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群异管局人员来了。他们身穿蓝黑制服,跨过铁栏,走进深院。为首的人是张文,正站楼下东张西望。
“张文!”邢少诀冲楼下喊。
张文闻声抬头,见他怀里还抱着个人,不禁感慨:“不是吧邢少,在尸体旁边也能谈情说爱啊。”
“要不是为了等你们,你以为我想?上来4楼。”邢少诀喊完便靠墙等着。
楼道响起一阵脚步声,快速而杂乱。张文从楼梯口出现,后面陆续有人跟上。
张文掏出证件走来,“外勤行动大队反恐应急部,除异组搜查员张文。”
“厉害厉害。”邢少诀敷衍完毕,朝地上的尸体一抬下巴,“这怪物异能是飞行,速度挺快,第一次发现还给他逃了。”
“就他一个?还有没有别的可疑怪物?”张文有点失望,站原地转了一圈,把周围大致打量个遍。
一阵风忽然从远处吹来,蓝色血液的腥臭味散开,众人纷纷抬手捂鼻,“卧槽啊怪物的味道就是臭。”
邢少诀也屏气一瞬,等风过了才放开呼吸,“就他一个还不够?你们大队最近能抓几个?”
“我是想多几个啊,借机一网打尽,既能立功获奖,也能给这段时间不务正业的名声洗干净点。”张文耸耸肩。
邢少诀把池音的碎发捎到耳后,抱人的手臂微微敞开,“你们那天在暗门包厢看到的新员工,是不是他?”
离他最近的梁泽睿探身一看,惊讶叫道:“卧槽啊是他!你怎么抱着他?!”
张文也吃了一惊:“对,是他!所以他和那个爆料狗仔其实是两个人?”
邢少诀道:“是啊,应该是他拍了你们,然后把内容卖给了狗仔。”
“我们有什么好拍的?”梁泽睿说着,凑近去看池音,“不过他长得好正啊,靓爆镜,他去做明星拍他自己,不是更好?”
邢少诀把他推开,“拍你们是为了卖钱,你们有异管局警察的身份,晒出来有话题。”
“是了,这条死扑街害死我啊。”张文指着池音,用俚语连连开骂,把恶气吐够了才想起一件事,“他也很聪明,把视频卖给同样是长发的狗仔,想混淆视听。”
“他这长发比那狗仔的靓多了。”梁泽睿想摸池音头发,被邢少诀挥手警告了,于是作罢,只稀奇地看了眼邢少诀。
“男的留长头发无非是装文艺,文艺逼你们知道的,长发民谣孤独感,这三要素少不了啊。”张文带着人走向怪物。
不知道是谁忽然哼起了民谣,逗得众人哼哧哼哧憋不住笑。张文也忍俊不禁,但还是提醒各位同事保持严肃。
“这怪物应该才二十出头,可惜啊,年纪轻轻就选了做怪物这条路。”张文隔了一段距离蹲着,“人死干净了,叫他们特勤部的过来搞吧。”
各位成员各司其职,梁泽睿却没动身,对着邢少诀和池音上看下看,“邢少,难道这个真是你谈情说爱的对象?”
邢少诀把池音重新搂好,让池音下巴抵着他肩膀,这姿势抱着方便,“你觉得怎么样,我和他配不配?”
“配是挺配,但是吧。”
“但是什么?”
