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越靠越近,带动着周边的体温逐渐躁动,层层升温。
秦佑佑内心却如坠冰窟,恍若误入狼群的羔羊,她真的好想逃……
“‘乖乖’?”秦佑佑不解地侧头看着朱琏。
她本意是想问……谁知朱琏却笑着应了一声,秦佑佑脸色倏地瞬间爆红,耳朵尖也变得红红的,红的仿若欲要滴血似的。
至于,白皙纤长的脖颈更是没法看了。不过幸好秦佑佑今早佩戴了一条细软的丝巾,所以并不会十分显眼。
秦佑佑深吸一口气,试图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节奏,勉强做好心理建设后,马上换成了一副严肃且认真的神情。
她欲言又止地问道:“你……”
按理说,用“乖乖”一词来彰显亲昵这很正常。
可是,朱琏的语气实在显得过于暧昧了。若是加之以一连串稍显刻意的亲密举动,便容不得秦佑佑不去多想。
“你……到底什么意思?”秦佑佑鼓足勇气严厉开口,却带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意味。
这一次,轮到朱琏愣住了。
话问出口,却在某一瞬间,秦佑佑也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秦佑佑总是习惯于否定自己。
“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已经靠的那么近了——近到眼前的睫毛根根分明,清晰可数。
“我喜欢你呀!怎么样?是不是感到相当吃惊啊?”
‘佑佑不开心了…’
‘是不是我惹她生气了?’
朱琏忽然一改往日高深莫测的神秘模样,顶着一张冷艳御姐脸沉沉地叹了口气。
下一刻,天气阴转多云,朱琏眉眼弯弯戏谑开口,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刚才的话不过是在开玩笑。
不过这玩笑中有几分真切,恐怕也就只有朱琏自己知晓。
秦佑佑沉默:“……”看样子心里应是勉强相信了几分。
“谢谢。”秦佑佑低眉顺眼,神情是一派理所应当的平静,尔后轻声诉说道:“不管是真的假的,我都想跟你说声谢谢。”
“规则,你是知道规则的。”秦佑佑语气莫名的笃定道:“一开始,我还曾暗自纳闷你为什么看不见带有规则的纸条?不过现在,我想我知道了,想来我们之间的规则应该是有所不同的……”
“至少,目前而言,我相信我们之间应该暂时未牵扯本质性的矛盾冲突,否则,我们也就无法还能相安无事的坐在这里交流了。”
“我说的对吗?我的——舍友。”最后两个字,秦佑佑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原因无他,朱琏这家伙趁着秦佑佑说话的功夫又靠近了几分,只需再近一丁点儿,恐怕就要将人彻底的搂在怀里了。
秦佑佑恐怕没有意识到,她认真分析问题的模样是多么的迷人与耀眼。
反正朱琏自知:
她已经被自家佑佑迷得不要不要的啦~
朱琏心神微动,心尖仿佛也被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丝线牵引拨动,定格片刻又重新归于一片平静,仿佛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却又在某一刻,朱琏觉得她们好像那样遥远,她们之间似乎阻隔着万水千山,隔着名为时间的世纪长河永远无法跨越……
不过幸好,一切都未开始;
所以,她们完全还来得及。
至此,秦佑佑完全确定了朱琏这副壳子底下已经换了一个人。
不,不是人类,是一个暂时对她没有滋生恶意的——怪物。
以往的朱琏或许有点神经、有几分矫揉造作、有些出其不意,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这是一种捕猎者看待既定猎物的目光,这种丝毫不加掩饰的怪物的本性让秦佑佑本能的感到恶寒,她厌恶这种眼神,这种忽视了人性的怪物视线,让秦佑佑感觉似乎成为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从而变成了狩猎者的所有物。
秦佑佑是人类,无法也不会成为谁的所有物。
人类不是物品,不过人类又喜欢把人类当作物品来看待。
这一点,怪物倒是与人类不谋而合。
不可否认,这个怪物很聪明。它似乎能经常流连于人类世界中,它的伪装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如果它以任何身份出现,秦佑佑都无法察觉出它的突兀,但它偏偏以合租舍友的身份……
嗯,秦佑佑想不发现也是颇有难度。
人类天生不是怪物,人类是属于比怪物更要难缠的种类,所以人类的情绪永远要比怪物来得复杂难辨。
朱琏眉宇微微蹙起,嘴角也似在表达不满般急速下撇。
此时此刻,秦佑佑的内心尚还抱有一丝幻想,门外的世界会不会还有着同她一样遭遇的人类?
