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充兵

池念带着好容易得来的药,总算在天完全黑下前赶回山洞。揉了揉肿大的脚踝,池念平躺在还有余温的火堆旁,填了把一旁的柴草,缓解僵硬的身体。

稍歇了口气,爬起来摸了摸青禾的额头,还是烫手,换了新浸湿的衣服贴在他的额头,抱过小心翼翼带回来的东西,他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身心俱疲他也想像青禾一样倒地昏睡,一觉醒来睁开眼便是熟悉的青纱帐,听外面荷烟指挥着丫头们将换洗的东西摆好,她在一旁收拾着今日外出的行头。

苦笑地拍拍脸,起身干活,这么大个人还在旁边躺着,怎就坐起梦来了。

青禾恍惚间是被人摇醒的,他感觉到身上被微凉的布料擦拭着,那人并不熟练,是不是还会碰到他的伤口,传来微微的疼,被吃力地翻起,胸前暖烘烘,从眼缝中透出的城隍判断应该是个火堆,上头还架着个瓦罐和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缺了口的海碗。

感觉到后边的支撑消失,他重新回趟,转身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那是一个恍掉心神的小脸。

“醒了。”

摸了摸青禾温度正常的额头,看着被上药包好的左手,池念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仅仅两日,青禾就能出去猎些野物回来,他却浑身酸软躺了整整两日。

时间紧迫,线下最要紧的便是上京,见见父兄,舅家戍边千里之外鞭长莫及,怕是也刚得到池家出事的消息,皖洲城中各世家旧故他也不敢上门,整个皖洲好似只有池家突遭变故,这其间种种,池念不相信他们没有掺手,所以他同何大姑娘之间,处处透着诡异。

还未想出接下来如何,就见青禾警惕地站了起来,将他拉起护在身后,晦暗不明地望着洞口,不待池念出口问询就听见外头传来杂乱的声音,有重甲磕碰的声音。

“就,就是这里。”说话的人磕磕巴巴,“前两天下大雨跑来的两个人,还还受了伤,这两天,没看见往往外跑,也不,不来村里,估计,是逃奴。”

不一会儿洞口处就出现大队人马,来人穿着重甲,边上是带路的村民,那为首之人开口询问,“你们是何人?家住哪里,可有凭证?”

青禾皱眉,池念抓住护在他身前的手臂,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皖洲城繁荣,水道贯通,来往商户络绎不绝,甚至能见到金发碧眼的洋人,身处内地,对于外来商户进城人员自然不会像边关重镇查的严格,对凭证也放得宽松,毕竟能来到皖洲,早已进过重重盘查。

而不巧的是,池念的身份无法曝光,只怕到处都是他的通缉,真要露出来估计直接拿下,而青禾是贱籍,虽被赎出,可没有主家的许证,也不能随意流动,两人的身份都不能暴露。

眼前人多势众武器精良,其实相比那夜稽查更是血腥气中,怕是军中之人。青禾现在虽然能够打只兔子捉条鱼,但伤势过重需得好好将养,不可同驻军硬碰硬。

见两人不答话,那将军也知道两人不是良民,挥手让人拿下,双手被绑上麻绳,听着村民和将军回话。

“陈,陈将军,现在绑了两两个逃奴,小人,小人家中的军军役,是否就,就清了?”

“如今安王反叛,大军就驻扎在城外五十里,本将前来招兵,也是为了护住尔等家财,如今大难当头,你们却只会往后缩,何不引颈受戮,带走!”

“将军,将军,您之前不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只要有人顶,顶了小人就行,将军!”

池念看着同样被绑了麻绳,推在身边的村民,眼眸低沉。

安王反叛,安王景昇,皇二子,乃当朝陈惠贵妃所出,陈惠贵妃同皇上青梅竹马,自潜邸便伴在皇上身边,极为受宠,自皇上登基便册封为惠妃,诞下二皇子后就赐为贵妃。陈家清贵但不显赫,在文人清流中极受尊崇,不想却出了个皇妃。听闻陈家并不同意与当时还是五皇子的皇上结亲,陈家自来中立,从不参与夺嫡争斗,但陈贵妃同皇上两情相悦,非此不嫁,在家中绝食反抗,要与家中断绝关系,陈家此辈就一个姑娘自然千娇万宠,好话说尽都拉不回要撞南墙的陈贵妃,就随了她去,只说自来讨苦自来吃,陈家绝不帮她。陈贵妃也是硬气,应下绝不求到家里,五皇子会对她好的,他承诺过。

