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周市火车站出了名的贼多,有一类贼叫飞贼,光天化日之下,能以极快的速度把钱给抢了。
池音拉着行李箱刚出车站口,还没来得及观望这座城市,就亲眼看了一出飞贼明抢的大戏。
“啊!”
先是听到一个女人惊叫,然后才看清一辆摩托正风驰电掣地驶去。摩托上坐着两个戴头盔的人,前面的人在开,后面的人抱着刚抢走的包包。
“我的包!我东西全在里面呢!”
那女人欲哭无泪,环视周围却找不到能帮忙的人。附近的人更加看紧了手里的东西。不少人都把包放前面背着,在这里,不仅要防飞贼,还要防扒手。
想帮她的人固然有,但也是有心无力,飞贼已经逃之夭夭,不可能再抓到。
每个人又是风尘仆仆刚下车,正急着搭的士拼出租回家,自然顾不上别人。唯有一旁的池音主动上前,询问她情况。
池音一身白衬衫黑长裤,身后背着包,手里拖着箱子,打扮素净,长相斯文,头发扎成了低丸子,被一根黑簪斜斜插着,俨然一个搞艺术的年轻人。
那女人被抢劫除了焦急愤怒以外,也是有些许不被理睬的窘迫,此刻见到池音愿意上前帮忙,心中是一阵感激。
“这位帅哥多谢你帮忙,我那个包是追不回来了,就是手机什么的都在包里,现在联系不上家里人,我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一下?我打个电话很快的。”
“嗯,没事。”
池音放开行李箱,那女人赶紧帮他拿住,生怕眼前又突降一辆飞贼。
池音在包里翻找了一阵,从最外面的小拉链,翻到大拉链里的最深层。手机没翻到不说,包里还少了很多东西。钱包、万能充、相机……全不见了。
讶异的目光从他眼里闪过,他和女人对视一眼,然后拉好包重新背上,自嘲般淡笑:“东西被偷了。”
“哎哟这可真是。”女人扶额,言语间满是无奈,“所以说每个城市都有好有坏,光周虽然没什么怪物,但小偷也太多了,一下车就丢东西。”
池音道:“没下车也丢。”
“哈哈那也是。”那女人笑罢,又想起现在的情况,“哎,趁天还早,找找附近的营业厅吧,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池音以为她是自说自话,只随便一点头,没想到那话是说给他听的,甚至拖着他的箱子就要动身。
他轻按箱子手杆,“我就不用了。”
“为什么呀,你手机被偷了难道钱包还在?火车站的扒手可鸡贼,你就是放底裤里,他们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她话说得粗糙,却不无道理。
池音道:“家人不在这。”
“啊,不在这。”女人见他是个话少的,也不多打探了,只从兜里翻出几张钞票,“我这有些零钱你拿去,住个小点的宾馆也是够的。”
池音正要推辞,不远处忽然传来警车鸣笛,两位穿制服的警察,随着群众所指走向了他们。
“谁被抢劫?”一位留板寸的警察问。
“我。”女人举起手,又指指池音,“这帅哥被偷,我被抢,我们现在身无分文,警察小哥,能借你们手机打个电话吗?”
“可以,先回去做个笔录,最近火车站抢劫的太多了,找回财物需要一定时间。”
“那些财物不要紧,让我联系上家里就行。我家换了新住处,地址存在手机里,现在手机丢了也不知道该去哪,还好你们来了。”女人松了口气。
池音却道:“警察,有证件么?”
板寸警察留意他很久了,从刚才那女人在说话时就一直看他,现在听他主动开口,更是正大光明地对上他眼睛。
板寸警察亮出证件,姓名一栏秦世奇,“警惕性不错,有这警惕性还能丢东西?”
池音没说话,默默跟着走。秦世奇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只偶尔点头以示回应。秦世奇看出他没说话的意思,也不多打扰,上了车就开回警局。
车上有人聊起火车站环境,池音从始至终没开口,下了车就去做笔录,全程没花多久。
池音得知那女人名叫马芳,是光周本地人的外地女友,家里收租的。
“但租客不多,因为那小区比较老,而且……”马芳顿了顿,“而且死过人,所以我们才搬更远了,现在房租大跌,很便宜,不过还是没什么人来看房。”
“我看。”池音初来乍到,正好要找落脚地,马芳可谓一阵及时雨。
马芳睁大了眼睛,当晚就派管家带他去看房,并借了一些钱给他先用着。
破旧小区的居民楼,其实和旁边那城中村差不多,二者区别,只不过多了道围栏铁门。
池音看完几圈,最后还是选了最便宜的一间,位于小区深院。
管家递钥匙的时候,给了几句提醒,“靓仔啊,住这里你要注意两件事。
“第一,之前这小区有个租客突然成了怪物,攻击到好多人,还把人活生生打死过,所以你发现有人不对就赶紧跑。
“第二,光周的梦之城很出名,但有条街呢有个算命的,最好就别去。
“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了,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墙上那电话就是我的。”
房门旁边的开关电源底下,有两串铅笔写下的手机号和座机号,上面几个数字有些模糊了,池音向管家确认了一遍。
确认后,池音又问起刚才的事,“梦之城那个算命的,他是个神棍骗子?”
