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骑车的速度没有变,远远叫了一声“妈”,在经过张桂芳的身旁时,并不打算停下来,而是踩得更快一些。
张桂芳眼尖,看到傅西车上有两个母鸡还有两只白鸽,两眼亮得吓人,她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三轮车的车栏。
傅西感觉正在飞速行使的三轮车一滞,怕伤到张桂芳,他不得不停下。
“妈,你做什么?”傅西压着不断上升的怒火,吼着。
要是他反应慢点,他妈肯定会被三轮车给带得摔倒,到时又是一摊麻烦事。
“你去哪里弄来的母鸡和白鸽?正好我这两天腰有些痛,给我补补。”张桂芳看也不看傅西,一边说着,一边两眼贼光,伸出双手去捉那母鸡和白鸽。
他们一家子吃一只母鸡和白鸽,给傅富补一补。
剩下的一只母鸡和白鸽,正好给老三送过去。
老三上课,带一帮小鬼头,小鬼头们那么调皮,每天都得费很大的精力,正好把给老三补补。
尽管还没有抓到那母鸡和白鸽,张桂芳在心里已经将它们的去处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想得正美时,一双黝黑而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傅西紧紧地钳住她的手,一个用力,便将她的双手给甩出车斗外。
张桂芳捂住着疼痛的手,不明所以地看着傅西,大骂着:“傅西,你做什么?”
傅西在接触到他妈那凶狠的眼神时,下意识害怕起来,有过那么一瞬间他有些退缩。
不过,一想到家里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想到还等着他回去的李家瑜,傅西的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
他挺直腰身,板着脸,说:“妈,这母鸡和白鸽是给家瑜下奶的。”
“这,你也要吗?”
张桂芳揉了揉手腕,想也不想:“要啊。为什么不要?”
傅西心底发寒,竟然有些痛。
若是平时,这母鸡和白鸽他匀一只给他妈也无所谓,但是现在,是他老婆坐月子的时候,正需要进补下奶的时候,他妈丝毫不顾虑他家实际,竟是想要完。
“你要,我不给!这是给家瑜补身子下奶的,不管谁来要,我都不给!”傅西平静地说完,推着三轮车往前小跑几步,而后一蹬,飞身上车直接踩起三轮车就离开。
他踩的速度极快,只几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张桂芳气得都喘不过气来,等反应过来,傅西已经跑完了。
在傅西那里,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李家瑜坐月子又怎么样?
有鸡蛋给她吃就很不错了,现在竟然还想要吃母鸡和白鸽!
这母鸡和白鸽都是她的!
张桂芳怒气冲冲地往老宅冲过去。
而此时,已经回到家,将东西放好,满足地抱了一会儿孩子的傅西正准备去厨房烧水杀鸡和杀白鸽,便听到门口处传来剧烈的“咚咚咚”声。
“老二,你个兔崽子,快点给我开门。”张桂芳尖利地叫着,“你个白眼狼!”
张桂芳一边大声地叫着,一边用力地捶打着门。
圆圆——傅西的乖女儿正闭着眼睛休憩,听到声音,惊得抖了抖,随后嗷嗷大哭。
正在床上睡着的大儿子团团听到妹妹的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小只怕是惊吓到了,越哭越大声。
傅西和李家瑜赶紧过来将孩子抱起来哄。
只是,门外面传来的声音太大声了,又吵,两小只怎么也哄不好。
傅北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抱小孩,让傅西出去处理。
她不敢去,她搞不定她妈。
“好好地抱着你侄女。”傅西吩咐道,“别怕,我去去就来。”
他还是低估了他妈的无耻。
这坐月妇娘吃的母鸡和白鸽,他妈也舍得老脸过来抢,在路上抢不到就算了,还跑家里来抢。
他的心越发寒的厉害。
他相信,若是他这一次不制止他妈的话,下一次不管他是赚到钱或者买回什么东西,他妈肯定是像这一次一样过来抢他的。
一旦开了个头,就再难返回。
这跟没有什么分家有什么区别?
傅西冷肃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到大门前,直接打开了大门。
门冷不丁被打开了,张桂芳一个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
“傅西,你做什么?”张桂芳瞪圆了眼睛,骂着傅西,“你开门前怎么不说一声。”
她这把老骨头哦,差点就摔散。
傅西只是站在门口那里看着她表演,并不说话。
“你去把母鸡和白鸽拿过来给我。”张桂芳下命令道。
她见傅西不说话,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发虚,只想拿了母鸡和白鸽就走。
“不给。”傅西冷着脸应着,“我再说一次,这是给家瑜下奶的。每年给你们两个养老的粮食和钱什么的,等到时间我再给。”
“这母鸡和白鸽是给家瑜吃的,不能给你!”
