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和也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胚胎会停育。她身体一向不错,经期也很规律,迟来一天,她就有预感可能会中奖,激动忐忑买来验孕试纸,双杠不明显但也隐约能看到,她没有声张,等了几天,每天测试,见双杠颜色变深变红,才敢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给时醒打去电话说了这个好消息。
那边听不出高兴不高兴,只说等他把手里工作忙完就回家。
她有些失落,却也体谅他出差在外,不能马上回来。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赶了回来,沈佳和欣喜溢于言表,抱住他满脸幸福贴近胸膛。
他俩频率一直不高,动作简单克制,哪怕做着最亲密的事,他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离他很近,又似乎离他很远。符合他的魅力,让她不可抗拒沉沦,又让她小心翼翼感到不安。
唯有一次没做措施,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那晚时醒有些醉,抱着她时,她能明显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她没问,安安静静给他依靠。
时醒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我去看她了。”
沈佳和心在痛,眼里有泪打转,面上却笑:“回来就好。”
他没说话,抱紧她,像是受了伤在疗伤。
沈佳和胸口难受,却不知道是为他伤心还是为自己伤心。他过得很辛苦,支离破碎的家庭让他从小生活在阴影中,母亲没有名分,父亲又很多情,他的出生并不光彩,从爱变恨,他是他母亲争夺家产的工具。
沈佳和听完这些,有心疼也有庆幸。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来到这里,她也不会遇见他。
第二天一早,时醒向她解释她回国探亲,父亲和她家有生意往来,他作为代表出席参加宴会,碰到了她。
沈佳和抿紧嘴唇,淡淡忧伤地笑:“不是说好了,不提她了吗。”
这是两人的约定,在一起不谈过去,只看眼前,时醒握紧她手,声音低沉:“好。”
得知自己有孕,沈佳和期待他的反应。
时醒放下公文包,给她一个拥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沈佳和心情一落千丈,又安慰自己,他一直这样,对她彬彬有礼永远不会过于热烈。
她爱他比他爱得多。
验血结果很快,当天早上就出来,医生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让她过两周再去复查。
时醒很认真,把医生说的话全记下来。从医院出来,他牵着她手,提议:“我们结婚吧。”
沈佳和手心贴在小腹,还有些不可思议,听见这话,仰头看他,乖乖说好。
当天他们回家,把要结婚的消息告诉了爸妈。至于孩子的事,沈佳和没说,她想等孩子检查结果出来再公布。
过了两周,时醒带她去医院,检查结果还不错,已经看到胎心胎芽。
她本想在订婚宴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妙,隐约有血流出,医生开了保胎药,让她在家静养。
沈佳和请假在家休息几天,情况好转,去医院复查,一切正常。她却不敢大意,提心吊胆等了一个星期,再去医院检查就被告知胚胎停育。
原先还能在屏幕上跳动的胎心,现在死寂沉沉查不到心率。医生建议药流加清宫,因为已经九周,月份较大,如果直接人流,对子宫损伤更大。
沈佳和感觉天都塌了,她问医生为什么会胎停,医生给出的解释是胎停原因不明,影响因素有很多,胚胎质量不好,情绪紧张,不良生活习惯等等都会导致胚胎停育。
沈佳和难过无措,给时醒打去电话,那边安慰她,扔下工作回来陪她。
手术很成功,在医院住了五天,他有工作实在脱不开身,走前给她找了保姆居家照顾。
沈佳和心里不舍,却没挽留,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她不能再不懂事。
这之后,时醒再没碰过她。
沈佳和常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腼腆保守,她是不是应该主动些,只是他工作越来越忙,从一个月回来几次到几个月回来一次再到疫情期间他俩相隔两地,竟然已经两年没有亲密生活。
沈佳和回到家,她妈在铺子上收拾东西,她爸在后边洗碗。陈阿姨停好自行车,上前帮忙。赵文静赶紧阻止,拉着她在一旁闲聊。
沈佳和拿起扫把弯腰扫地。
赵文静问陈秀文:“你上次给我说这边要拆迁是真的吧?不会有了上文就没下文了吧。”
陈秀文回复:“是真的,区里都下文件了,明年就开始动员。”
赵文静激动地拍手:“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有准就行,我还担心光打雷不下雨。”
陈秀文却不乐观:“咱们这边要什么时候动迁,估计还没准,可能两年可能更久,具体进度还得看政府那边效率。”
赵文静吁了口气:“没事儿,只要有戏,那就慢慢等呗,总会等到那天。”
陈秀文笑了笑,准备回家。赵文静继续跟她唠家常,问她女儿怎么样了,中药吃着有效果吗。
陈秀文叹口气:“还不知道呢,刚吃着,也不可能马上见效。”
赵文静安慰她不要着急,这种事急不来的,顺其自然就好。
陈秀文说她知道,让赵文静也劝劝自家女婿,少点应酬,多点运动,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喝酒伤身,要戒烟戒酒。
赵文静点点头,送走陈秀文,转头走到沈佳和面前:“怎么样了,时醒那边怎么说?”
