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和侧过身往后退了一步,捂着口鼻的手臂下意识往中间遮挡,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什么长进,姜暖却是越活越坦荡,从不敢挺直背到故意露出来,到了夏天就要大胆着装,低胸聚拢,凸显她的丰满。
人都是会变的,曾经让她感到痛苦难受的东西转眼间就成了她最引人为傲的部分。
沈佳和也变了,变得无所适从,以前的她和迟衡就是单纯的同桌关系,后来接触时间长了,觉得他这人就是嘴巴讨厌说话难听不爱学习而已,心眼还是好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她还是以这种心态面对他,自从有了那件事,她除了一开始的厌恶憎恨远离这个人到关系缓和再见到这个人变得拧巴别扭浑身难受之后,只能选择用回避代替遗忘。
她不是个能喝酒的人,稍微沾一点头就发晕,但是脑子还很清楚记得每个细节,不看见迟衡,她就能当那件事从未发生过,可是一见到他,她就不可避免会想起这件事,尤其是迟衡的一些动作眼神总让她感觉周围空气被压缩挤压变得充满窒息感,所以她从不会单独和他见面,这次是意外,也是不得已。
沈佳和躲闪的动作让迟衡心沉了沉,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主动提起过去的事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她太敏感也太心细,曾经伤害她的话如果可以,他也想收回。
牧牧有些尿急,跳下车找方便的地方,迟衡提步跟上去,捡起落在地上的狗绳。
沈佳和总算松口气,放下手深深呼吸,却忍不住低头看一眼自己衣服,还是那件白色大衣,里面换了件黑色打底,她把大衣领襟整理整理,头发自然扎在后头,等迟衡过来。
迟衡牵着狗走近,侧面看过去就是沈佳和柔和的曲线,睫毛低垂挡住了那双注目他的眼眸,嘴巴小巧放松状态闭合在一起看上去格外的软和,耳边的鬓发细短微卷贴合皮肤把他目光引向那半露未露的脖颈,她穿了件立领针织衫,黑色领口在锁骨上方形成一道圆弧,把脖颈衬托得白皙细腻。
他的视线没敢再往下,余光却能囊括整个范围,他还记得那里的触感,不大不小一手刚好掌握,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女人,这次单是这样想了想,他就有些燥热不适,迟衡收紧嘴唇用舌尖润了润嘴皮,低头把狗绳从手掌取下来缠绕在她副驾驶车座靠椅上方,牧牧很乖巧地趴在狗粮袋子上等待两个人继续讨论走不走的问题。
沈佳和转过身面对迟衡,装作很正常的样子,双手揣在衣服口袋却不自觉握紧,手心还微微发着汗,她故作轻松地问:“你准备出差几天?”
迟衡皱眉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也不清楚,可能两三天,可能一个星期。”
沈佳和放下眼睑,眨了眨,注意到他右手虎口位置有些红有些青,上面除了被狗绳缠紧制造的红色勒痕,还有攀沿弯曲的青色筋脉,她的目光闪烁两下,眼眸转向车身方向,耳垂却悄无声息染上红晕。
那双强劲有力的手掌不知轻重让她感到刺痛,她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推不开,羞愤恐惧什么也顾不上,牙齿使劲,尝到一丝血腥,总算脱离桎梏,她的大脑还处在眩晕状态,浑身肌肉紧绷,本能防御就是挥起手,特别结实一掌,她的手心不仅发麻发颤还很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是沈佳和真切地感受到原来物理的魅力这么强大,但她仍然不解恨,她恨不得把化学实验室的过氧化氢全倒进嘴里,洗漱掉他的气味,然后彻底杀菌消毒,抹去他的痕迹。
她愤怒离场,回到家不停刷牙,直到干呕流泪,她才停歇。
迟衡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充耳不闻,删除拉黑彻底关机,她却捂着被子哭泣,告白被拒的滋味不好受,他说:“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然后连看也没看她,就走了。
她想哭,第一次鼓起勇气靠近他,却有些承受不住失败的结果。
迟衡的戏弄就像导火索,新仇旧恨一起算,她对他的道歉前所未有的抵触,甚至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都有些反胃想吐。
沈佳和断了和他所有来往,却没把这件事告诉给姜暖听,姜暖和他们还保持着良好关系,毕业狂欢接着就是旅行游玩,沈佳和不想去,姜暖问她为什么,她说不出所以然,这件事难以启齿说不出口,只能回复她要在家帮忙。
姜暖失落溢于言表:“啊!迟衡都把机票定好了啊!”然后就是问她怎么了,昨晚在酒吧是不是和迟衡闹别扭了:“他求我把你约出去,就把咱俩伙食费用也全包了。”
沈佳和瞬间来气:“所以你让我去广场等你,其实是你替他约的我?”
