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刘巍思从医院紧赶慢赶回到家,没见到程映泽欢天喜地地迎接他,只看到沙发上颓唐的身影,颇感奇怪:“映泽?”

程映泽满满扭过头,眼里流露出些许不合年纪的委屈:“老师。”

刘巍思起一身鸡皮疙瘩,关上门,换了鞋朝客厅走:“你给我正常一点,别整幺蛾子给我!这是什么?”

茶几上放着刚打断的两截戒尺,莫名有些无辜。

“这戒尺怎么断了?你弄的?”刘巍思一头雾水,随即想起松儿在医院里慢吞吞走路的模样,更加不可思议了,“你打松儿了?把戒尺打断了?”

程松直本就有点懊恼,老师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一下子开不了口,又皱眉又张嘴的,最后只道:“谁叫他干那些破事?!”

“你有病是不是?我以为你大老远的来一趟是为了看看孩子看看我,没想到你……”刘巍思被他整不会了,一口气堵在胸口,散不去也喘不上,难受死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一来就把孩子打一顿,还打这么狠!”

程映泽都多少年没被人这样骂过了,登时不服气起来,“咻”一下站起,梗着脖子道:“当然是因为他做错了我才打他!少英的事老师您知道吧?程松直干这种事,我打他一顿便宜他了!”

松儿为了少英的事来回奔波到处受委屈,本就让刘巍思过意不去,现在好了,还被颠倒是非的程映泽打了一顿,刘巍思立刻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他是不是把少英叫来跟易老头子见面?是不是陪着易老头子演戏让少英原谅他?都把少英逼疯了,打他一顿是轻的!”

“轻的?轻的!”刘巍思气急反笑,突然伸手将人往沙发上一推,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按着脊背,扬起巴掌“啪啪啪”地对准屁股扇了下去,硬邦邦的牛仔裤硌得他手疼。

“老师您干什么?”这几巴掌不重,程映泽甚至没感到疼痛,但是太懵了。

“我干什么?我让你知道什么是轻的!”刘巍思抬起右膝,小腿压住程映泽的膝窝,随后就俯身要去扒他的裤子。

“老师!老师!别、您别——我都四十多了,您怎么还这样?”程映泽慌忙大喊,却不敢真的反抗,他老师毕竟六十了,万一拉扯中摔倒可不是好玩的。

刘巍思死活扒不开他的裤子,气急了直接隔着裤子“啪啪啪”打了下去,又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怎么?四十岁了就不是我的学生了?我就不能打你了?给我起来,自己把裤子脱了,你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什么?程映泽一片凌乱,到底听到了什么?他老师一个六十岁的人,为什么还想着打他的屁股?

刘巍思放下小腿,却不见学生动,立刻催促:“装死?想翻倍是不是?”

“不是不是!”程映泽磨蹭着起了身,站在老师跟前,不大敢抬头,却忍不住偷偷观察老师的脸色,看有没有机会蒙混过关。怎料,刘巍思下一刻就进书房把程映泽留在这儿的戒尺取了出来,直怼到欠揍的人跟前:“看清楚了!我没跟你开玩笑!做错事了不该打?以为你有了儿子我就不能管你了?”

“不、不、 不是,老师,但是……”

“嗯?”

“没、没有,我脱,我脱还不行吗?”

虽说程映泽向来没皮没脸,主打一个不知羞耻,可是他也有二十年不挨打了吧?他现在可是成熟稳重、风趣幽默的程老师,站在讲台上,男生女生都要崇拜地喊出来的,但是,居然还有要脱裤子挨打的一天。

程映泽穿着拖鞋,脚趾头在底下抠啊抠,差点没抠穿地板直接栽到楼下去。

“磨蹭?”

程映泽在淹没头顶的羞耻之中突然起了些叛逆心,仰起头问:“那您倒是说说我做错了什么!”

“这还要我说?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分清楚青红皂白了吗?你打松儿之前让他解释了吗?听少英说几句话你就把松儿打成这样,到底谁是你儿子啊?松儿小时候就没有安全感,好不容易把孩子带回身边,看孩子听话你就欺负他是吧?你是真不怕把孩子打跑啊!”

“那、那是他自己不解释啊!再说了,少英会拿他和易老头子的事情胡说?少英会栽赃他?”

“少英是不会栽赃,但是少英对这些事有多敏感你是知道的,他如果是气头上呢?如果他自己也不清楚事实呢?这些你都没想过吗?你只不过是仗着松儿听话懂事不会闹脾气,有恃无恐罢了!”

程映泽顿时没话了,其实这些可能他方才一个人在家就设想过了,可还是没办法轻易承认自己打错了孩子,还把他的戒尺打断了。

随着时代发展观念进步,现在的小孩不像过去那样会有家法一类的东西,他也从没想过要给小孩准备,但是他的小孩始终把师爷送给他的戒尺当作宝贝一样地珍视着,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此敦促自己进取。不知道戒尺打断时,松儿是什么样的心情。

“清楚自己错哪里没有?清楚了就给我跪下,裤子脱了!”刘巍思气得脸颊通红,双目圆睁。

这下没话好说了,也没得拖延了,程映泽双手搭在皮带扣上,难为情地解开,没两秒钟,脸就涨得通红。

解完皮带,就要褪裤。程映泽还没动作,却问:“老师,我、我跪哪里?”眼神躲躲闪闪的,根本不敢看人。

刘巍思心中发笑,他一辈子也没见过程映泽这么怕羞,只可惜,这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学生了。

刘巍思用戒尺指着茶几:“你还想跪哪里?”

