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只想和你谈恋爱

吴丹青家里有孙子孙女还在读幼儿园,所以平时都随身带着点糖果哄小孩儿。

凌郴一边喝口服液一边问:“这个也是?”

吴医生:“不是,但这药苦,怕你吃不下。”

话音未落,凌郴就被口服液苦得差点吐出来,邢秋雨眼疾手快地剥了一颗糖果塞进了他嘴里,让医务室的地板免了一灾。

怕他偷偷把药倒了,邢秋雨天天都看着他把口服液喝掉,然后把糖送到他嘴边,感动得凌郴为他写了一篇歌颂兄弟情深的作文,被夏木荣狠狠敲打了一番。

好在这个感冒不严重,凌郴只丧到了周五,到了周末就好得差不多了。

凌郴觉得自己最近太奇怪了,明明以前也不是这样子的,甚至还在又一次梦到邢秋雨时惊醒,搜索了“心悸是什么病导致的”,“心跳过快的原因是什么”,“心口发闷是什么引起的”等等问题。

搜索结果大差不离,都是癌症起步,最差都是肿瘤,气得凌郴把手机狠狠摔到了床上。

没一个靠谱的!

便放弃搜索,直接打了通电话给邢秋雨,说要去他家一起复习。

结果刚下楼就看见了段汐。

段汐也拎着一堆作业,拍了拍他家华丽的敞篷车:“正好找你们呢,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我就摸过来了,上车吧。”

凌郴:“干嘛去?”

段汐朝车上的作业努了努下巴:“去我家的奶茶店,叫上邢哥一块儿去,一起刷题,马上考试了,你们不会还想着玩吧?”

凌郴心虚地捂住了和邢秋雨的通话界面,犹豫要不要答应。

慌乱间,他不小心把外放打开了,邢秋语爽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行啊,你发个定位给我,我要迟点,你们先去坐着。”

段汐:“?”

段汐:“哦,原来你们在打电话啊,嘿嘿。”

凌郴怒而挂机。

奶茶店就在附近商业街的二楼,刚开发没多久,不算得特别多人,比较清净。不过按段汐说的,等过段时间他家商场在这附近开业,这边的人流量就大了。

刚没写多久,段汐手机就来了条特别关注的消息,看了之后火急火燎地就要往外跑。

凌郴叫住他:“干啥去?”

“救人!”段汐拉上凌郴,边走边说,“正好,你们跟我一块儿去。”

消息是他们班班长叶筱青发的求救消息,她和隔壁班一个女生逛街的时候,不小心逛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有点迷路,正准备往回走,一转头就看见了一群喝醉酒的混混。

她俩被混混们围堵,混乱中俩人走散了,叶筱青躲起来了,匆匆忙忙地找机会发了个定位给段汐和几个朋友,也不敢打电话报警,怕铃声暴露了躲藏的位置。

叶筱青所在位置就在附近不远,段汐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凌郴让他先带叶筱青去报警喊人,他和邢秋雨分头走,去找那个女生。

叶筱青给他看了照片,这人他也认识,好巧不巧,就是向邢秋雨表白的那个女生,叫夏谷雨。

小巷子七拐八拐,尽头就是死路,凌郴找过去的时候,夏谷雨已经被堵在了巷子尽头,瑟瑟发抖地叫喊着救命。

混混嫌她吵闹,抄起路边的棍子就要往她身上招呼,凌郴想也没想,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样挡了上去,棍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右肩,发出一声闷响。

为首的混混还穿着江城一中的校服,痞里痞气地笑他:“呦,英雄救美啊?很会逞英雄嘛!”

凌郴知道他,徐洋嘛,他们学校出了名的混子,就在他们隔壁班,上课睡觉下课抽烟,吃喝嫖赌偷样样都沾点,还喜欢调戏小姑娘,秃头主任办公室的常客。

他原本以为徐洋也就校内野,没想到他还勾搭了校外的一群不良少年,居然大胆到去围堵女生,要不是他和段汐赶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警察还没来,凌郴不敢轻举妄动,以一种母鸡护小鸡的姿势把夏谷雨护在身后,时刻准备着反击。

徐洋一声令下,一堆混混抄起家伙就往他身上砸。凌郴反抗也反抗不了多少,拉着夏谷雨四处躲闪,尽量挡住了所有的伤害。

“我草!条子来了!快跑!”巷子口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

混乱中,凌郴看见邢秋雨带着警察跑了过来,松了一口气之后,瘫倒在邢秋雨怀里。

他的脚被人趁乱狠狠打了一棍子,痛得有些腿软,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被邢秋雨一个打横抱起来走。

他嫌丢人,整个人都埋在了邢秋雨怀里,像个小鹌鹑。

“快放我下来。”凌郴挣扎,却扯到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邢秋雨抿抿嘴,没有说话,也没有要放他下来的意思,抱着他走得稳当。

如果凌郴仔细看,还能看见他眼里藏不住的慌乱。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所有人都被警察叔叔带回了派出所。因为几个混混都是常客了,周围的监控也没坏,很顺利地被丢进去蹲几天局子。

凌郴跑去问警察:“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警察对着两个女生说道:“两个妹妹在这里等一下家长来接吧。”

然后,警察又指了指凌郴:“你,小孩子家家的以后别那么冲动了,有事马上找警察,别硬抗,受伤了吧,等会儿送你去医院。”

凌郴心虚地笑笑,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两个女生的父母很快就赶过来了,夏谷雨别扭地跑过来,小声道了声谢,然后转身就跑了。托凌郴的福,她一点没伤着,就拉扯间摔了下,弄脏了衣服。

凌郴抬眼望向邢秋雨,想看看他脸上什么神色——和初识那会儿差不多,抿着嘴,眼里没有一点儿笑意,一副冰冷冷的模样,吓了他一跳。

凌郴:“怎么了?”

