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未得封赏

话说昭朔公主在地牢晕倒,被莫常侍等人慌忙送回公主府,连神皇都惊动了,好几位御医官连夜受命奔至公主府侍疾。

好在没什么大事,就是太过疲惫,婢女小心将退热药送入公主口中,后半夜,就已退烧。

昭朔这一晚睡得很沉,次日听到窗外鸟鸣声才睁开眼睛,却见一人影坐于自己床榻边,隐约可见一张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脸庞,面带忧虑望着自己。

“父皇?”昭朔忙起身。

“快躺着。”神皇忙按下她。

婢女送来一软枕垫在公主身后,使公主得以靠坐。昭朔睡这一晚,精神好了很多,只是身体恍若被掏空,背后被虚汗浸湿一片。

“你这眼睛……怎么还是这样,跟个花熊似的。”神皇很嫌弃地咧了咧唇角,双眉不禁皱了起来。

昭朔公主从前就已经习惯了父皇的嫌弃,如今更是内心平静,真诚劝慰,“好在高热已退,只是眼睛模糊畏光,烛火都不能视。父皇不必担心,休养几日应该就可以好了。”

“这个狼崽子,让你受累了。孤回头告诉章都王,让他带着他那个好儿子来给你谢恩。”神皇说道。

“可不用了,父皇,我只是为父皇分忧,不忍懈怠。”昭朔说道。

“你殊善姐姐昨晚太过分,莫常侍说差点让你功亏一篑。孤命她呆在宫里,不准出来。玮贵妃求情也无用。”神皇说道。

难得难得,昭朔心里暗想,父皇居然舍得处置这个宝贝女儿了。但是她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道:“还好有惊无险。”

神皇沉吟片刻,叹一声,“熵硕这件事说到底,都是你殊善姐姐惹出来的,她也是,被孤纵得太不像话了!”

太阳西边出来了,一向将殊善姐姐宠上天的父皇,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昭朔也是暗自惊叹。

就这样的荒唐事,放在以前,父皇肯定是竭力袒护殊善姐姐,如今居然松了口,也有了一丝指责意味。不知道是不是专程说给昭朔听的。

“孤有时也暗自思量,是不是太过骄纵你殊善姐姐,结果酿下这等进退两难之祸。那熵硕虽并不得他父王宠爱,但毕竟是人家的亲儿子,又是现今章都王后独子,孤如今这样惩治熵硕,不知道是不是伤了章都王的心。你说呢,朔儿?”

要她说?她心中实话自然是,这件事确实太过分,怕是早已惹得朝议纷纷。

但肯定不能说出来。可是又不甘心给殊善撇清。只好朝着涵虚之境内的解语花轻轻一点。

瞬间,昭朔温婉一笑:“儿臣不想妄议殊善姐姐,她做出这样的事,恰恰是因仰承父皇爱护。父皇是我等庇护神,赖父皇之威,父皇之爱,殊善姐姐才敢这样恣意任性。放眼神冥两界,人神妖魔各族,只有做父皇的女儿,才敢如此呢。”

这话她父皇很是受用,以前昭朔哪里会说这样的话,钢刀铁剑似的一个丫头,每次都直面硬刚,处处顶撞,直教人恨得牙痒痒,现在换了个人似的,难道是死而复生之后,大彻大悟了?

只见神皇先是爽朗大笑起来,转而又问:“那换做是你看中熵硕,会不会像你殊善姐姐这么做呢?”

昭朔摇头:“儿臣不会这么做。”

“你为何不会,因为父皇一向不够袒护你吗?”神皇敛了笑意,看向她。

“非也,”昭朔说道,“换做儿臣看上了熵硕,会向父皇如实陈情,请父皇做主,不忍妄动。儿臣可不愿父皇陷入如今这样的两难境地。”

神皇突然沉默,然后幽叹一声,眸中生出怜悯,“还是我朔儿懂事,父皇以前确实亏待了你。”

“以前是女儿不好。”昭朔说着,赶紧解缚了解语花灵。她只觉自身骨头都要酥了。

“我看你殊善姐姐现在跟魔障了似的,不如我将那狼崽子赐给你,好让她死心。”神皇说道。

“不可不可,父皇,此次殊善姐姐强行欲占熵硕,以致事态至此。熵硕宁愿受罚,绝食以表心志,足见其人高洁傲岸。他父亲章都王素来忠于父皇,章都国又地进帝都骊歌,实乃父皇座下之柱石。熵硕此人又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此次抗击冥界,生擒冥皇三子,立下奇功,万万不宜再将他视作赏赐之物。恳请父皇复其犒赏,厚加抚恤,早日准许熵硕归返章都。”昭朔说道。

“好,孤会放他回去。至于复赏之事,容孤再做斟酌。”神皇说着轻轻叹笑,“愿他当真能承父志,忠心于孤。”

昭朔不是十分理解这最后半句什么意思,也不宜多问。眼下能将人放回去就行了。

“好了,这件事暂且不提,”神皇突然想起什么,“你如今这身子,可否替父皇外出办件事?”

“儿臣自当尽心竭力。”昭朔问道,“不知父皇所言何事?”

“灵洲进献一女子,是灵狐化身而成。赴帝都之途,经过偃龙山一带,忽然失其踪迹。你能为孤寻之,携其归否?”

