徒手去拿滚烫的水壶……

宋莺时一边给她抹药一边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昭华长公主摇头,依旧眉头紧锁:“没什么。”

宋莺时其实明白她为什么担心,今晚是东阳太子改头换面后初次在众人面前亮相,会不会被认出来?有没有什么意外等等,昭华长公主心里自然担心的很。

她没再问,低头一边吹药一边说道:“放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宋莺时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昭华长公主,她还是坐立难安,结果起身时不小心又把脚磕了一下,顿时疼的脸都白了,宋莺时就收了个药的功夫她就又受伤了,吓了一跳,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说你就不能好好坐着,非要乱跑,要是弄的一身伤我看你今晚还能不能参加宫宴!”

昭华长公主弯腰揉着脚不说话,宋莺时叹了口气:“心里越慌,面上就越要稳住,不然所有人就都会看出你的弱点。”

“对了。”宋莺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晚我想带九九去宫宴。”

昭华长公主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嗯。”

宋莺时瞟了她一眼,又说道:“还有彩玥年纪也到了,我准备给她看个婆家。”

“哦。”

宋莺时推了她一把:“我跟你说话呢。”

昭华长公主心神恍惚的点头:“听见了。”

“那你说我说了什么。”

“啊?”

宋莺时且了一声,给了她一个白眼,干脆忙自己的去了。

晚宴酉时开始,昭华长公主刚到申时就带着宋莺时去了皇宫,宋莺时还从没见她进宫这么迫不及待过,不过有人来的居然比她们还要早。

宋莺时看着太后和皇后各坐两边互不干扰,皇后脸色很不好,魏太后倒是神色得意,拉着梅贵妃的手聊的很热乎,皇上坐在两人身旁津津有味的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这边看上去其乐融融,很有一家人的感觉,反观皇后和文阳太子、裴卿卿那里沉默的氛围就有些尴尬了。

裴卿卿算是很会来事的了,可因为魏太后跟皇后不对付,连带的她这个被皇后看重的儿媳妇自然也恨屋及屋,尽管裴卿卿几次想插入太后那边,可都被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裴卿卿也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几个回合下来干脆直接闭嘴了。

昭华长公主懒得掺和他们的破事,独自坐在一旁自在喝茶,仿佛感受不到殿内尴尬的快要凝滞的气氛,察觉文阳太子的目光还是一错不错的定在宋莺时身上,昭华长公主警告的冷冷瞟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一群宫人端着点心走进来,魏太后笑着对皇上说道:“都是你最喜欢吃的,我亲自盯着他们做的。”

梅贵妃立刻撒娇着恭维:“太后娘娘对陛下一片慈母之心,连臣妾都要吃醋了。”

魏太后被逗的眉开眼笑:“小人精,你可是哀家最疼爱的儿媳妇了,还不知足?”

皇上也跟着附和打趣,三人笑作一团,另一边的皇后脸色僵冷,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扯碎了:居然将一个贱妾称作儿媳妇,那她又算什么?

裴卿卿安慰的拉住她的手,刚想说什么,突然闻到点心的香甜味,胃里一阵恶心反酸,压抑不住的干呕了一下,殿内顿时一静,魏太后脸色唰的就难看起来了,皇上刚刚拿起点心就听到这声干呕,一时也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拿着。

裴卿卿心道坏了,魏太后爱记仇又小心眼,自己这不是故意给她难堪吗,刚准备解释,一张口又是一阵干呕,并且止不住了。

文阳太子皱着眉满脸厌恶:“要吐去外面吐去,像什么样子!”

裴卿卿脸上挂不住,起身准备往外跑,皇后想到一种可能,满脸喜色的一把拉住她,一叠声让宫人去叫太医:“赶紧给太子妃瞧瞧。”

昭华长公主放下茶杯,一转头就见宋莺时怔怔盯着裴卿卿,脸色苍白,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什么,昭华长公主低头思索了一下,以为她还是放不下文阳太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而对面的文阳太子也留意到了宋莺时的反应,跟昭华长公主同样的想法,不禁有些得意和快意,突然一改之前的冷漠,起身对裴卿卿嘘寒问暖起来。

宋莺时压根没在意他的举动,只一心盯着裴卿卿的肚子,她明白裴卿卿这是怀孕了,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就是跟裴卿卿同时怀孕,就是裴卿卿肚子里这个女儿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尽管已经过了一辈子,尽管这辈子那些悲剧都还没发生,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上辈子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哪怕它如今还只是个没成型的小娃娃!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包裹住她冰凉有些颤抖的手,沉浸在上辈子恨意中的宋莺时回过神转头,就见昭华长公主正担忧的看着自己,她冷透的心底蓦地感到一阵温暖,嘴角露出笑意:“我没事。”

太医很快就被请过来,顶着众人心思各异的目光颤颤巍巍走过去,仔细把了半天才站起身,皇后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太医拱手回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太子妃是喜脉。”

皇上眼睛一亮,大喜的站起身,声音洪亮兴奋:“好,赏!”

