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里的异种此时已经非常虚弱,估计只要金再上去补一刀,它就会彻底断气,自觉赌赢了的观众已经提前庆祝起来,长安也开始朝着笼门处靠近,打算去和金打声招呼,但他刚要靠近笼边,就看到角落里极隐蔽地伸出了一只手,对着笼中的异种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
长安心中瞬间涌起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那只手的主人动作极快,长安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时,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以及一抹鲜艳的彩色。
是汉斯!
他下意识地朝笼中的金看去,只见男孩简单地抹了把脸上的血,似乎也知道本场胜负已定,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些,握着匕首准备上前给异种最后一击。
可在众人看不到的阴影里,异种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原本要合上的双眼突然睁开,猩红的血丝瞬间爬满整个眼球,喉咙里隐隐发出了“咯咯”的气音。
长安心中一紧,朝着笼里大喊:“小心!”
金显然听出了长安的声音,他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笼外的方向,与此同时,地上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异种突然暴起,布满利齿的嘴横向咧开到最大,无比凶狠地朝着金脆弱的脖颈咬去!
好在金先前及时停住了脚步,和异种留出了一段足够他反应的距离,听到耳侧细微的响动时,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动作迅速地朝旁边一滚,险险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长安用尽全力挤开前面的人,试图帮他打开金属笼,但笼门有特殊设定,除非笼中分出胜负,否则比赛期间,任何人都无法打开这扇门。
笼里的异种似乎发了狂,它双目猩红,嘴角不停地滴落着涎水,感觉不到痛一般,疯狂地朝着金撕咬。
周围的观众明显也发现了不对劲,眼看到手的钱就要飞走,他们怒骂着拍打起了笼子,还有人跑去找了赌场的工作人员,结果得到的却依旧是“除非比赛结束,否则谁也无法打开笼子”的回答。
艾文尝试着用剑放出高压电来破坏笼门的装置,但奈何效果甚微。
长安见状,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研究如何拆卸金属笼门的固定装置。
赌场的金属笼都由智能系统控制,为了避免各种突发状况,其功能非常全面,甚至称得上霸道,稍有不慎就会触发保护装置,将里面的生命通通绞杀,长安此举无疑非常冒险,若真出了什么差错,离笼子如此近的他必先头一个遭殃。
但眼看里面的金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长安也顾不上这么多,只想着能快点救他出来。
金余光看到了笼边的长安,在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后,他立刻急道:“太危险了!快停下!”
“别急、别急……”长安额头冒了冷汗,他专注地盯着手下复杂的线路,手指灵巧地在线路中穿梭,自言自语似地念叨着:“相信我,金,我可以……”
可这装置哪里是那么好破解的,更何况长安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了解过金属笼的构造,即便他已经尽力加快速度,可短时间内还是难以打开笼门。
此刻的金已经满身伤痕,可发狂的异种却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力气,他在笼里狼狈地逃窜着,仿佛又回到了儿时还没有自保能力时,被噩巫追着满街跑的日子。
他看见笼外一脸焦急的长安,而那个性格有些高冷的小骑士正坐在他肩头,将手搭在他耳边安抚着他的情绪,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骑士朝这边转过头来,将那双暗红色的、毫无感情的金属眼睛对准了自己。
不知为何,在这样一只小小的玩具熊身上,他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金狼狈地再次躲过异种的攻击,抬头便看见那只骑士对他举了举左手,右手的剑则搭在上面,做了一个切断的动作。
金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身体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可面对发狂的异种,他却始终无法找到近身的机会,如果不尽快将其解决,那等待着他的下场必然会十分凄惨。
只犹豫了几秒,金就做出了决定,他咬咬牙,调动起身体剩余的全部力量,飞速朝着异种冲过去,看上去似乎是要与它同归于尽,外面围观的人群不由得发出惊呼。
下一秒,只见金毫不避让地迎上异种大张的嘴,决绝地将自己的左手送了进去,在异种咬下的一瞬间,右手的匕首狠狠刺入了它后脖颈裂开的伤口处,没了坚硬的皮肤阻挡,储电匕首中的电流立刻麻痹了异种的身体,延缓了它的下一步行动,金则趁机又将匕首拔出,自上而下狠狠刺入了异种的脑袋,刀刃搅动,异种便彻底断了气。
至此,比赛终于结束。
笼门缓缓打开,长安匆忙丢下工具跑进笼里,接住了摇摇欲坠的金。他的左臂自肘关节往下齐根断掉,鲜血不停地从断口处涌出,长安扶着他在角落坐下,撕掉衣服的一角给他进行紧急包扎止血。
金的脸因大量失血而变得惨白,但好在还有些意识,他艰难地将目光投向手边那个沉默的玩具熊,干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艾文看着眼前对自己道谢的小男孩,轻轻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很快,失血过多导致金陷入了昏迷,好在三层设有专门接收伤员的医院,长安找工作人员问清位置后,便背着金朝医院的方向跑去。
金断臂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长安的半边衣服已经完全被他的鲜血浸透,路上的人见到他们这副模样,纷纷嫌恶地躲到了一旁。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去医院的路因此而变得格外通畅,长安背着金一路狂奔,总算见到了写着医院的标示牌。
医院的构造和训练区类似,分为外面的外伤区和里面的手术区,外伤区不算太大,但几乎每张床上都躺了人,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长安背着金进来时,甚至还看到了个被异种咬没了双腿的少年,或许是没钱医治,少年只能背靠着墙坐在地上,抬起头神情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最终的结局。
长安不忍再看,他寻了张空闲的床位将金放了上去,随手抓来一位路过的医生,让他帮忙给金止了血。
确保断口不再继续流血后,医生扶了扶眼镜,瞥了一眼长安道:“要安义肢吗?”
长安下意识地想点头,可下一秒他便意识到,他们现在完全无法负担得起这样高昂的费用。
他心中怀着最后一丝希冀问道:“这里可以赊账吗?”
“不可以。”医生耸了耸肩膀:“不过义肢随时都能安,你们可以等攒够钱再来。”
“好的。”长安朝他感激地笑了笑:“谢谢您。”
“不用谢。”医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机器,在上面按了几下后打印出一张账单递给了长安:“去交款吧。”
长安接过账单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床位费、看诊费、医用器械消毒费、药品费等十多项费用加起来,竟然达到了整整一千联邦币!
这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长安来说,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他有些头疼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金,蓦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飞快地低头看向腕上的光脑——下午一点二十六分,距离他报名的那场比赛开始还有四分钟。
“麻烦你在这看着他。”长安把艾文放到金的枕边嘱咐道:“如果医生来催你就让他们再等等,我会尽快赶回来。”
艾文猜到了他的打算,不过并没有阻拦他,只是赶在他离开前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长安朝他笑了笑:“知道了。”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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