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对他极端的控制欲在清楚不过，面对未来有可能会失控的某种可能，他怎么敢在现在就表白。
说到底，他降谷零自诩道德高尚，不过也是个俗人罢了。
面对未知，他怕的不是赤司征月会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他怕的是，对方有一天会让自己因为立场而为难。
【看来22岁的我还不算太蠢。】
降谷零微微一愣，“hiro，刚刚你有听到什么吗？”
诸伏景光皱眉，“最近太累了吗zero？”摸了摸幼驯染的额头，无奈道，“如今还是先忙毕业的事情吧，流连于儿女私情，这不像你zero。”
降谷零微微耸肩，叹息，“我明白的，hiro，谢谢你开导我。”
接着就是额头被对方弹了一下，“跟我还道谢，好了，快下去吧，不然松田他们估计要找过来了。”
和诸伏景光的天台谈话并没有人降谷零彻底放松心神。
那时候的声音绝不可能是幻听。
对自己的感知一向自信的降谷零在宿舍躺到半夜，眼神逐渐坚定，“所以，你是什么？”
他能肯定，最近影响他的就是身体里的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让他心绪莫名起伏，连冲动想要告白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这不像他。
【哦呀，我怎么不知道和松田待久了自己也变成了直感系了呢？】
降谷零一愣，这次他听清楚这个声音了。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或者说，听起来比他现在的身体更加成熟，语气却更加从容。
【可以当做你在自恋吗？】
“闭嘴，在别人身体里的不速之客。”
降谷零没好气地翻身下床，打开台灯，走向浴室。
【嗯？你不是猜到了吗，我就是你啊，怎么会是不速之客呢？】
“少废话，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难道我就不能是你的双重人格吗？】
降谷零冷笑，“我心理报告评估优秀，很确定自己没有精神疾病，不会精神错乱，更何况比起双重人格，我倒是觉得你更像未来的我。”
“你说是吧，未来的卧底搜查官降谷零。”
【不错嘛，记忆里我还以为这时候的自己还很青涩，推理达不到这种程度呢。】
降谷零双手环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哼笑，“不是你说的吗？我就是你。”
别人身上发生这种事他可能不会相信，但偏偏这种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思维方式，还有灵魂的共鸣与契合，和他简直如出一辙。
哪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未来的他，怎么会变得这么爱恶作剧。
吓人很好玩儿吗？
【好吧好吧，虽然逗弄起自己来也很好玩，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好了，初次见面，我是32岁的降谷零，公安零组负责人，是未来的你哦，小子。】
降谷零没好气地浇了一捧水在镜子上，“换个自称，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降谷零，那就是我。”
【还真是占有欲满满的小鬼呢，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别人叫自己降谷零以外的称呼，倒是可以让一下你啦，叫我安室透好了。】
“我以后用到的化名？”
【嗯哼。】
“那么这位安室先生，可以告诉我你来到你的过去，有何指教了吗？”
紫灰色的双眸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明明那声音只是在脑海里，意识和身体都是自己的，但降谷零却仿佛还是透过镜子，从那双自己无比熟悉的紫灰色眼眸里，看到了那个未来的卧底搜查官。
诡谲、狡诈、狠辣、冷酷……
真难想象，自己居然会变成这样。
【喂喂，小鬼，我觉得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哈~骂我小鬼就是骂你自己哦安室先生。”
【22岁的我这么不可爱吗？较真、傲娇、一根筋还……】
“闭嘴，回答我的问题。”
【咳咳，】安室透轻笑，【指教谈不上，但你难道不想要未来你卧底的那个组织情报吗？我可是掌握着一手绝密资料呢，零。】
降谷零被他的称呼起了一声鸡皮疙瘩，难以言喻地撇撇嘴，“恶心死了，未来的我这么厚脸皮吗？虽然你的提议是很惊人，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掌握未来的人可是你。”
【不是哦，】降谷零仿佛能听到安室透神秘的低喃。
【掌握过去未来的人，是那个失去神格的神明啊。】
和安室透的谈话算得上不欢而散，降谷零对十年后的自己束手无策。
尤其这个自己最近还在鼓动着他去向赤司表明心意。
然而公安零组那边的卧底培训命令已经下达，他需要即刻前往欧洲进行培训，并趁机获得真正的里世界身份。