“咯吱——咯吱——”
终于被奇异的声响拉回思绪,秦佑佑一脸莫名地看向朱琏,只见朱琏不小心将塑料勺子咬的稀碎,莹润的嘴角溢出滴滴血珠。
碎掉的勺子一角瞬间变得锋利无比,导致朱琏柔软的舌尖割破了一条细小的口子。
“你…没事吧?”
情急之下,秦佑佑直接上手捧着朱琏的脸固定住不让她乱动了,然而这一看更糟。
满嘴的鲜血惨不忍睹,触目惊心的画面让秦佑佑忍不住猜疑喉咙里是否仍有被误吞的,以至于吐出的塑料勺子碎片上也裹满了狰狞的红。
“吐出来,快吐出来!”
‘我是不是触犯了规则?’
‘……触犯了朱琏的规则。’
“朱琏!你的规则是什么?能告诉我吗?不能告诉我的话就眨眨眼示意。”
秦佑佑的声线是克制不住的慌乱,仿佛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要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流逝。
朱琏果真眨了眨眼,蹙眉的美目似是经不住璨烂星河流转,唇齿间残留着压抑不住痛苦的闷哼……
“疼、好疼…”势头正旺,朱琏口齿不清的又添了把火,“沃的……呜呜,嗝!”
其实只是看起来比较吓人,真说疼不疼?
还好吧,倒也在尚可忍受的阙值内。
秦佑佑眉头紧锁,脸上的一派平静不再复然,这时,她忽然想起了纸条上的规则。
可等纸条被打开,漆黑的字迹却凭空消失不见。
‘是因为我确定了她不是我的舍友吗?’
‘可是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对我还很好……’
好在秦佑佑还记得大概的规则,她突然想起了规则九——
【9、如果你遇到了麻烦,可以向镜子里的人寻求帮助;】
“很疼吧……别怕,我去问问。”秦佑佑呢喃道。
说罢,她放开了正趴在自己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轻声哼哼的朱琏,“别走~”
谁知,朱琏只管撒娇不肯撒开手,看起来瘦弱的双手用起力来倒是不小。
可还是晚了一步,秦佑佑在话语落下的一瞬间就已经起身了。
‘你不走我就不疼了。’
朱琏神情落寞的垂下眼眸,满不在乎地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舌尖发麻,带来丝丝扰扰密不透风的凉意,不觉为麻痹的痛觉神经增添一份惯性的痛楚……
可有一处,比伤口更要痛。
【白天响起的是夜的圣歌,夜晚唱响的是昼的谶言。】
镜子里逐渐浮现出意味不明的两行文字,隐隐约约,直至完全显露出两道如水墨般的痕迹。
尔后片刻,墨色褪尽,复又化作水汽消弭的雾痕消散不见。
洗手台上的镜面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形,漆黑的身影蓦然颤抖了一瞬,而后又愈发显得凝实,最后终于定格在一抹全然的黑色。
镜中的黑衣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不是猜想之中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音,而是一种非常奇异的声色,像是悲天悯人而又高高在上的神。
秦佑佑心口一颤,兀自突突地盯着一派祥和的镜面,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心安感。
“我…我是不是认识你?”
秦佑佑好似情不自禁般抬起手轻抚氲湿的镜面,心生喃喃自语道:“为什么……”
镜子里面的人短暂沉默了几秒,尔后片刻缓缓出声道:“不认识。”
这时,冰冷的机械提示音陡然响起。
【滴滴滴——玩家已使用一次向镜言提问的机会,由于玩家共拥有镜言的五次使用机会,请合理分配镜言的使用次数!!】
【本场游戏剩余使用机会——4次】
“……”
秦佑佑彻底愣住了。
【镜言:规则能力的衍生体,规则体系可以参照于“真心话”,提问者必须站在镜子面前方可生效,必要时可无视本场副本规则。】
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一瞬间被冲散得清清楚楚,秦佑佑连忙将自己不安分的手从镜子上挪开,甚至在离开镜子前还抬手擦拭一番模糊的镜面,好似这样就能抹去先前一切不正常的行为举止。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镜子只是一个媒介,没有感情没有情绪没有感觉,甚至只依附于规则而存在。
就像现在,镜子投射出的黑黝黝漂浮物,只是安安静静的立着,不会开口,不会说话,好比同死物般并无甚区别。
咳咳,小主持人闪亮登场,又到了大家最期待的无奖竞猜环节——
问题一:镜子里的怪物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A.主角的好友
B.乐于搞事的助攻反派
C.平平无奇的无名小卒
D.手动填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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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周遭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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