文阳太子有后了,就说明他屁股下的龙椅能世世代代传承下去,至于先帝一脉彻底成为过去了!

皇后更是高兴的不能自抑,就连之前皇上给了秦家的肥差被太后娘家抢走的郁闷也烟消云散,她的儿子有了后,太子之位就更加稳固了,谁都别想夺走!

昭华长公主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宋莺时走到她身边,趁其他人都围着裴卿卿嘘寒问暖之时,附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别担心,是男是女得生下来才知道呢。”

昭华长公主笑着点点头:“没关系。”

外头太监总管走进来垂首回报:“陛下,宫宴开始了。”

皇上连忙让人照顾好太子妃,然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带头往出走去,皇后和太子紧随其后,梅贵妃刻意落后几步,看似不经意的感叹:“如今太子有了后,皇后娘娘就更安枕无忧了。”

本来听到太子妃怀孕还跟着一起高兴的魏太后瞬间变了脸,看着走在前面脑袋高高昂起的皇后,目光深沉,梅贵妃连忙快走几步扶住她,娇笑着道:“皇后也真是的,就算太子妃有喜太过兴奋,怎么也不该将母后您独自落在后面,可能也是一时忘形了。”

落后几步的裴卿卿听到了,连忙解释:“太后恕罪,母后定是忙着照顾父皇一时疏忽,绝不敢有越过太后的心思,贵妃娘娘实在多心了。”

梅贵妃似笑非笑,声音刻薄:“太子妃教训的是,是我多心了。”

太后脸沉下来,定住脚步语气加重:“你虽是太子妃,可梅贵妃是你父皇的嫔妃,再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教训!”

前面的皇上等人听到动静全部停下来:“出什么事了?”

裴卿卿连忙抢先笑道:“没什么,一点误会……”

还不等她圆过去,太后就冷笑打断:“太子妃好大的威风,在这替你教训梅儿呢!”

皇上脸色立刻难看下来,反身走回来:“怎么回事?”

梅贵妃笑道:“哪有什么事,大喜的日子陛下就不要追究了。”

她越是如此反而越像是受了委屈,皇上刚才的兴奋劲已经淡下去,目光凉凉的看着裴卿卿,太子也有些恼怒裴卿卿多事:梅贵妃宠冠后宫,谁不知道她就是皇上的心尖儿子,曾经亲手害死过后宫一个嫔妃都能全身而退,就连皇后都得避其三分锋芒,裴卿卿这不是故意给他找事吗!

裴卿卿硬着头皮抬起头,理直气壮的看向梅贵妃:“刚才贵妃娘娘说了什么,请恕儿臣直言。”

她将刚才梅贵妃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儿臣只是不忍母后被冤枉,这才辩解了两句,若是贵妃娘娘觉得冒犯,儿臣向您赔罪。”

皇后怒看向梅贵妃:“你就是这么挑拨太后的!”

梅贵妃丝毫没有心虚,反而嘲讽的看着裴卿卿:“太子妃的意思是我挑拨离间?”

她扭身扯着皇上的胳膊哼了一声,就连赌气都妩媚动人:“陛下,您都听见了,臣妾十恶不赦,冒犯了皇后,您把臣妾打入冷宫吧!”

这话也就梅贵妃敢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偏偏皇上最喜欢的就是她这个劲儿,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什么冷宫,你也是口无遮拦!”

梅贵妃挑衅的抬起下巴看了一眼皇后:“我又没说错,皇后娘娘本来就不该越过母后,母后身份尊贵,我们都该从心底敬着她,臣妾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没想到却惹了太子妃跟皇后不高兴!”

太后听的大为满意和感动,一把将她护在身后:“这后宫就梅儿最疼我,我看你们谁敢难为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皇上当然不会为这点事处置梅贵妃,反而不悦的瞪了裴卿卿一眼,心里怨怪她太多事,只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不好计较,只冷冷说道:“太子妃身子不便,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

裴卿卿虽然早知道梅贵妃受宠,却没料到她竟然得宠到如此地步,再看了看太后就明白了,心里也懊恼自己今天冲动了,太后跟皇后本就不和,最近更是势如水火,自己这下子恐怕把梅贵妃跟太后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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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后宫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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