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了不建议,西铭琛倒是真的听进去了,来陪她吃了几顿饭,赏赐不少东西。
留宿的话,自然大部分还是翊昭仪。
这样很好,阿芜在牧溪昭的吩咐下,给逸贵妃制定一套专门适合她强身健体的招式,每日监督练习。还暗中给了她一把精致的匕首,说是送给她把玩。
阿芜是牧溪昭心腹,自然知道主子的想法,只是哪有人送心上人匕首,还让人家把玩的?
其实牧溪昭想让人直接来找他,谁教也不会比他更用心。
但是很明显,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离开之后一次都没再来过,连长乐宫的门也不出。想制造个偶遇,也没机会。
就这么到了除夕。
除夕家宴,他终于可以瞧见心心念念的人。听自己在长乐宫的眼线说,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打扮得也极其素净,看起来病怏怏的。只是毕竟天生的容颜,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丽婕妤生了公主,晋位昭仪。而翊昭仪也有了身孕,晋位翊嫔。等生了孩子,就是妃位。底下的人恭维的同时,也留意着西铭琛的神情。乍一看是高兴的,但是不经意间,他的目光会略过支着脑袋发呆的逸贵妃。
翊嫔离得近,一早便注意到了:果然,旧情难忘,是个隐患啊。
才想着,却见皇上竟然亲自起身凑了过去。翊嫔盯着那人,暗暗攥拳。这大半年来,她一直努力换着花样,想办法将皇上的心往回拉一拉。皇上对她是有情的,她能感觉出来,甚至还有意无意提过几次,或许自己可以继位中宫,母仪天下。
皇上对逸贵妃看似若即若离,实际上是喜欢不自知,或者知道也不愿意承认,不知道是在跟谁闹别扭一样。
拧巴又矛盾。
“爱妃哪里不舒服?”西铭琛瞧见她,就在额头吻了吻,也不知道怎么了,根本控制不住。
汀栾惜哪里都舒服,心情好到喝了大半壶酒。翊嫔有身孕?那可太好了,机会来了。
察觉到翊嫔刺人的视线,心里更是兴奋,她微微勾起嘴角,主动握了西铭琛的手,甜甜地喊:“陛下。”硬着头皮忍受着隔着人群,从牧溪昭那里传来烫人的目光,继续道:“陛下今日可真好看。”
西铭琛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陪她饮了杯酒,凑到耳边:“爱妃今日,清水出芙蓉。”
咦惹。
汀栾惜装不下去了,伸手推了人起身就走:“哎呀受不了,我出去透透气。”
其他妃嫔还是头一回见到陛下跟贵妃相处,这也太胆大了,一点礼数不讲,也没被嫌弃,甚至西铭琛还笑着目送她离开,才回到翊嫔身边。
宠妃果然不是盖的。
她们不少人见过皇上同翊嫔相处,有相似的地方,但是没有逸贵妃那么,那么自然。
汀栾惜酒量不咋地,好在这只是果酒,加上外面天寒地冻,冷风一吹就清醒了不少。
凡是宴席,中途离开必有偶遇。
只是不知道,她会遇见谁呢?
这么想着,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景安王,似乎不太好用。因为他本身就已经水深火热,自己要是再跳进去,那就是给西铭琛大好机会一锅端。
这么想着,她定了定神,朝着人一步一步走过去。
“王爷。”冷淡又疏离的语气。
西铭梵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他瞧着刚刚皇上他们二人的互动,心更是揪紧得疼。皇上有几分真心,日久生情,那贵妃必然也会有一点点。
“娘娘。”
汀栾惜抬眸,目光毫不避讳。其实如果可以选,王爷这样的男人,真的很让人喜欢。光是跟他站在一处,都觉得无比心安。
“王爷有话说?”
“娘娘,是失忆了,还是根本就换了个人。”西铭梵淡淡道。
汀栾惜眉头一跳,眼里的兴趣陡涨,她有些激动,忍不住朝人走近一步,仰着脑袋去瞧:“王爷这话说的怪,我有些听不明白。”
“本王也觉得不可能,但这世间,或许就有那么奇怪的事呢。”他紧紧盯着面前的这个人,很明显的不同。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心,他猜对了。
“是高热那次吗?”