这意味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毕业典礼上，降谷零坐在下方看着台上代表他们这一届新生发表结业感想的赤司征月，不由得又想起半年前那个站在同一地方的女孩儿。
“喂喂，零，你不会后悔没答应老师吧，毕竟能代表新生这是相当光荣的事情吧。”松田戳戳身边的人，笑道。
降谷零微微摇头，“不，没有。我就是有些怅然这六个月过的太快了。至于发言，”
他看向几个好友，本想着保密原则在，他和景都不可能告诉大家要去做什么，但至少还是暗示一下……
望向台上的赤司，他有些犹豫，可是安室透的话却让他有些担心。
赤司征月有让十年后的自己忌惮防备的地方，是她的家世？能力？还是他提到的‘掌握未来’？
幼时赤司征月就知道他们这件事让他如鲠在喉，‘掌握未来’四字代表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想到她弟弟那个篮球队，还有休假的时候她带着他们去的那个小岛上的AKA网球训练基地里的那些打网球的小少年。
超出科学的事情真的存在吗？
精神力网球，能复制别人能力的篮球，0存在感的人……
【停下来，降谷零，你不能再想了。】
‘嗯？’降谷零微微一愣。
他听见了安室透的轻笑。
【别再想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的那个世界并没有这些超出科学常规的运动，那时候的赤司征月也不是赤司家的大小姐。而你刚刚的想法可能已经触碰到了某种规则了，没发现吗？你没说完话hiro他们却根本没反应，刚刚你被隔绝了。】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又用余光瞥向几个好友，发现他们又被赤司吸引了注意力。
‘所以你是承认了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而不是未来？’
降谷零又听见了他的笑声，看来同位体的自己还挺喜欢笑的。
【所以你也并不惊讶。】
‘祖父悖论。’
毕业典礼结束，降谷零跟着四人来到他们最常纳凉的樱花树下，轻声对松田道，“松田，我和hiro毕业以后，说不定就不当警察了。”
几人一愣，诸伏景光也没想到降谷零会直接告诉同期。
松田抱着收手，怀疑这是金发大老师想的某种整他的恶作剧。
“切，你猜我信不信？”
伊达班长盯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看了几秒，突然一笑，“不当警察也无所谓嘛，你们都是高材生，肯定很好找工作的。”
萩原揽着松田挤眉弄眼，悄悄道，“景酱和零酱的颜值，说不定可以去混个头牌呢~”
“听得到哦，萩。”
“哇，小阵平你看，真的是景旦那欸~”
几人闹作一团，降谷零看着他们笑着互相打闹的样子，也不知道听懂了自己的话的没。
【嗯哼，班长的话肯定懂，萩原洞察力这么惊人不可能不懂，松田直觉系不会信你和hiro不当警察的事，等你们毕业后消失他就会反应过来了。赤司这边有他们三个看着，更不会出事，你可以放心了。】
降谷零忍了又忍，没好气道，‘我可以把hiro，把班长、把萩原和松田借给你，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所当然。’
安室透沉默了一瞬，莞尔，【你都知道了啊。】
‘猜也猜的到，何况这种简单的逻辑推导。还有，同位体，不要用这么起鸡皮疙瘩的温柔语气对我说话，我也并不想脑袋里浮现出你的模样。’
【嗯……可是你不久后就要变成波本零了欸~提前适应不好吗？】
‘我看你只是想看热闹。’
【所以你不去和赤司表明心意了？】
‘不要转移话题，我只是不想在搞不清楚你和赤司关系的时候改变目前和赤司的关系。’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们都是同一个人啊。】
‘你猜我信不信？控制欲这么强的自己会让别人去和喜欢的女孩子告白？哪怕这个人是同一个人。’
【说不定我真的不介意呢。】
‘我看你是卧底久了感情观也变复杂了，总之我不同意，你死了这条心，在你不说出你为什么要蛊惑我去和赤司告白前我不会行动。’
【欸？可是万一以后赤司和别人在一起了呢？】
‘哼，在一起了可以分手，结婚了可以离婚，而且对于即将娶卧底的我来说，还不配得到属于自己的感情。’
安室透遗憾叹息，【看来影响是有时效的呢。】
‘不要这么直接就承认你在故意影响我的啊，混蛋！’
32岁的安室透：降谷零你好逊，居然不敢表白欸~
22岁的降谷零：死掉的混蛋没有资格说这话。
32岁的安室透：降谷零快点去和赤司表白。
22岁的降谷零：你有什么阴谋？
32岁的降谷零：啊咧，被你看出来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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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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