当然是趴您身上啊,比较舒服嘛!程映泽低头解裤子,兀自扬扬眉毛,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褪了牛仔裤后,程映泽的脸红得跟熟透的西红柿一样,赶紧转身跪下了,想要躲开什么似的,随后才别别扭扭地脱最后一层内裤。

妈呀!他今年四十二了呀!他的儿子都成年了!为什么还有这种操作?!程映泽轻轻推开茶几上的东西,两手搭着,哑声道:“老、老师……”

茶几很矮,站着打不好发力,刘巍思干脆在茶几侧边的小沙发坐了下来,戒尺轻拍了两下,肃声道:“屁股给我撅起来!躲着干什么?!”

也、不用撅起来吧?这样明明就可以打到啊!程映泽欲哭无泪,一点也不想献祭自己的屁股。这么趴着,他比较像被迫的,要是撅起来,也太像主动讨打了吧?这、这、这……唉……

“还不快点?!”

程映泽吓得一抖,咬咬牙,挺直大腿,顺带着将屁股送高了。这么一抬,屁股就成了全身上下的最高点,堪称最羞耻挨打姿势。

刘巍思还不满意似的,又轻拍一下,问:“该打多少?”

程映泽拼命深呼吸,磕磕绊绊道:“老、老师,您觉得该打多少就、就打多少。”只求您别再问我了!

“好,我也不多罚你,五十下,自己报数。”

五十还不多?您下重手,直接把我送走了好吧?可程映泽能说什么呢?他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老师啊!

“是。”

刘巍思将戒尺贴在他臀尖上,充分与戒尺的宽面接触,让程映泽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刘巍思也不待他抖完,扬起戒尺就责了下去,“啪”一声清脆响亮,不是刚刚用巴掌打出来的闷声可比。

程映泽只感到一阵火烧般的疼痛在身后炸开,范围不大,但强度很高,让他脑子瞬间一空,过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叫你报数,你哑巴了?”

“没,一。”程映泽咬牙道。

果然是他老师,这么多年手没软过。

“啪!”戒尺对准红痕之下烙了上去,缓缓浮现出的第二道红痕和第一道贴在一起,扩大了臀上的红肿。

“二。呼——”程映泽这么多年不挨打,屁股白白净净的,两下戒尺下去红肿立刻浮了起来,跟大腿处形成了鲜明对比。

“啪!”第三下戒尺继续落下,程映泽疼得“啊”了一声,才缓缓报数:“三。”

刘巍思边打边寻思,似乎有什么不对的样子,以前他打程映泽,程映泽好像没这么安静啊,难不成是他打太轻了?刘巍思暗自点头,手上添了两分力,将戒尺挥得虎虎生风。

“嗷!老师!疼疼疼,十、十了。”

啊,想起来了,以前程映泽都要“嗷嗷嗷”个不停的,刘巍思更加肯定这么打是对的,再没有犹豫,挥起戒尺,“啪啪啪”地甩了下去。

“啊疼!嗷!十一、十二、十三、嗷!老师!十四嗷!”程映泽屁股像是烧了起来,又要叫喊又要报数,恨不得生出两张嘴来,一时间也忘了什么姿势,屁股扭来扭去的,想要避开戒尺。可刘巍思就盯着他这欠揍的屁股呢,不管他怎么扭,戒尺总能落到他屁股上,“噼里啪啦”的,二十来下过去就把整个屁股打成了十分均匀鲜艳的红色。

程映泽疼得脑袋冒汗,虽然屋里开了空调,可挡不住身体要烧啊!“老师,嗷!二十五、别、二十六,嗷!疼死了!老师轻点!嗷!二十七!”

轻点?刘巍思这会恨不得打烂他的屁股打断他的腿,省得他一天天的乱来,听见他胡乱叫嚷,气得又添一分力,“啪”一下打得人仰起脖子来。

“老、老师,二十八!疼……”

“你不疼我不是白费劲了?!”刘巍思懒得与他争口舌之快,只一个劲地扬起戒尺抽下,疼得他连连叫喊。

五十下戒尺并不算多,程映泽又是个抗揍的,虽然叫得很大声,却不妨碍他完完整整挨了这顿戒尺,就连报数也没落一声,只是最后,整个屁股都被打成了深红色,怎么的也得疼老半天。

程映泽疼得七荤八素,也顾不上羞耻了,捂着屁股大喊:“老师!疼死了!救命!”

“疼死你也是活该!”刘巍思恨恨道,“松儿这几天辛苦得很,等晚上回来了,你不给我好好哄,我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我哄,我哄还不行嘛,那您……”程映泽差点就要说那您怎么不来哄我,蓦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赶紧把剩下半截话吞进肚子里了。

刘巍思也不心疼他,板着脸道:“赶紧的给我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天到晚搁这儿装,我看就是打得少了!以前顾着你当爸爸了,没有收拾你,我看就该年年让你挨这么一回,看你还敢不敢以为没人管得住你!”

程映泽哼哼唧唧地起身,边听老师骂边忍痛穿上裤子,红肿的皮肉一遭遇布料摩擦,立刻疼得他眼角飙泪五官扭曲,恨不得再把裤子脱下来。

但再怎么疼,也是已过不惑的大人了,脱裤子挨打已经很丢人了,要是真疼得受不了,他都能猜到他老师要一辈子用这件事取笑他。

“赶紧给我滚回房去,看见你就烦!”

哼,程映泽白了老师一眼,扭头捂着屁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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