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昭一愣。
“烛灯灭了……睡觉？”
陆秦咳嗽一声。
“灭烛和你刚才不看我有什么关系吗？”孟昭昭又问，“你把蜡烛点上吧。”
陆秦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可以松口气般说：“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
“我衣服没穿好？”孟昭昭一摸，才发现胸前的暗扣都开了，再往下摸……她脸登时一红，知道陆秦刚才侧脸不看她的原因了！
黑暗中，两人静默。
孟昭昭赶紧穿好衣服，系紧了三层，勒住腰身，这才又说：“嗯，好了。”
烛火被重新点亮。
陆秦呷了口清茶，神色恢复平静。
孟昭昭披上薄被，面红耳赤。她嘀嘀咕咕嘟囔：“我衣服没穿好你就看来看去，也不提醒我。”
陆秦笑了，他没说话欣赏着孟昭昭此时窘迫的样子，如春色拂面。
“你别笑！”孟昭昭恼了。
“别生气，吃你的。你想要撩拨我的时候就招招手，发现被我看了又恼羞成怒，怎么现在又是我的不是了。”陆秦用手指捻起刚才孟昭昭递给他的香芋团子放到嘴里，甜甜腻腻的确实好吃。
他从前不爱吃甜食，但在这种花好月圆的场景下，一男一女，独坐窗前，似乎更配些软糯的美食。
孟昭昭尝着热腾腾的长寿面，蒸汽熏着她脸上都湿漉漉的。
这面条比不上陆秦带来的这些精致的玉盘珍馐，但却把孟昭昭的吃热了。她暖洋洋的笑着说：“当年我父亲选婿，怎么就没选到陆大人，这样的场景，我到有一种嫁为人妇，和和美美的团圆之感。”
“也许令尊觉得我还是毛头小子一个。”陆秦说道，他眼睛充满了笑意，一如孟昭昭的微笑温暖了整个苍茫的有夜色。
他倒上了两杯桂花米酒，一饮而尽，孟昭昭虽然不胜酒力，但总爱这些微甜发熏的东西，她也乐得品尝黏糊又浓稠的米酒。
“你说，生辰应该许什么愿望呢？”她撑着腮帮子坐在小桌前问道。
孟昭昭喝酒上头，一杯下去就觉得四肢瘫软无力，眼睛都睁不开了，脑子里嗡嗡发热。
“平安顺遂。”陆秦说。
“不、不要这个……”孟昭昭放下筷子，用银勺搅动着乳酪。
青灯如豆，她微醺的模样美得惊人，红润的嘴唇如同胭脂一般。她就那样呆呆定定的看着陆秦，娇憨婉约的微笑着。
这个模样让刚才尽力保持清醒的陆秦又出现了些许的挣扎和忍耐。再加上孟昭昭的语调不像是和他平日里谈论计划时的那样清晰，拖着绵软的长音，让他的气息像是呼在了柔软的棉花上。
“那你要什么？”陆秦问。
“你过来。”孟昭昭明显喝多了半分，上半身也摇摇晃晃的，招了招手。
陆秦无奈的坐到她身边。他曾经想过为什么和孟昭昭能这么合拍，究其原因可能和战场中的战友们一个道理，都是出生入死，所以关系更加亲密。
他坐在孟昭昭身旁不会感觉到尴尬，仿佛这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情。
孟昭昭突然靠在他身上，晶亮的眼睛已经被水汽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绰影。她举起酒杯塞到陆秦的手里，谁知手不稳，差点浇在了他的衣服上。旁人都怕陆秦，因为他是杨铮的左膀右臂，雷厉风行，甚至别人都不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但她见过他伪装起来的另一面，平静的外表下潜藏着卧薪尝胆的隐忍和纠葛。
“我过来了，你该告诉我你的生辰愿望了。”陆秦从孟昭昭的手里夺过酒杯，放在桌上，又抓住她摇晃的两只手，把它们乖巧的安放在孟昭昭的膝盖上，然后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说吧，臣洗耳恭听。”
孟昭昭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不安分的攀附上男人的肩膀，在他耳边喷着热气，喃喃低喘：“不要平安顺遂……我要血雨腥风……我要为孟家七十二口人报仇！陆大人，至于我能不能活下去，我根本不在乎，若是有一天你需要我死，需要我当个弃子我也认……毕竟我的命不值钱，九泉之下我还能和父母团聚，我只需要把那龙椅上的人拉下来，让他堕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攥着男人的衣衫，语气凶狠，滔天的仇恨如浪潮般铺天盖地。
陆秦知道她没有说慌，却没想到她很久之前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垂眸，单手搂住孟昭昭攀附上来的腰身，另一只手梳理着黏在她脸颊上凌乱的头发。
亲密的动作掩盖了他刚才听到那句话时所产生的悸动。
如果孟昭昭有一日因为他的计划死了呢？
就算她是心甘情愿的，他真的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他不能。
不能看见她死在自己面前，第二次。
陆秦为她整理又松垮的衣衫。
孟昭昭问：“陆大人，我这辈子别无索取，有人得到报应就行。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要替天行道。我们孟家辅佐先皇，兢兢业业，却卷入这朝堂纷争不得善终。是，本来庙堂之争就有风有浪，但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法子……他还是人吗！他弑父……”