姜暖不知内情:“对啊!他说在酒吧和你有一些误会,你不理他,要我把你约出去给你道歉。”
沈佳和没说话,姜暖又问:“你们昨晚怎么了,什么误会啊?你还能不理他?而且你走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害我跟他们喝酒喝大发了,醒来的时候我靠,差点**啊!”
姜暖会喝酒,白酒啤酒不在话下,家里老爸熏陶得好,从小又是馋丫头,饭桌上少不了耳濡目染,受她爸影响,小小年纪,练就一身的好酒量。
昨晚和人拼酒,庞燃特大方开了瓶洋酒,家里带的,五位数,姜暖没尝过,兴奋不已,喝了一杯开始上头,最后被人送进酒店,太混乱,分不清谁跟谁,在酒吧庆祝毕业的人不少,有其他班的也有其他学校的,还好和她同住的哥们也喝多了,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姜暖早上起来,身上裙子滚到腰间,裤衩子就那样暴露在外,真是没有**也差点**了。
沈佳和听得发乐,姜暖却是牢骚满腹,埋怨她危急关头竟然丢下她,她要出事怎么办。
沈佳和也有些后怕,向她说对不起。
姜暖却说:“不行,我不接受,除非你跟我们一起去旅行。”
沈佳和低头沉默:“我真不想去……”
姜暖不依不饶:“为什么啊?”接着死缠烂打:“去嘛去嘛,这又不用花钱,多好啊。”
沈佳和忽然笑,笑得有些假:“嗟来之食,还是算了吧,你吃得下我可吃不下。”
姜暖一下语塞,被好朋友嘲弄白吃白喝难免生气,生气的后果就是冷战,姜暖因为这件事和她冷战了一个假期,沈佳和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在短信上同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把那晚的事用文字叙述给了姜暖听,打出来的每个字她都觉得是耻辱,犹如吃了只苍蝇一样,吐也是脏,吞也是脏。
迟衡前女友很多,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包括不限于外校的,本校的,混社会的,比他大的,比他小的,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漂亮的。
姜暖知道原因后,主动找她,然后两人和好如初,这件事就像解了疙瘩的线让两人关系更加紧密,姜暖再没在她面前提起过迟衡,她也快要忘了这个人,直到姜暖谈了个男朋友,那个人正好和迟衡是大学同学,也是差点让姜暖**的对象。
都是一个学校的,因为这层关系,她又不得不踏进这个关系圈,时不时就要跟他们出去充当电灯泡,她和时醒虽然在谈恋爱,但他时间很少会分在她这边,都是她每个周末去他学校找他。
沈佳和挺羡慕姜暖可以不顾别人眼光和她男朋友亲亲抱抱腻歪在一起,她却时刻都在扮演一个懂事有分寸的女朋友,连牵手拥抱都得时醒主动才敢把身体靠近他。
姜暖为她不公,在她面前说时醒得不好,沈佳和生气:“你别说了,我要是在你面前说杜泽川的坏话,你高兴吗?”
杜泽川是姜暖男朋友,两人感情热乎着,自然也容不得自己好朋友说他的不对,爱情和友情,两人说好,永不干涉。
迟衡和杜泽川关系不错,加上出手大方,只要有什么活动,杜泽川就会叫上迟衡一起,她跟在一边蹭吃蹭喝蹭车坐,蹭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渐渐就不去。
后来迟衡找她说起当年那件事,她不想听,也确实感谢他。不管怎么说,那个瑜伽老师确实给了她很多帮助,也让她增加了不少自信。
她问:“你还和郗言姐姐在一起吗?”
郗言是她瑜伽启蒙老师,也是迟衡女朋友,一个很有魅力也让她很有好感的姐姐。
迟衡寡淡地笑了一下,说出的话有些伤感:“早分了。”
沈佳和见怪不怪,没问原因,而是抿抿嘴:“我听杜泽川说你女朋友有很多,换了一个又一个。郗言姐姐是个好女孩,分了也好,她值得找个更好的。”
迟衡坐在她对面,他选的是个茶楼包间,进来的时候,沈佳和特意开着门,外边时不时有客人走来走去。
桌上摆着两杯柠檬水,迟衡拿起他那杯,喝进嘴里,酸得发苦,他看着杯底还没化开的冰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沈佳和疑惑地提起眉毛,就见迟衡扯起嘴角看着她,笑得无比难看:“是,你说得没错,她的确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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