沈佳和眨眨眼,声音很小:“没问题。”
赵文静笑容满面,转眼就把她想了很久的计划告诉沈佳和:“等你们办完婚礼再要上孩子,我就过去照顾你,也不跟你们住一起,重新买一套你们小区的房子。”
“买房子?”沈佳和惊呆了。
“对啊!等这房子拆迁,咱就有钱了!到时候买了房就写你的名,我就专心给你们带孩子。”赵文静已经想好,家里还有些积蓄,足够她和沈建国养老,即便没有铺面做买卖,也不会给女儿太大负担。
沈佳和皱着眉,这下买房的打算得重新计划,如果家里真拆迁,她要买个单身公寓肯定就不够住了,至少也得两室一厅。
沈佳和放下扫把,跟她妈打听一圈高铁站修建位置,拿出手机给姜暖发微信,问她知不知道家里要拆迁的事。
姜暖看见消息,立马打来电话:“我不知道啊,我妈没跟我说过。”
“估计还没对外公布,我妈也是听社区人讲的,说是下了文件,明年就动迁,你家不是在医院旁边,那边属于第一批,明年肯定会拆。”沈佳和转述完,捏着手机走到后头仓库,压低声音:“房子的事,得重新考虑了。”
姜暖嘴巴噘成O形:“OKOK!我懂我懂!”
沈佳和听得发乐,问她干嘛呢,说话作声作气的。
姜暖摸着脸上的精华液,说她在敷面膜呢,最近额头长了痘痘,可难看了,都是给她找房找的,天天熬夜。
沈佳和嘴角翘起,眉眼弯弯,笑着说:“辛苦你了,等我回去请你吃火锅。”
“吃火锅?”姜暖继续噘嘴:“我看你是诚心不想我痘痘消了。”
沈佳和轻提眉头,收回话说:“那就算了,不请了。”
姜暖撕掉面膜,不满地嚷嚷:“不行不行!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已经接住了!”
沈佳和笑得更开,和姜暖闲聊几句,准备挂电话,那边突然问她:“迟衡找过你没?”
沈佳和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啊,他找我干嘛?”
姜暖语气更加莫名其妙:“哦哦哦,没有啊。”
沈佳和眉毛皱了一下,那边却说挂了,她要给她妈打电话问问拆迁的事。
“要真拆迁了,那我不就成拆二代了!哈哈哈哈!”
沈佳和听着姜暖欢快的笑声,情绪也被感染,脸上笑容多了不少。她收起手机打开仓库门,余光瞥见仓库里面堆着好多医用口罩和消毒酒精,问她爸都是谁买的,怎么买这么多。
沈建国拿着抹布在擦桌子,扭头扫一眼,吧唧嘴巴鼻腔出气:“买什么买啊!这不都是你妈那个宝贝女婿送来的。”
沈佳和觉得奇怪,疫情刚开始时,她是往家送过口罩和消毒水,是时醒托助理给她带的,说是现在外边药店不好买,让她备点在家,他在外边回不去。
沈佳和记得包装不是这个样的,时醒也不可能那个时候送来这些东西,她到前面问她妈,赵文静回忆一下当时情况:“那天来的是个男的,说是替人送的。”
赵文静听对方说是替人送的,很自然就往自家女婿身上联想,问他是不是她女婿安排的,对方听了也没反驳,就说是的。
赵文静见沈佳和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佳和摇摇头,心里杂乱不堪,她既希望这是时醒的安排,又迫切想要证实这是不是时醒安排的,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不像是时醒会做的事,所以问得仔细些,问她妈记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开什么车,她想知道是不是时醒的助理送来的。
赵文静当然记得,那人高高大大,个子不矮,戴着口罩也能看出长相不错:“开的车跟你车一个牌子,不过他那车是越野,可高可高了,我站旁边跟冬瓜一样,连车顶都不够。”
沈佳和听完她妈的描述,震惊不已,这分明是在说迟衡,无论是人还是车都对得上,而且他家又是医药公司,在那种情况下弄点物资必需品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沈佳和想跟他说句谢谢,可是这都过去了两年,现在才说是不是晚了点,她不想揣测迟衡做这件事的用意,正如她不想揣测迟衡为什么在挨了她一巴掌后还要跟她道歉一个样。
他俩已经就那晚的事达成协议,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选择和她继续做朋友,她都不能原谅他对她的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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