昭朔怔了怔,“灵狐会跑会跳,我去了,她还在偃龙山吗?恐怕需要颇多时日。父皇不急就行。”

“我急什么,这事也急不来。你可先去那附近龙栖镇住下,慢慢找寻。携孤手谕,寻当地驻官相助。”神皇说道。

“是,儿臣明日便启程,为父皇办理此事。”昭朔道,心下其实挺欢喜。

这相当于可以出去透透气,游玩一番,远离这骊歌是非之地。至于灵狐,父皇眼下急,照他性子,过段时日兴许会抛诸脑后。

就在此刻,地牢突然来了人,在莫常侍耳边低语。莫常侍瞅瞅神皇,小心上前,面色迟疑。

“怎么,是不是那狼崽子又生事端?”神皇问道。

莫常侍禀报:“陛下,熵硕今日清晨,送进去的早饭又没吃,站在牢门前,只说要见昭朔公主。”

“这个狼崽子!没告诉他,公主已经被他折腾病了吗?”神皇怒道。

“说了……况且昨晚公主还未走出牢房门就昏倒,他亲眼所见。他只说……知道公主病了,等公主好了再去。说他能等,可是他就在牢门前站着,又……又不吃饭了。”莫常侍吞吐回话。

“这个狂妄小儿!章都王怎么有这般犟种的儿子,那就让他饿死吧!”神皇起身怒喝道。

众人皆不敢出声。

可沉寂片刻,神皇突然转首看看昭朔,温和一笑,又坐于昭朔身边。

昭朔心底冒了股凉气,看着他,也不说话。

“孤也是为难,只是念在章都王忠心耿耿,不忍再责其子。何况,倘若真饿死了,你昨晚白忙活了。”神皇冲昭朔笑道,“你等稍好些,还是去吧。”

说着又吩咐莫常侍,“去地牢路途颠簸,将孤的御辇留下,供公主乘用。”

“不敢不敢,父皇,我哪里那么娇气。知道的人,说父皇疼惜我。不知道的人,会说我骄纵。”昭朔说道。

“谁敢说朔儿!”神皇道。

都敢给她放暗箭,有什么不敢。她心下暗说。

昭朔推拒:“当真不可,再说我乘父皇之辇,使父皇屈尊凡辇,女儿忐忑难安。”

“既如此,孤不勉强你,那就只能再委屈你跑一趟了。”

神皇离去,留下了莫常侍。

莫常侍在此,那就拖延不得。

昭朔只得赶紧起来,简单梳洗,匆匆吃了几口饭。这一晕倒,眼睛确实又严重几分,不得不又将那凤蝶面具戴上,登车赶往地牢。

因昭朔尚且体弱,婢女这回特地带了裘皮斗篷。进地牢前,给昭朔严实裹在身上。

这次莫常侍没有进去,昭朔公主随狱吏行至那间牢房,还未及跟前,远远看见模糊的瘦高身影,立于铁栅前。

狱卒又将昨晚那把椅子摆在铁栅前,并未开监牢的门。

熵硕看见她过来,脸上不禁浮起浅笑。

可昭朔冷着脸,径直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听说你召见我,我急忙奉命赶来,你有什么事吩咐?”

熵硕听她这话不对,语气也不对,面具下的唇角神色也不对。

他方才浮现上来的一点笑意,渐渐暗了下去。

“不是……”他摇摇头,“你昨晚晕倒了,他们说你病了,我想看看你好了没有。”

“想看看我好了没有,所以你就让我拖着病,跑这来给你看。”她沉声说道。

他听这话有些无措,“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不好出去,会给你惹事。我跟他们说了我等。”

“那你是怎么等的,你就这么站着,又不吃饭,你这一不吃饭,弄得上上下下忐忑不安,全盯着我。你现在吃不吃饭成了我的事!我昨晚那些话全白说了!我说没说过,别拿不吃饭要挟别人!”

这一通连珠炮似的责问,让熵硕插不进话,一只手无奈地握住面前的铁栅,定定望着她。

一阵沉默,他看她没再说了,才开口说:“我刚才吃了,我只是说晚些吃,没说不吃饭。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这样,我也没有拿不吃饭要挟他们。”他说着又低下头。

她因为带病又跑来一趟,心里本就有气,所以说话语气也比较重。

听他这样说,觉得自己错怪他了,也许是狱吏经前几日他绝食,有点草木皆兵了,又怕担责,禀报时就难免夸大其词。

她隐约又见他白色里衣上,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心有不忍,火气也消了些。

“吃的什么?”她问。

“鸡肉,还有粥。”他说,声音很低。

昭朔今日眼圈虽然还是黑的,但是看东西比昨天清楚了些。

她见他瘦瘦高高的,站在自己面前,乖的像个孩子似的。谁能想到他敢打皇家禁卫。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静静地端详他。今天隐约可以看见他的黑色头发,和黑色的眉眼。他们银狼族皆是银发银眸,就单他一个是这样,早就听说他因为血统不纯,不太受族内兄弟姐妹待见,章都王也不喜欢他。

昭朔端详片刻,见他默默的,想哄哄他,便没话找话,“你多大了?”

“还有一年满百。”他说完,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她有点惊异地轻笑:“你还没有满百?”

“我是成年的,我不是陛下说的狼崽子。”他看着她唇角的笑意,强调道。

“哈哈哈!”她却越发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父皇背地里叫你狼崽子!”

熵硕不说话了,别过脸去。好像不高兴,但是又不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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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狼王,霸北荒
连载中郦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