邢秋雨:“我先带你去医院。”

他指着凌郴胳膊上鲜血淋漓的口子。那混混的棍子是从工地捡的,还带着颗钉子,尖头不长,但足以给凌郴喇一个狰狞的口子。

他得去医院打破伤风。

做过紧急包扎之后,医生开了单,让他们去打针。

傍晚的医院人已经少了很多,很快就排到了他们。凌郴刚把胳膊伸到台子上,眼睛就被邢秋雨捂住了,眼前一片黑暗,让他感到心安。

邢秋雨小声哄他:“别怕。”

凌郴很想说我现在又不是小时候,早就不怕这个了!

但是他的嘴巴张合几下,还是没说出口,眨着眼睛,拿眼睫毛去搔他的手心。

他心里好畅快啊!说不出口的畅快!

是清风徐来,是松下泉涌。是鸟在山涧鸣啼,空谷回响,婉转动听。是月在星间亮起,众星环绕,明月高照。是海浪在夜幕中翻涌,烟花炸开,倒影在涛涛水面上。

凌郴绷着的脸终于放轻松,漾起了一抹如盛夏骄阳般的笑。

买了瓶矿泉水回来的段汐:“靠,打针都笑,凌郴你吃错什么药了?”

打完针拿完药,仨人也没能去成奶茶店刷题,干脆跑去了凌郴家,继续复习,互相讲题。

或许是出了一身汗又吹了会儿风,邢秋雨刚刚就感觉头有些晕,这会儿回到温暖的室内,马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你感冒了?怎么穿那么少衣服?”凌郴皱皱眉,拿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松了一口气。

注意到他穿的薄薄一件卫衣,又操心地去衣柜给他找衣服去了,邢秋雨个子高,他的很多衣服都不适合邢秋雨穿,穿上分分钟变成爆衫美男,东翻西找,只有他最喜欢的一件外套最适合他。

凌郴把衣服丢到他身上:“诺,衣服给你。”

“不,还是你穿……”

凌郴恶狠狠地凶他:“好好穿着,我不冷,你脆皮死了,别感冒了。”

衣服穿在凌郴身上明明还大一码,宽宽松松的,穿在邢秋雨身上却刚刚好,少了一份温润婉约,反倒多了分俏皮的意味。衣服上还带着凌郴身上那股栀子花香,纷纷扬扬地砸到心坎里,让他忍不住悄悄红了耳尖。

邢秋雨刚给凌郴教完一题,抬头问他:“听懂了吗?”

……

看着穿着自己衣服耳朵红红的邢秋雨,凌郴莫名的心情好,忍不住调戏起人来。

凌郴:“诶,邢秋雨,你会谈恋爱吗?”

邢秋雨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就突然想问了。”凌郴呲牙装凶,“快说!”

邢秋雨愣了一会:“会吧?”

心情愉悦度-1。

凌郴又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邢秋雨这回没有犹豫,笑着答了:“可爱的。”

“他会画画,画画的时候也很可爱。偶尔会生闷气不理人,但气不过半天,生气也很可爱。很会照顾人,怕鬼怕黑怕打雷,还……”

心情愉悦度-1-1-1。

“够了够了!我随便问问,又不是相亲,不用那么具体。”凌郴趴下了。

段汐凑过来加入话题,感叹道:“看来学霸也难过情关啊!”

段汐:“要我说就都别谈,马上高三了谈什么恋爱?”

凌郴附和:“就是就是,谁谈谁是狗!”

段汐:“?”

邢秋雨:“?”

凌郴恶狠狠地看向邢秋雨。

邢秋雨:“哦……”

……

晚上突降暴雨,江晚晴去了朋友家,凌云志则在医院,俩人都回不来了,只留凌郴一个人躲在被窝里。

春夏交接的雨季很不讲道理,像是天上的河漏了个大口子,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倒,狂风怒号,乌云滚滚,玻璃被风抽得发出惨叫。天色暗得看不见半点光亮,乌云层仿佛就缀在楼顶,压迫感十足。

天边不断闪出一道道紫白色的光,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闷雷炸开一道又一道,近得好像就在耳边。

凌郴睡不着,在手机置顶划拉了半天,颤抖着给邢秋雨打了个电话,要跟他连麦聊天。

他东拉西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好似只有听着邢秋雨的声音才格外安心。

邢秋雨的声音像是带了催眠的作用,明明怕得不行,打了电话却困得比谁都快,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困意,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向对面问了一句什么。

他问:“邢秋雨,你是不是和他谈恋爱了?”

但没听到回应,就扛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邢秋雨抱着他的外套躺在自己的床上,愣了很久,才轻轻地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我只想和你谈恋爱。”

如羽毛漂浮在水面。

很轻,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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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语
连载中林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