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撺掇爱组局的褚瑾瑜,坐在金轩吧台前发呆,直到夹住的雪茄烧到了指缝,季宴归才回神般地抖了抖烟灰。
手边的金边烟灰缸短短时间积蓄了厚厚的烟尘。
往日嬉笑打闹的几人如今各自坐着,气氛诡异地冷淡。
不说林祈然和池烬,就是今寒洲也闷闷的,季宴归真是觉得奇了。
“你要毕业了吧。”
季宴归把烟掐灭,下了吧台,带着两杯酒,递过去后坐在他身边,拍拍肩膀,“有没有合适的,带给哥哥我认识认识。”
被事缠身的今寒洲被他这么一拍,烦躁地直接脱掉了夸张的洛可可风格的外套,里面白衬衫套着件姜黄色复古马甲,精致的骨相被灯光拉长了鼻梁两侧的阴影。
“有个学生妹,还是个处呢,要吗?”
今寒洲把微信推出来,点开朋友圈,让季宴归看小姑娘的照片,意思是别烦他。
季宴归笑笑,他哪里是缺人了,只是见不惯气氛沉闷,随口打趣,没想到今寒洲对他这么不耐烦。
这种样子,倒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他不说话,今寒洲就当他是默认了,直接推了过去,手指不小心点到了哪里,屏幕往下滑了滑,和陈聿的对话的最后一条讯息漏进眼里。
【还有药吗?我找到林阮了……】
关掉手机,今寒洲一口喝完,借着点荡漾的酒意,把心底那点躁动宣泄出来。
“哥,林阮最近怎么没跟你们玩啊?”
这话一出,室内的另外两个人的神情微微有了变动,池烬看过来,林祈然则是放下手中擦器皿的帕子。
自从发觉池烬,褚瑾瑜都对林阮的情感不一样后,季宴归的男//同雷达就跟升级到了最新版一样,唰得一下就从今寒洲的眼底读出了浓厚的兴趣。
他在心里冷笑,面上温和地给今寒洲续酒。
“他最近忙着,你要想找他,自己打电话叫他过来。”
今寒洲眨巴眨巴眼睛,“我没他电话。”
“给你。”
照着给的号码,今寒洲笑着拨了过去。
季宴归无趣地准备走,就听到今寒洲念了林阮的名字。
“我们在今轩,要不要过来玩?嗯……我,你哥,池烬跟季哥都在。”
不知道聊到什么,今寒洲笑得更灿烂了,叫另外三个人都觉得粗鲁。
“好啊,那我等你。”
挂断电话,惊觉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今寒洲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有些着急地拿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左看看,右看看。
“打通了?”池烬不可置信地皱了皱眉,紧接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号,电话那头却是冰冷的女声。
原来林阮的电话不是打不通,是他们都被拉黑了!
低声咒骂一句,池烬难看的脸色对上季宴归捉摸不透的神情,微微调整了点,不至于太失态。
“我让人在楼下接他。”接人待物这方面,季宴归做得一向很到位,今儿却难得的亲自下去布置。
屋内顿时只剩下三人。
林祈然把擦得锃亮的杆子放下,温润君子范儿,只是帕子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想见林阮和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面对林阮,池烬纠结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在一排射灯下走来走去,影子晃在今寒洲的眼睛上,他抬手盖住自己的前额,有点醉醺醺,“池烬,你怎么跟我前男友被甩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啊。”
“电话里,林阮有没有跟你提什么?”知道他在这里还愿意过来,说明林阮根本没有放下他吧?
池烬不愿意放过今寒洲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让今寒洲浑身毛骨悚然,酒意愣是醒了三分。
“他有说他现在在哪里吗?几点钟过来?谁送他过来?”
今寒洲被这么一问,懵懵的脑子也下意识回播对话,这才注意到林阮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顾家的人送他来……”S市还有哪个顾家能叫林阮放弃他们这群金龟婿。今寒洲顿时反应过来是哪个顾家,排掉要结婚的顾栖白,一脸震惊,“林阮跟顾叙珩搞在一起了?”
