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邱意去公寓接姜之羡。
“段哥有个早会，吩咐我先把您送过去，他随后就到。”
说着他把副驾驶的早餐递给后面的姜之羡，“姜小姐您先吃些早餐吧，现在这个点儿路上堵，车还得开一会儿呢。”
姜之羡还有些倦，垂着眼皮接过纸袋，小声说了句谢谢。
等她再醒来时，车已经平稳地驶进了一个宽敞的农家院。
姜之羡揉了揉眼睛，将身旁的纸袋随手一丢，便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
“这是......下雪了吗？”姜之羡瞪大眼睛四下张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的雪花，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邱意没想到姜小姐会如此开心，看来他昨天的提议非常正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回她，“是雪，也不是雪。”
“怎么说？”
邱意见她问，没什么可隐瞒便直说，“这是人造雪，段哥凌晨吩咐人安排的，就是为了今天姜小姐您来玩。”
听到是人造雪，段哥找人安排的，姜之羡表情有瞬间的呆怔，被邱意敏锐地捕捉到。
看姜小姐刚下车的样子不像是不喜欢，怎么听到人造雪忽然就满腹心事的模样了，还是说是因为段哥？
一会儿段哥来了再跟他说吧，还是要多注意姜小姐的情绪，他看着也不太对。
邱意特意找了个暖和的屋子，带有土炕可以烧煤的那种，整间屋子不大，被热气烘的暖呼呼的，人一进去热气扑面。
“姜小姐，您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段哥处理完事情马上就过来。”
“好，谢谢。”
姜之羡点头应下，她确实是乏了，连续上了三天班，退乘后又和段序臣去看了电影，回公寓时都快十二点了。
今早不到五点钟公寓的门就被推开了，再不想起床也要给人腾地儿，如果还有下次她一定要乔朵朵给自己提前占上床位。
就因为昨晚回去的晚了，高一车队的房间被人占满，她只能跑到哈局的房间将就一晚，待人家清早退乘回公寓休整，她只能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爬起来。
邱意来接她时，她正在公寓边上的麦当劳发呆，好在上了车能睡一会儿，但总是觉得睡不够，还是很困。
尤其这会儿进了这间暖洋洋的屋子，东北特有的热炕正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出层层热浪，引着她瞌睡虫出来打晃。
段序臣在邱意，姜之羡他们赶到一小时后便也赶了过来，他急着去找小丫头，反被邱意拦住。
邱意把今天早上姜之羡在听到人造雪后闷闷不乐的事情说完又提起了在麦当劳接姜小姐的事儿。
段序臣本没太在意人造雪的事儿，小丫头多愁善感的性格指不定什么时候，哪句话就惹得她情绪低落。
“你说她在麦当劳趴着睡觉？”段序臣单手拎着大衣，觉得烦躁，冷着脸解开西装扣子，手指转动隐约还能看到凸起的青筋。
“是啊！”邱意自然而然接过段序臣的大衣，脸上布满担忧，“段哥你说姜小姐是不是挨欺负了？”
段序臣面色冷峻，扯掉脖子上的藏蓝色领带丢给邱意，“我看谁敢。”他声音不大，但说出的话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说完段序臣朝着里间走去，走到一半又想起让邱意去查，去车队查，去京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真让邱意说准了，他的人要是在他眼跟前儿让别人欺负了，这不是往他心上捅刀子。
段序臣处理完事情迫不及待的去找小丫头，推门进去时就看小丫头脸朝窗，双手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睡的沉。
他提着气小心凑近些，她没醒，呼吸均匀又柔软，白净的脸蛋儿不施粉黛，小小的鼻子呼吸间微弱噙动，嘴巴也是小小的。
她很瘦，身高的话在女生里也算是拔尖的，这会儿抱着缩做一团还不如个小孩子看着大，尤其是她身上还盖着那件玫红色呢子大衣。
小小的一个人儿，光是在这儿不曾言语就把他迷的神魂颠倒。
他想要偷笑，又觉得没必要！
小丫头已经是他的了，完完全全的爱都给她，还不够，他想给她所有，他的一切都给她。
他坐在炕边，一手撑着炕板，一手支在膝盖上，想的有些多，看得也出神竟忘记呼吸，待胸腔积满郁气，他才恍然舒了口气，但目光却从未离开。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睡的香甜，他便痴痴地望着。