孟昭昭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逐渐大起来。
陆秦当即捂住了孟昭昭的嘴说：“不可说，这些现在都不可说。”
孟昭昭激动的难以呼吸，她浑身都在发抖，眼泪扑朔朔的落在陆秦的手上，他的手掌濡湿了一片。他松开手，情难自禁的将孟昭昭拥入怀抱中，抱着瘦弱的身躯。
他本意是想平复她激动的心情，让她不要再想起这些痛苦往事。他知道女子都是需要这样安慰的，虽然没有娶妻，但也见过别人夫妻之间争吵后的宽慰。
“不哭了，都会好的。”陆秦沉声说。
他垂眸看着孟昭昭咬着的嘴唇，嘴唇已经红肿，几乎要被她咬破了。
孟昭昭摇摇头说：“我不哭……我不哭……我知道，不能添麻烦……”
她说完又咬住下嘴唇，强行忍住啜泣。
“快咬破了，没事，周围没人。”陆秦说，“方才只是担心你如若喝多撒酒疯。”
她确实大脑混沌亢奋，身子也像是在海浪中漂荡起伏。
不过，她本就是汹涌河流中的一叶扁舟。
孟昭昭抬眸看着他突然问道：“陆大人，你说皇帝喜欢我吗？”
陆秦观察过皇帝对于孟昭昭的情感，是对于宠物的宠爱，对于白语蓉的愧疚和怀念，而有时也会被她装出来的情深意切和楚楚可怜而心生怜悯。他喜欢她伪装的炙热眼神，仿佛他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良久，陆秦说道：“相比起其他人，皇帝还是喜欢的……”
他话没说完被孟昭昭打断，她在他怀里转了个圈，跨坐在男人腿上，距离他的脸颊只有仅仅空气流动的微小距离。
“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能小小的报复他一下吧……先让我感受一下报复的快乐怎么样？”孟昭昭扬起嘴角，她湿热的气息蔓延在两人中间，让陆秦甚至不敢呼吸。
他还没说话，突然，孟昭昭闭上眼睛，身体前探。
美人柔软的嘴唇贴在他的嘴角。
他连“别动”两个字都说不出口，神经像是被电流鞭笞，迅猛蔓延。
陆秦：！
孟昭昭的嘴唇印在他的唇上，她因为喝酒而潮热的身体贴在他的胸膛。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喝醉的红晕，勾魂摄魄，全身散发着抵挡不住的暖意。
刹那间，陆秦听见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他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走火入魔般，理智全面崩溃。
他沉浸在孟昭昭身上芙蓉花香，温柔缱绻的香味营造出美好的幻境。
她嘴里是桂花甜酒的香气，把两人都要醺醉了。
孟昭昭的理智摇摇欲坠，与男人碰触的刹那间她产生了弥足的快乐，如同真的复仇成功那般愉悦。
她紧紧抱着陆秦的胸膛，感受到他全神肌肉紧绷。
醉意让她面含春色，做出更大胆的行为。
她伸手探入了陆秦的衣袖，陆秦登时哑然，浑身一颤抓住孟昭昭的手，强行让自己从这温暖的怀抱中离开。
他努力恢复冷静，汗流浃背，这比刚才窥见春光还要让人崩溃。龌龊的念头一点点吞噬着自己，从前引以为傲坐怀不乱的镇静和自制力土崩瓦解。
他像是被人下了蛊，浑身上下的蛊虫听见摇铃而作响。
“别动！”
“不动怎么行？”孟昭昭笑起来，“有多少人盯着我看，说我是后宫的妖女……我罪该万死……”
她边说，手指边挣脱陆秦的桎梏，顺着陆秦的胸膛往上滑，最后温热的指尖落在他的喉结上。
“这禁军中有你的人，你是想让那些人宽慰我，还是你亲自来，陆大人……你若是还在犹豫纠结的话，我可不敢保证……”她话没说话，瞬间天旋地转。
孟昭昭被按在了贵妃榻上，陆秦一条腿挤入她的双腿之间，跪在榻上。
他双手撑在孟昭昭身子两侧，目光低沉又阴戾。
男人额头上隐忍的汗水落在她的胸前，似乎要把她灼烧了。
孟昭昭睁大眼睛，突然觉得事情好像脱离了她的控制……
怎么自己就突然躺下了？
陆秦垂眸，倏然低头覆上她颤抖的嘴唇。
孟昭昭登时浑身一抖，不知所措。
“张嘴。”
孟昭昭：玩脱了……
陆秦：你也知道。
孟昭昭：我喝醉了，我能不负责吗？
陆秦：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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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需要解释的话，
孟昭昭的心理状态不算十分健康，她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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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陌生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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