直白的拒绝,一点也不留情面,张桂芳一听,气得嘴唇在哆嗦,手指头指着傅西,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要再敲门吓着我儿子和女儿。”傅西看见一向跟个土皇帝一样的妈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的勇气也多了几分,”你再这样,回头连养老的粮食和钱都没有。”
“什么也没有。”
反正养育之恩,他这么些年已经做牛做马还清了,他也不欠他们什么。
说罢,傅西看也不看张桂芳一眼,直接将门关上。
本来他是想狠狠地将门给甩上的,但是怕吓到孩子,力度直接放轻了三分之二。
关上门之后,傅西一直绷紧的身子放松,而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说得容易,其实做出这一项决定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这么多年听父母的话听习惯了,想要一下子改了,还是有很大的困难。
不过,幸好他已经知道错了,并且已经在改了。
门外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傅西不再理会,径直去厨房生火烧水,柴火在灶里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傅西望着那柴火,上辈子的事情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脑海时闪过,原来,反抗父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有些事情觉得很难,但是做起来其实很容易。
分家虽说有波折,但是也分了。
现在不听从他妈的话,不给东西他妈,也做了。
上辈子若是他早就有这个觉悟,那他的人生已经会不一样吧。
傅西想了许久,又好像是只想了一会儿,听到锅里冒出来的咕噜声,他揉了揉脸,起身用葫芦瓢舀开水到水桶里。
上辈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过好这一辈子就好了。
这般想着,他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力气,他快速地将水给舀出来,而后拿了两个碗,装了些盐水到了院子,先将母鸡给杀了。
鸡血流到盐水碗里,很快就凝固了。
傅西没有耽搁,将已经断气的鸡放到打出来的开水中浸泡着,而后又马不停蹄地杀白鸽。
将一半的鸡肉和白鸽肉留着明天再煮,剩下的肉傅西全都砍块汆水而后放进砂锅里慢慢地炖煮着。
“哥。”傅西正忙着将火给弄小一些,就听得傅北在叫他。
他回头,见傅北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她回去了吗?”
傅西细听,没有再听到门外传来咒骂声,遂点头,说:“应该回去了。”
在他这里都占不到便宜,不回去做什么?
至于回去叫他爸一起过来抢母鸡和白鸽,一起过来骂他,这个他倒是不担心。
他爸那么要面子的那个人,肯定是不会同意跟他妈一起过来的。
傅北这才长长地舒一口气。
傅西看得好笑又心酸。
明明都是亲生的,他们两个怕他妈怕得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他还好一些,妹妹那是怕到骨头里。
这也是他不顾一切将妹妹带出那个家的缘由。
其实最好的做法是他赚到钱后再带妹妹脱离那个家,这样子他也轻松一些,压力没有那么大。
可是他怕等到他赚到钱的那会儿,妹妹会变得跟上辈子一样。
既然妹妹愿意踏出那一步,那他这个当兄长的,不管怎么样,都会拉妹妹一把。
他得更加努力一些。
白鸽鸡汤熬好了。
傅西拿勺子小心地撇去白鸽鸡汤上面的油,这才端上桌。
他给李家瑜舀了满满的一盘,剩下的一小碗,则是给了傅北。
然而傅北却将那一碗汤推到他面前,小声地说:“哥,你吃。你辛苦干活,得好好地补一补。”
傅西将鸡汤推了回去,说:“你吃。”
鸡肉和白鸽就那么一点,放多水煮的话,就煮不出味来了,所以他也不敢多放水,就只预多小半碗给傅北。
“我不喜欢吃这些汤汤水水。”
傅北却不相信。
那么好喝的鸡汤,哪里还有人不喜欢喝?
分明是想让她喝才说这话。
她当下也不多说了,直接拿了勺子,从那一小半碗白鸽鸡汤里舀了一半倒到傅西的碗里,说:“哥,我们一起喝。”
傅西笑了笑,没有再推辞,埋头喝了起来。
李家瑜看到了,准备去拿勺子的手收了回来,她本来是想分一碗她盘里的白鸽鸡汤给傅西的,看到这样,倒是不分了。
这样也好。
喂两个孩子很容易饿,她吃少一点都不行。
饭后,傅西又给两个小孩换尿布。
“傅西,儿子和女儿都快满月了,还没有名字,一直团团圆圆这么叫着。”李家瑜皱着眉头说着,“现在也该给他们取个大名,好上户口。”
分家了,傅西的户口也会分出来了,趁着去分户的时候顺带把孩子的户口上了。
傅西想了想,说:“团团就叫傅平,圆圆叫傅安。”
“我这辈子不奢望他们能出人头地,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那就叫傅平、傅安。”李家瑜将名字细细咀嚼后点头应着。
吃过饭之后,傅西先去村里预定明天要送的青菜,而后又装备好,继续出门摸田螺,螃蟹,黄鳝。
今天晚上也是收获满满的,比昨晚还多了两条大黑鱼。
第二天,傅西揉好面,放面团醒着,随后收拾好村民送来的青菜,母鸡,鸡蛋还有昨晚摸到的田螺等,准备出发去送菜,结果刚出门,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都没有人看吗?收藏没有,点击没有,评论更是没有~~~都没有能力写了。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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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白鸽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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