汀栾惜觉得承认也没什么,既然以后也不打算跟王爷有牵扯,也让人安心:
“是的,她是她,我是我。王爷爱之深,之前,是我唐突了。”说完,她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
暗中观察的人看了眼皮直跳。
西铭梵轻声笑了笑,将人扶起,顺便帮她拢紧了披着的斗篷:“娘娘率性可爱,不必这样。”
果然,论起这世间,没人比他更爱原来的汀栾惜。而他的爱人,宁死也不会背叛自己。
“娘娘有需要,还是可以找本王,只要本王能帮忙都会帮。”
“多谢王爷。”
既然这么爱,怎么不想办法死遁,也比待在冷宫里面好吧?两个人直接归隐,天大地大,哪里就那么容易被找到。
她不明白。
不过那都是别人的事,她也懒得干涉。
安歌在一旁听着,知道这个消息,立刻红了眼圈。原来她的小姐,是真的去了。
汀栾惜低头温柔给她抹掉眼泪,无声安慰着。
“主子,您跟小姐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也会对您忠心。”
“我知道,起来吧大冷天的。”
卸下一座大山,有锦衣卫这个组织在,估计今天的事,西铭琛也有可能知道。他会怎么想?
其实汀栾惜真的有些好奇。
因为西铭琛的情感是有积累的,是原主跟她的极大反差,造成的强烈刺激,换作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会被吸引到吧。
哎呀天呐,不会这么快自己就要失宠了吧?难得最后真的只有跟牧溪昭同流合污这一条路?
万不得已也只能这样,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有些实力在。
让汀栾惜在冷宫度过余生,绝对不可能!那还不如跟牧溪昭斗智斗勇来得痛快。
啧,难办,看来还是不能太冷着这人,别到时候被别的女人勾了魂儿,自己可就完了。
想着想着,眼前闪过熟悉的鲜亮的色彩:“贵妃娘娘,陛下派微臣来接您回去呢。”
汀栾惜瞧着他,漫天大雪纷飞,他帅得很直观。最起码那身衣服,就足够吸引她。
察觉到她痴迷的目光,牧溪昭心里不爽:原来是因为这身打扮,才对自己感兴趣。
“大人,天黑路滑,我有点看不清,怕摔了伤着膝盖,届时耽误伺候陛下,可就不好了。”她特意顿了顿,瞧着那人募地黑了脸,心里狂笑:“能不能麻烦你扶我一下?”
牧溪昭也笑得虚伪,假模假样凑过来:“当然没问题。”
一凑近就试探着伸手扣住她的腰,拽着人晃了晃,故意往自己怀里按:“娘娘小心!”
安歌在身后望着那俩人越凑越近,直觉不对劲,提心吊胆看着四周的动静。
温热的吻落在发顶,汀栾惜根本感觉不到,她只觉得心脏狂跳。果然,正经的恋爱固然爽,偷来的暧昧却更让人上头。一时间真的没看路,猛地趔趄了下:“阿呀——”
“栾惜!”牧溪昭眼疾手快捞着她,旋身一转,带起一地的雪,然后半蹲下来,慌慌张张按着她的腿检查:“哪里疼?”
没摔着,但是汀栾惜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忍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那人的侧脸,声音很低:“我想避开侍寝,你会帮我吗?”
牧溪昭突然抬头,眼里的震惊和欣喜毫不掩饰:“你——”
“大人看看这里,摔一下问题不大吧?”说着,她后退了几步,在牧溪昭明白后,伸手过来的前一瞬,仰头从栏杆栽了下去。
该死,这个时候发什么呆!牧溪昭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又觉得这女人真是,对自己也太狠了。
他飞身过去,将人捞起来,万幸没什么大问题,额角磕破了流着血,身上有些擦伤。
抱着人匆匆跑了几步,叫人去通知皇上,顺便传太医。
在暖阁,牧溪昭皱眉,站在一旁看着人,猜着她十有**是喝大了,太医一边给她治伤,一边自己搁那嘀嘀咕咕,也听不清说得啥。
既然不想侍寝,牧溪昭早就安排好了,哪怕她不主动说,他也找了一个靠谱的太医会想办法使绊子。皇上那么多可人儿的妃嫔,不能总是逮着逸贵妃祸祸吧?更何况自己私底下的准备,甚至如果需要死遁,他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时机。
西铭琛很快赶来,看着人醉醺醺嘀咕着什么,露出一丝无奈:“如何?”
“血已经止住了,轻微擦伤,没有大碍,但是娘娘受了风着了凉,恐怕得好好调理一阵子。”
西铭琛抱着人,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忽然说:“林太医,避子汤不要再给她喝了。”
牧溪昭心头一跳:糟了!他头一次有些不明白陛下的想法,难道,真的想把人留在身边吗?
那可有点难办了。如果只是个一般在乎的妃嫔,他抢了就抢了,皇上也不会经常念着。
可如果恰好,皇上也喜欢这个人,那就只能采取极端的手段。
林太医自然遵守,只是他瞧着逸贵妃,现在停了,不好好养护,也不见得会有身孕。
他也看不明白,一直跟在贵妃身边,明明皇上就是喜欢得不得了,却跟闹脾气一样,总是干着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的身体还行吗?能不能有孕?”西铭琛也不傻,太医欲言又止,他也看出来了。
“这,不好说,要先调理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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