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木里,我们接下来,去哪?”池惠儿坐在斯木里的身边,扎昆娜睡着了,她真的很累了。
“我想,扎昆娜并不想回圣泽去。”
“我想,扎昆娜更想复仇。”池惠儿浅浅道。
“姐姐!”
“惠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出来透气的婻。
“不是吗?杀人偿命,我们不该去找蛇族报仇吗?”池惠儿转脸看向两人,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误,“不对吗?”
“姐姐。”斯木里拉过池惠儿的手,一下一下按着她的虎口,稳定她的情绪,“现在提复仇,是带着扎昆娜去送死,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重建白色,如何让剩余的幼崽活下来。比起复仇,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姐姐,在荒境,第一个任务便是活着!”
斯木里关切的眼神望来,婻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别让仇恨蒙蔽你的双眼,在没有实力的时候,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可是……”池惠儿的声音带上哭腔,“明明……”
婻抱住了她,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无声安抚着,他们并不清楚池惠儿遭遇了什么,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有伤疤,不要去轻易撕开。
池惠儿窝在婻的怀里,抽痛的心脏,血腥的空气,压抑的哭声,这时她离开池家面对的第二次死亡,苍白无力。
白悠守着睡着的扎昆娜,为她掖好被角,最近她吓坏了,无声叹息,我们该变得更强一些,更强一些,才能保护该保护的人。
扎昆娜握紧手中的尾翎,我迟早会杀光那群恶心的长虫。
“你醒了。”肯定的用语,是称述,而不是疑问。
池念并没有答话,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空气中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药香。
我真是好命,这都死不了。
“寒醒潭一事是我之错,我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女儿,差点让她杀了你。”这道女声平铺直叙,说话倒是很有意思。
池念转头望去,不得不说,修界之人都长了一副好皮囊,古家人是,面前的人亦是,她说的该是蝶眠香,相较于蝶眠香的傲慢,眼前的夫人拥有一种长久的沉淀,该是她应有的矜持。
“既然如此,我不会原谅她。”池念笑了,这都死不了,死都不怕,我何尝受过委屈。
“无妨你原谅与否,只要你不是死在她的手上,让她背了因果,造了恶孽。”女人并不为他的话感到生气,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抬手,一瓶药停在他的眼前,“寒醒潭确实能修复神魂,但你用了,离死不远。这是续命丹,我为你施过针,输了脉,古祚把你养得不错,有了这续命丹,能撑到他回来,这事就了了。”
“你们如此在意因果吗?”池念把玩着手中的瓷瓶,打开一看,两颗青绿的丹药滚到手心,上边的丹纹同样精致繁琐。
“我的女儿,是要得道成仙的。”不能栽到你这里,“你要问什么?”蝶灵停了脚步,看坐在床上的人。
“古祚,不怕枉造杀孽吗?”
“他?那小子,修得,好像是,杀道。”蝶灵迟疑着,思索半天。
杀道!
古祚是好运的,在渊渡下行的三百里处,找到了一株花,洗铅花,一路从最上边的渊口杀到这里,从最开始的犹有余力,到以命相搏,和如今的狼狈潜逃,而在洗铅花的周围,盘守着一只兰鸢蝎子,若不是洗铅花随风微动而盘边那花一动不动,古祚是真没发现,如若贸然上前,只怕是被一招致命。
如何将它带离这里,是个难题,洗铅花的花瓣已经要完全绽放,在马上收获的时候,它又如何肯离开,兰鸢蝎子虽然攻击力不强,主要以隐匿偷袭,但存活在渊渡三百里处,就不可能简单,更何况那隐匿在兰鸢花中蓝紫的蝎尾,以自己现在的样子,难以对付。
古祚拿出一路斩杀的兽类的尸体,布置好陷阱,驱动风带着血腥,那兰鸢蝎子摆动了下花瓣,并没有动,相比于长时间没有进食的饥饿感,面前守护的洗铅花更为重要。