“他看着像Alpha,他长得是很漂亮,但那种气质不像Omega。”
“有的Omega性子烈点不可以?”邢少诀倒真希望池音是个Omega。
回家路上思忖着,邢少诀忽然闻见一丝信息素。那气味有点辛辣,同时又很清爽。是薄荷的味道,出自池音身上。
Alpha信息素向来浓烈激昂,具有很强的攻击性。Beta则平平无奇,既没信息素,也闻不到味道。Omega信息素大多都是香浓甘甜的,令人倍感诱惑。
池音的信息素介于Alpha与Omega之间,不浓烈也不香甜,既有辛辣爽感又有清新凉意,这让他拿不准池音性别。
他借着月光低头一看,只见池音肤白胜雪,眉睫乌浓,挺直的鼻梁下是两片薄唇,真是一副顶好的皮相。
闻这味道,看这样子,池音很大概率是个Omega,邢少诀暗自拍板确认,心情极好地把人带回家。
邢少诀是Alpha。Alpha信息素天生就有压制Omega的能力。所以池音如果是Omega,那就大大降低了威胁。
邢少诀把池音放主厅沙发,手里那袋药被他扔到了一边。
单腿跪池音身侧,他将池音的长发拨到肩前,撕下了池音脖子后的阻隔贴,然后猛地愣住——
池音的腺体有严重损伤,多处位置留下了针孔痕迹,或许是因为长期使用针剂注射,有些皮肤已经形成了肿块。
邢少诀扔了阻隔贴,把那袋药拿过来翻了翻,里面全是处方药,没看见任何需要注射的针剂。
一堆药被翻得有点乱,他忽然看见不寻常之处,拿起一盒标有Alpha字样的片剂,转到药嘱一面看病人信息。
“池音,22岁,男性Alpha。”
“是Alpha。”
“竟然是Alpha。”
他不可置信地念了好几回,慢慢坐下沙发,又看了其他药嘱,有的药标注了性别,有的AO通用药则只有名字年龄。
邢少诀仰躺沙发,坐等池音醒来。在时浓时淡的薄荷味中,他抬头扫了扫自家小洋楼。这欧式风格的建筑很洋气,要是死个人成了凶宅,其实有点可惜。
“咳。”
池音双目微阖,浓密睫毛随着轻咳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勉强提起了精神。
“你醒啦?”邢少诀转过身来。
“能倒杯水么?麻烦了。”池音声音沙哑,嗓子像冒烟了一般干涸。
邢少诀站起身,从不远处拉了把椅子过来,跨坐上去,他双手搭着椅背,端详池音,“不麻烦,只不过喝水之前,我有事要问你,你可别再耍我。”
池音思绪尚不清明,后脖颈腺体又痛,身上信息素不断散发着,身心都有点煎熬。
信息素是一种求偶信号,十分暧昧。他虽然看得出邢少诀也同为Alpha,不会受他信息素影响。可被迫在别人面前露出易感期的模样,他抗拒。
池音无暇理会邢少诀,袋子就在手边,他拆开一盒抑制胶囊,放进嘴里直接吞下。
可他嗓子发干,胶囊也不小,咽进喉间就被卡住了。一手捂着心口,他疲惫地向后一倒,额头冷汗涔涔。
“你早说你是要吃药啊。”邢少诀看他像活不过下一秒,不再视他为威胁,倒了杯水过来。
他把水放池音面前,屈指叩叩桌,“给你送来了大哥,能自己喝吗,要不要喂?”
池音微微抬手,勾了勾,“递一下。”
邢少诀一躬身,双手捧着水杯送上前,学着小弟口吻恭敬地道:“请。”
池音接过水喝下,喉间那股异物感总算消失了。小口小口喝着,也趁喝水这空当醒醒神。把水杯放回茶几,他状似无意地观察周围。
天花板中间垂着一盏吊灯,柔和灯光照明了主厅,红木茶几上放着玻璃烟灰缸,四周墙面是奢华浮雕,楼梯口左右摆了两盆罗马花柱。别墅氛围很气派,和邢少诀的性子倒也相配。
想必这是邢少诀的家,池音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瞥向旁边的邢少诀,这才发现邢少诀一直趴着看他。那目光带着探究,似乎对他有很多疑问。他主动提起刚才被打断的事,“你要问什么?”
邢少诀问:“你是不是老头派来的?”
池音稍一琢磨,“名字叫什么?”
“你不知道他名字?”邢少诀两脚踩地,把椅子往前移,拉近了和池音的距离,“你不知道他名字?”
池音道:“我见过的老头不少,不知道你问哪一个。”
邢少诀道:“好,那我换个问法,谁让你来的?我名声都被你砸了,你得给个说法吧。要不你告诉我,下一次又打算找我什么麻烦?”
池音举杯喝了口水,放下后,定定地看着他,“没人让我来。”
“没人让你来?我说了啊,你别耍花招,这里是我家。”邢少诀拍拍裤袋,掏出了一把枪,“你要不还是说点真话。”
池音说的确实都是真话,于是道:“这一切是巧合,你不信,那我没办法。”
“好好好,搞了半天还在绕圈子,真话你不说,遗言你总得交代两句吧,死前想说点什么?”邢少诀把枪放椅背上敲了敲,发出两声嗒嗒的动静。
池音淡淡道:“我死不了。”
邢少诀笑了,兴趣盎然地望着他,用很是熟稔的语气道:“怎么又来挑衅这一套,你是觉得我会像你一样,杀到临头又缩手吗?”
邢少诀稍稍端正了身子,“我在外面总被人骂精神病,你知不知道?”
池音点了点头:“看得出来。”
“那就好。”邢少诀举起枪,“那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你知不知道?”
池音却是不说话,只轻轻伸手,一把拿下了他的枪。他顺势松手,让池音拿去。池音举枪,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自己太阳穴。
邢少诀眉毛一跳,没想到池音有这个胆子,赶紧站起来要夺枪,可正在此时,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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