管家直摆手,“不不不,是他算得太准了,真是准到离谱。自他出摊算命以来,他就没失手过。越这么准可能越有问题,你说是不是?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看你刚来这个地方,所以给你提个醒。”
池音了然,在光周市安定下来后,挑了个休息日去梦之城逛了逛,在一家会所前碰到了一个算命摊子。
那个摊子很简约,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铺了薄薄的深红桌毯,桌边放着一个方形的木制储钱罐。
算命正在进行中,正如管家所说,这个算命的确实准,客人狂拍大腿叫绝。
池音站一旁,观人观景。收钱算命的这人长得英俊周正,坐着也能看出身高拔萃出群。摊子后面是棋牌会所,围观群众里,有几个穿蓝黑制服的异管局人员。
人群之中说说笑笑,池音听见异管局的人提起了怪物和药剂,还意外知晓了会所里有个暗门包厢。
池音此次前来光周,不仅因为这里相对安全,还因为他所寻找的药剂,听说只有光周才会流通。
那算命摊只是算了两三个人就准备收摊,在群众挽留的呼声里,池音得知算命的人叫邢少诀,只听邢少诀道:“再算最后一个不算了,本来也是热热场子。”
池音四处看了看,找了一个面相温和的女人商量,那女人掩嘴惊讶一笑,没犹豫多久便答应帮忙。
于是池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迎着众人惊艳的目光,在邢少诀对面的空椅上落座。两人相貌都很打眼,对坐一桌,倒很令人赏心悦目。
邢少诀眼眸闪亮,对池音这张脸很有好感,说话都扬着声音,“你想算什么啊?我免费给你算,就当收场福利。”
池音道:“姻缘。”说罢,把手伸了出去,等邢少诀要握住他的手时,他又收了回来。见邢少诀有点莫名其妙,他又道:“算命是看手相?就这样看吧。”
“这样看我看不清。”邢少诀拉起他的手,“你大姑娘啊,拉个手吃你豆腐了?”
池音心猜,邢少诀算命这么准,说不定有异能,如果真有异能,那么触发条件很可能就是肌肤相碰,“你近视?”
“不近视啊,那你算不算?”邢少诀想收摊了。
池音问:“我大概哪一年结婚?”
邢少诀道:“算这个是吧?帮你算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一定要真实,不能有任何隐瞒,否则算不准。算命讲究诚心。”
邢少诀把他的手放桌上,先看了一遍掌纹,然后又像把脉一样把着。
“最近有没有相亲?”
“没有。”
“以前有没有喜欢或心动的人?”
“没有。”
“最近有没有亲朋好友办喜酒?”
“没有。”
“你没撒谎?”
“没有。”
“好。”
邢少诀探不出什么,前几次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于是他照例甩下几句万金油,“你夫妻宫动得比较晚,早婚反而不利,正缘大概三五年内出现。至于哪一年结婚,等你心性定下来了才知道。”
池音问:“我结婚时间最早是哪一年,这个你能算出来么?”
邢少诀想当然,最早的结婚时间那肯定就是今年,不能再早了,“如果有缘,可能是今年。”
池音却是收回手,转头望向人群中的某个女人,“抱歉,你算错了,我前两年就已经结了婚。”
四周顿时哗然,有人立马鼓掌倒喝彩,大家心知肚明这一出算命有拆台意味,但凑热闹总不嫌事大。
邢少诀挑眉笑道:“我说了有隐瞒就算不准。你都结了婚那还问什么结婚?故意找茬啊。”
池音道:“我问的是二婚。”
邢少诀还没回话,旁边那些高声带笑的嘲弄如潮水般涌来,“邢少翻车了啊邢少!一婚没算出来,二婚也没算对!”
邢少诀点点头不反驳了,顺着池音刚才望去的方向看,目光定在一个神色尴尬的女人身上,“那是你前妻?”
池音道:“嗯,彼此不心动,所以离了,你问的那些问题我都没隐瞒。”
邢少诀道:“没隐瞒?没隐瞒就拿出结婚证离婚证,给两张亲密照看看也行。”
“不方便,我和她也只是偶遇。”池音站起来,从钱夹里拿出几张崭新的红钞,放进储钱罐里,“算命不便宜,我没必要找茬,只是你的水平……”
池音把话停这,围观群众自会替他补充,确实有人散开了,奔走相告邢少诀翻车的消息。
这事喜闻乐见,无人在意邢少诀是不是被坑了,因为邢少诀平时坑人也不少。
池音并非要砸场,只是想试探邢少诀,一来想看邢少诀是不是有异能,二来想看异能是什么。
“以前也有人这么给我下套,但是都没成功,今天是我大意了,你是不是我同行啊?”
邢少诀按桌起身,桌毯不知怎地没摆好,被按得一动,连带着桌上的储钱罐也摇晃两下,从桌边掉了下去,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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