古祚只得将东西收拾,这一场引诱没有勾来想勾的,但深渊中隐约的动静让古祚感觉不安,只得硬碰硬,若是底下的怪物上来,恐怕不好从这里出去。
不再犹豫,古祚随手取了长剑直指伪装的兰鸢蝎子,那蝎子尾巴一勾,挡住长剑,硬化的鳞片与剑身激起一道火花,刚卸了力,两个钳子就舞到明面,闪身躲过携风而来的长勾,抬剑一抵,转剑绕尾,坚硬的甲片护着尾巴并被没有卸下,一脚踹了一只钳子,踩着另一只一跃而起,刺向它的头部,哪知那蝎子立身而起,强而有力的尾部支撑住身形,整个身子向古祚压来。
古祚大赫,蝎子多是用尾,不曾想这蝎子敢露出腹部打斗,连忙后退,尖锐的口器咬住剑尖,一遍的钳子狠狠夹住右侧腰身,将他直接提起,落地猛摔。
拿钳子深入血肉卡住肋骨,手中的剑也被夺去,尘土眯眼还未看清就被高举,接着在糊乱的视野里看见淬着毒的尾针,不有多想,手中一沉,月牙刃一划,绿色液体飞出,甩手出枪,挥杆一抵,撤手回勾,直接拽着蝎尾掀翻在地,不等它翻转起身便冲铲而去。
拿东西也灵敏的很,一击落空,古祚也不想多加纠缠,看兰鸢蝎子据洗铅花远了,回身去摘已经成熟盛开的花来,那蝎子本就受伤,看他还要抢多年守护的东西,更是勾起尾部,直直冲来,花未入手,腰上的钳子便被一扯,严卡着肋骨一拽让他眼前发黑,只能忍痛回砍,拉开些距离。
“小子,你在找死。”手中的雍和方天戟传来嘲讽。
古祚舞着长戟并不答话,不断横刺直劈与兰鸢蝎子缠斗。
“你神魂还未痊愈,修为大跌也刚稳住境界,就敢对上这东西,你未受伤时还能杀它,现在……”雍和讥笑着,“那下面可上来些东西了!呵呵呵呵呵!”
“闭嘴!”古祚挑开蝎尾,砍下阻碍他动作的断臂,只留钳子嵌在肉里。
“平日里你可不敢动用方天戟啊,怎么现在不怕吾扰了你的心智了?”雍和不惧他,长久未曾出来透口气,鲜血的味道让它兴奋,特别是古祚的血。
“再乱出声,我把你也杀了。”古祚平静说道。
“你杀不了吾!哈哈哈哈哈!”雍和猖狂地笑着,“吾可吞吃了你的神,你不敢用吾,你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当年签订契约时故意舍去的神,是你不敢触碰的内心的谷欠。”
雍和显露身形,盘旋至古祚上顶,睥睨于脚下的蝼蚁。
“谁准你出来!”古祚回身一劈,劈碎了身后的虚影。
雍和不恼,它兴奋着,眼瞳闪着红光,“承认吧!你压抑的杀谷欠,逃出来了。”
声音轻散,纹路流动。
是的,压不住了!
渊渡爬上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提着一柄方天戟,一步一个血印,缓缓走出渊谷,而在渊渡三百里的深处,缓缓爬出几个妖兽,抢夺撕扯着散落一地的尸体,而实力稍弱的小心翼翼舔舐着四溅的鲜血。
很少有人知道,方正自持的雍泽君,修的是杀道,以杀止杀,以杀正道。
和为雍,睦为雍,从容为雍,贵重亦为雍。
但也有佑助之意。
泽者,温柔敦厚、善良,怀恩泽仁慈之心。
洞虚真人以此两字与他,除了对他的祝愿,也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善良、大度、从容,可庇佑四方,恩泽他人的君子。
他自出生来,就被认定杀谷欠极重,恶念满身,还在襁褓中的他就被认定日后是杀虐之人,因此便从小炼心克情磨性,教导他成为一个有善有礼之人,再未能磨平性情前,不可与任何人相交。
拜入洞虚真人门下时,古家是不愿的,最后如何他不知,只知道他终于可以离开苍界,再之后进入寰霁天府任然是自持克己。
无意中他在远古禁地里,得到了雍和方天戟,其中封印的上古凶兽被他唤醒结契,雍和的凶性时刻影响着他,宗门长老商议在契约上增加封印,用他的神将其封印在方天戟中,沉睡于他的体内,平日多是用剑,轻易不唤其现身。
两方都想他修君子道,外界也只当他修的是剑道,只有为数几人知道,他修的是杀道。
自己瞎搞了下,差点给把文封了,我想把立意换成,以身为饵,以蚁食象,多帅啊,不行,给我封的呀!最终我只能妥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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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破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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