天不遂人愿,赐婚下来时,她却是个侧妃同庄相嫡女一同进门,在府中一直安静,知道皇上登基,才显露出来,怀上皇子,那庄皇后也是厉害,进府三年后院无一所出,只有她生下的大皇子,知道皇帝登基,后宫才陆陆续续有了喜讯。可能是对陈贵妃有愧,二皇子还未及冠就封为安王,封地淮安也是极为富庶,且早早让其就番。

池家一项罪名便是通敌叛国意图谋反,是否便与皖洲以南的淮安安王有关,池家怕是成了大神斗法殃及的池鱼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池家,且只有池家。

池念跟随着招到的新兵一同前往皖洲驻军,这队军兵是从其他城塞拨来,应对安王反军,是真正驻守边疆见过血的。本想着在回军营的路上称人心惶惶闹出事端,路途荒凉趁乱随人流逃跑,却得到个让他心惊的消息。

“听说那给夷人传递消息,暗助安王谋反的池愈也在军中!”一个招募而来的新兵在偷偷与同伴说着闲话,与他们是逃奴流犯一类不同,他们并不受缚,且像样的安排差事,看守着他们,同他们一起行进,而正军则护在前后,一旁也时有巡查的士兵。

“什么,他,妄他是为读书之人,忠君爱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好意思为皖洲麒麟子!”一旁的同伴接话。

“就是,就是,若不是他家,何苦我们要服这军役。”听到他们谈话,一旁的人也加了进来,他的消息较为灵通,“听说此次是安王领兵,安王与那池愈私交甚重,领兵的乃是一直驻守夷人的北侯将军,极为痛恨夷人,此次开战,便要用池愈祭旗!”

“活该,都是因为他!”

“杀了他才好,还有他爹!”

“他爹被押到京城了,皇帝要砍那狗官的脑袋!”

“那边的安静,行军之中岂能喧哗,再有下次军法处置!”巡查的士兵看见人群嚷动,快速上前制止。

“大哥!”池念听到众人议论,推翻之前的计划,决定先跟到军营,设法见上池愈一面,其他的,无奈之下,需得想法子给平洲的何大姑娘递个消息,求她出面,证明青禾身份,带他离开,他与大哥,得想其他方法。他们要拿大哥祭旗,得想法子救他出去。

家中与他人交往,池念自然大致清楚,绝不可能与造反的安王有接触,到底是谁要害池家!

到了军营,他们被分配到一个军账中,因为身份问题,并没有分到很好的帐篷,四处漏风,青禾带着他占了一个还算避风的角落,周围的人看着青禾健壮的身材和凌冽的神色也不敢上前避开了这边。

池念与青禾小声交谈说着他的计划,“此地是原本皖洲军队驻守的地方,我原本同驻军王将军的小儿子有些交情,也认识了几个军中千户,若是可以,我会递消息给何大姑娘求她证明你的身份,带你离开。

“你呢?”青禾回看池念,看他眼神波动,转开视线。

“我要去见我大哥,主帅北侯将军想用大哥祭旗,我得救他。”

“就你一人,如何救?”青禾问他,戳破他的幻想。

“我……”池念被他问得哑然,他确实不知道如何救,他现在思绪一团乱麻,只想着让青禾从这险境中脱离出来,若不是他的阻拦,在山洞里,他一个人,不是逃不了。

“我帮你!”青禾扭过他避在一遍的脸,对向自己的眼睛。

“你还想再死一次!该逃便逃!本就是我把你拉进来的!”池念恼火这人以为自己是谁,帮我,这是战场!

“我本就要寻你!”青禾执着。

“寻我做什么,你寻到了,该走了!”池念气恼这人脑子木那,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时候在这执着些什么。

“我虽就不得,但我要护你!”他不知道要寻他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寻他,但从心而言,他想护着他,不只是因为那红发带,而是就想护着他。

在昏睡的那一天,他做了一个好久好久的梦,梦得如此真实,他想那边是他的记忆吧,如此无力无趣无聊,直到恍然之中,他看见了池念的脸,那沾着薄汗,用力而染着红晕的脸,笑着问他,“醒了。”

他想,这样明媚温暖的笑,这样性子娇怪的人,他该带在身边养着,护着,便当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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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新琢玉壶凝
连载中扰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