许久。
姜之羡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悠然转醒，看见他侧身含笑盯着自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央着手臂要抱。
段序臣眉峰一挑，不怀好意的笑问她，“确定要抱？”
“要抱。”姜之羡刚睡醒，嗓子还有些沙哑，见他不动便使劲儿扑倒他怀里。
姜之羡双臂环着他紧实的腰，脸埋在胸前吸了两口属于他的气息，清冽中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是他！
居然不是在做梦！
姜之羡人傻了，十指还死死扣在一起，脸上温柔结实的触感，是他胸肌没错……
这……这……他不会以为她是主动投怀送抱吧？
躲在他怀里，听着他富有律动的心跳，以及头顶上方得意笑，眼睛眨巴眨巴想要快速找出一个完美又不丢人的借口。
姜之羡深吸了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用力把他推开。
“我说刚才梦游你信吗？”
段序臣因怀里的空缺而短暂失落，像是心头被人剜去一块儿，但也只在一瞬，神色便恢复如初。
她在闹，他在笑。
“你说的我都信。”
羡羡，你说的每字每句我都记得，且深信不疑。
两人在屋子里没说两句，门口就响起邱意的声音。
“段哥，姜小姐。”
段序臣清咳了声，把玫红色呢子大衣重新披到她身上，伸手打开屋门。
“闻少带着人来了。”
刚刚邱意在外头给京局的吴波打电话，回身就看见熟悉的车牌京A68686，这样烧包的车牌号，配上烧包的超跑。
大冬天敞着篷也不嫌冷，除了闻家那位公子没别人。
闻楠也瞧见他了，笑嘻嘻朝他走来，当听到说段哥带了女人过来，瞬间来了兴致，揽着副驾驶上下来的美女就要朝他们那屋走去。
邱意哪敢让他带着人直接去敲门，好说歹说把人哄到包间，声称段哥稍后就到，他这才松口。
段序臣和闻楠是一个院儿的，除了能说上两句话，逢年过节吃几顿饭，没别的交情。
但闻楠好像不这么认为，他总是爱跟在段序臣后面，上次去国外出差，他听说了也跑到国外溜达一圈就为跟他搭同一航班回国。
其实圈子就这么大，闻楠怎么回事段序臣心里清楚，他父亲这两年外调一直不能回京，家里能动用的关系也都找了。
前段时间闻楠那个妹妹闻澜还特意去拜访了陈董，也就是那次，他那个妹妹不知怎得把他和小丫头的事儿捅了出去。
他心里头记着，面上倒没表现出来，竟也不是说他没脾气，只是这事儿到底是藏不住，早晚要搁到明面上。
“闻楠和我是一个院儿的，有些交情，但不深，你要去见见吗？”段序臣说的很明白，有交情，但不深，去与不去都随你。
姜之羡睡了一觉明显精力充沛，小脸被热气蒸的红彤彤，大眼睛闪了闪像是在思考。
“去吧，不去的话，人家该说段先生带来的人不懂规矩，坏了段先生的好名声。”
这还真是……邱意在心底给姜之羡竖起大拇指，阴阳怪气的本领真高！
段序臣听了她的话，轻笑，伸手揉了揉她滑溜溜的头发，嘴上说着，“真是拿你没办法。”接着话锋一转就吩咐邱意拒了闻楠的局，去重开一桌。
说完邱意转身离开，心里忍不住怒吼，从前只知一骑绝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现在来看这段哥，有过之无不及啊。
姜小姐随口说了句话都被他无限放大，这要是姜小姐要星星他还不得被指派到外太空？
恋爱脑太可怕了！
邱意先头走着，姜之羡手挽着段序臣胳膊走在后面，现在人工降雪停了，推门就见银装素裹的世界，洁白无瑕如璞玉，风吹起细微的雪粒儿落在肩头，脸颊，冰冰凉凉霎时清醒。
她披着玫红色呢子大衣倒还好，就是段序臣只穿了件西装外套，袖口还被他卷到手肘，应是刚才在屋里闷热所以折了起来。
“段序臣，我们快跑吧，你穿的太少了。”
农家院是由一片矮小的包房错落而坐聚成，姜之羡刚才睡觉的屋子是老板私人休息的地方，只不过被邱意借用而已。
要去用餐还是要出门去前边的包房，邱意已经率先走在前面，着急去打点，段序臣见她高兴想再雪里玩会儿。
“堆个雪人儿？”
段序臣的提议使她心里一动，转念又摇了摇头。
“不喜欢？”段序臣见她摇头，把袖子理平，又牵起她的手说，“你看，我不冷！手是热的。”
手心传来一片温热。
“你看吧，我没骗你。”见小丫头有了笑模样，段序臣接着又惋惜地说，“要是不在这冰天雪地里玩一会儿，这雪岂不是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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