在大厅安排好接待,季宴归却不想上去,站在旋转门边,看着宾客来来往往,金碧辉煌,有几位认识的还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
握手的间隙,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厌烦在心底油然而生,季宴归想,他宁愿被林阮冷着脸,也不想跟这群把欲//望野心都挂在脸上的人交谈。
不累,但都是假的。
好像只有跟林阮对话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季总,那我先上去了,关于超新星企划的事情,还麻烦您多多关照我家那孩子。”
“一定一定。”
不准备当门童在这里傻站了,季宴归抬脚就要走,一辆挂着两陆牌照的迈巴赫闯进了他的视线。
豪车不算什么,这里比比皆是,但是挂两陆的,号码还特好,就很不寻常了。
放到他们这种圈子里,也是少见。
今晚有哪个大人物约了这里吗?季宴归没收到风声,站定在那里看着礼宾接待,下车的男人从车身后缓缓现身,熟悉的脸庞,依旧帅气潇洒的气质,不是林阮是谁。
他穿得随意,套了件麂皮马甲就出门了,浑身低调,但从这辆车下来就足够显贵了。
“季哥。”
如往常打招呼,这么容易就见到了林阮,季宴归有点不实感,没忍住想碰,结果手被那枚挂在肩膀上的小黑球挡住,转而变成了跟他正式的握手。
“这段时间去哪了?哥打你电话也不接,苏夏很想你啊。”
“他最近怎么样?”不提,林阮还差点忘记了这个抽他鞭子的家伙。
季宴归随口胡诌:“还不错吧。”
林阮哦了一声。
进了电梯,空间变得狭窄,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变。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林阮身上的谜团也越来越多,季宴归不知道他跟车的主人有什么关系,或许是像池烬那样的,又或者只是一般的朋友。
站在林祈然的立场上,他不该问太多,但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他又实在好奇。
“林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季宴归的个子稍微高一点,在电梯门打开后先一步站在了中间,堵着,略微垂下头来看他,没了吊儿郎当的样儿,很认真,“这段时间去哪了?哥很担心你。”
也是奇了。
刚开始这群家伙都对他爱答不理的,现在一个二个因为断联的事情跑来跟他说担心他,实在有点滑稽。
“被我哥送给别人玩。”
林阮抛下这句话,轻轻推开季宴归的肩膀,指尖传来他身躯僵硬的讯息,“走吧,季哥,他们应该等我挺久了。”
*
顾叙珩是谁?那可是如今板上钉钉,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啊!
别说是他今寒洲,就是他老子见了顾叙珩,都得弯下点腰,一向都没有任何桃花消息的顾叙珩,万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今寒洲面上淡定,心里却惊涛骇浪。
池烬更烦躁。在他印象里,这两个人就在银山湖有过一次交际,有那一次的施压,林阮会跟推自己进火坑的家伙在一起?
池烬不信。他只是强迫了林阮一次,就被翻脸得彻底,甚至当面NTR都还要被嘲笑。他顾叙珩权势滔天又如何,林阮根本就不在乎,也不畏惧。
房门被推开,脚步声慢慢逼近,池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这样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林阮。
充足的光线让林阮的头发丝都染上一层栗色的光圈,从头到尾,每一处都精致地印在池烬的眼底,还是那样帅气,那样迷人,唯独看他的时候,眼神不复从前,只剩下点对陌生人应有的礼貌问好。
“借过一下。”
越过池烬,林阮接着跟沙发上的今寒洲打了招呼,语气都要比对池烬有温度一点。
池烬站在最外边,拳头紧握,一言不发。
“林阮!”
今寒洲从沙发上蹦起来,走近了看,看清了陈聿几次三番想睡却反被送进医院,现在又勾搭上S市最不能得罪的男人的家伙。
目光交接的瞬间,他忍不住想起自己把他按在小亭子里肆意玩弄的样子。
“终于又见到你了,上次跟你见面,我都没怎么好好跟你说话。”
“你的脸怎么了?”注意到脸上粉嫩的伤口,今寒洲忍不住下流地揣测是不是被顾叙珩调教的时候玩得太尽兴,以至于在常人都很重视的脸上留下了印记。
被玩坏了吗?是那种一碰就会颤抖,流水湿漉漉的玩坏吗?
心里有多肮脏,今寒洲笑起来就有多纯洁,“感觉你有点热,我帮你把马甲脱下来吧。”
林阮不知道他的想法,任由他伺候自己脱衣,小黑球倒是因男人不正常的颤栗立马戒备起来。
没了马甲,里面就是一件单薄的丝绸衣裳。
将他令人垂涎的肉//体藏在雪白的颜色之下。
林祈然抬头,正好看见今寒洲正给林阮脱马甲。
衣料从肩滑落,落进他眼里,也落进了心里。
喉结一动,目光被不由自主地勾住。
林阮拿起那根他亲手打磨过的球杆,球杆轻轻一送,白球沿着绿色桌布滑出。
两球相撞,清脆一声,像砸在他心上。
他一瞬间分不清,那声“砰”,是撞球声,还是心跳声。
林阮偏头看他——
“好久不见,林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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