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不用林爸爸去打探，学校发了邮政信件。
程程拿到信就拆开，里面是打印的成绩单，上下两行，上面是科目，下面是成绩，最后写着名次。
她竟然考到了火箭班第三名！年纪第四！耶！
程程笑得开心，把成绩单拿给宋林娟看。
宋林娟一直提着心呢，她偷偷看程程的表情，不敢贸然上前看成绩单，怕万一程程没考好，不想让她看。
此时闺女喜笑颜开，她也就知道了结果。
“呀！我闺女真厉害！继续保持！”宋林娟乐开了花。
她还凑过来问程程，“妈不懂，你说一下，如果一直能保持这个成绩名次，将来能考个啥样的大学？”
程程不假思索回答，“起码是重点大学。”
宋林娟高兴得找不着北了，脚下步子都轻飘飘起来，嘴里念叨，“闺女，加油！向着重点大学的大门迈进！等你考上重点大学，我就是大学生她亲娘了！”
隔壁，林家。
林爸爸去外地进货不在，林妈妈在白市看铺子亦不在，林子豪拿到成绩单，面对自己进步的好消息，无人诉说。
爷爷奶奶年纪太大，给不了什么正反馈，弟弟年纪太小，他不需要傻蛋的情绪价值。
于是，他拿着成绩单来到程家，跟程程分享喜悦。
程程一看，班级第十九，年纪一百七十六。
“你这一学期进步真快，真不错。”程程向林子豪比大拇指，“看来是认认真真学了，功夫不负有心人。”
林子豪嘿嘿嘿直笑。
宋林娟也捧场，“你下学期继续加油，再往前蹦一蹦，考个好大学稳稳当当的！你小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比起程程，我还差得远呢。”林子豪被夸得害羞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家。气氛很沉重。
赵文静看着成绩单上的名次，整个人傻眼了。
她知道自己后半学期松懈了，但她没想到，名次会掉这么多，班上现如今总共七十一人，她考了六十三名，年级名次更是掉出一百了。
赵爸爸抽着烟，脸色极其难看。
“你自己说说，为什么退步这么多？”
赵文静不吭声。
赵爸爸又问：“你是不是在学校谈对象了？”
赵文静猛地一抖。
次日。
吃过早饭，程子民跟宋林娟带着程耀扬下地，程爷爷去割草喂羊，程奶奶看小卖部，程程则是一边背英语单词，一边跳健美操。
赵爸爸带着赵文静来得突然。
一进院子，就问程程的成绩和名次，程程不明所以，看了眼垂着头，眼睛红肿的赵文静，没有直接答话，而是问发生了什么。
赵爸爸便把赵文静的成绩单给程程看。
程程看后，也是挺震惊的。
赵爸爸重重叹气，以质问的口吻问程程，赵文静是不是在学校谈恋爱了，所以这才退步这么多。
换做以前，程程会怕赵爸爸这样的长辈，威严又凶悍，只是面对面说话就让人感觉到被压迫。
程子民是不苟言笑，但赵爸爸是当众发脾气！
“叔叔，文静她只是这次没考好，很正常的，您不要太紧张。”程程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倒了杯水，递给赵爸爸，“您先坐下，喝点水，我们慢慢说。”
面对程程的沉着冷静，赵爸爸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赵爸爸是被程程忽悠走的，他来时气冲冲，对女儿学习退步这件事愤怒到了极点，离开时却很平静，因为他认同了程程所说的，一次考试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文理分科的高二，才是关键。
等赵爸爸走了，赵文静才抹着眼泪开始啜泣。
林子豪在一旁看得尴尬，以借笔记的名义，跑程程屋里躲着去了。
程程安慰赵文静，“别伤心，一次没考好很正常，你爸是关心则乱，咱们下次考好就行了。”
赵文静呜呜呜哭。
她从昨天得知成绩开始，精神高度紧张，心里难受也不敢表现出来，怕被赵爸爸训斥，挨更多的批评。
现在在程程面前，才能放松下来，好好哭一场。
哭了足足一刻钟，赵文静深吸气，红着两只兔子眼睛看程程，“为什么你能一直进步，你怎么做到的啊？”
程程：“……”
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显摆。
不过她在学校的时候跟赵文静朝夕相处，学习这件事上也从不藏私，赵文静只是感慨一句，并不是真的问她答案。
接着，赵文静就又说道：“我对不起你，我害你说谎了。”
“说什么谎？”程程没明白。
赵文静擦干泪水，左右看了看，又把程程拉到身边，才小小声说：“你不是向我爸保证我没谈恋爱嘛。其实……”
“你谈了？”程程拔高声音。
“嘘！”
赵文静脸红得厉害，一部分是刚哭红的，一部分是羞红的，“也不能确定谈没谈，目前就是互相联系，表达好感。”
程程好奇，“谁啊？”
“……官煜。”赵文静说的时候嘴巴一抿一抿的，完全少女怀春模样。
程程脑海中闪过一张清秀寡言的脸，“他啊。”
第一学期开学的时候，段既明点名，官煜就被大家起哄过，这个姓氏比较少见嘛，名字也特殊，后来相处熟了后，男生还给他起了个谐音外号——关羽。
赵文静一边脸红，一边警告程程，“你可不许说出去！”
程程无语，她可没那么无聊。
她抱胳膊，批评赵文静，“那你还问我为什么一直在进步，早知道不安慰你了，你谈恋爱导致学习退步，还好意思哭。哼。”
要是努力了却没有得到该有的成果，的确能哭一哭，谈恋爱搞得学习退步，活该好吧。
“哭是因为我心情不好嘛。”赵文静这会儿情绪稳定下来了，她依旧因为成绩退步而难受，可也想把恋爱的喜悦分享给好朋友。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你每天全部心思都在学习上，我怕说了打扰你，让你分心。”
程程虽然没有了少女心，但并不想打击好朋友的少女心，学习先放在一边，她发出三连问：“你真喜欢他吗？他看着挺闷葫芦的，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你俩怎么开始的？”
赵文静说了个程程打死都想不到的答案。
也是只有青春期的少女，才会喜欢上一个人的缘由。
她觉得官煜的名字好听，姓氏好听，要是谈了恋爱结了婚，以后生的孩子也能起个好听的名字。
程程：“……”
她的沉默穿云裂石。
至于怎么开始的，也是同样的少女路线。
卜瑞，也就是当初军训时害赵文静差点出丑那个男生，跟官煜是好哥们，俩人从小学就一个班的，他自从军训跟赵文静认识，就成了偶尔说几句话的朋友。
那段时间卜瑞没来学校，赵文静出于对同学的关心，就去问官煜，卜瑞病得重不重，说来也巧，恰时课间两个男同学打闹，手中的黑板擦脱了手，差点就砸在了赵文静的脸上。
官煜抬胳膊，把黑板擦挡下了。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少女的心湖，泛起绵绵涟漪。
一瞬间，少女心动。
程程是真意外，“看不出来，你还是主动出击的那个。”
“什么主动出击，我这叫勇敢追求爱情。”赵文静看多了言情小说，说起来一套一套，“我算是明白了，如果被动等待，八成会等来周文飞那种渣男，要想找到不花心的好男孩，就得找官煜那种话少又安静的。”
程程深吸气。
她说完了，还给程程传授经验，“以后你找男朋友，也要找官煜那样的。可不能找话多的，话多的都是花心大萝卜，可能招惹其他女生了。”
林子豪一掀门帘，冲了出来，“我真是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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