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的玻璃门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落在靠窗的小方桌上，把宋禹之面前的芒果布丁照得透亮。
苏子瑾点的芝士蛋糕刚上桌，瓷盘边缘还沾着奶油，他用小勺挖了一块递到宋禹之嘴边。
“尝尝，这家的芝士味特别浓。”
宋禹之张嘴含住，舌尖刚碰到甜腻的奶油就微微皱了皱眉。
“不如你上次做的舒芙蕾。”
他把自己的布丁推过去。
苏子瑾笑着挖了一勺布丁，芒果的清香在舌尖散开。
窗外的街道上，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经过，说说笑笑的样子让他想起刚认识宋禹之的时候。
一脸高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苏子瑾抬眼偷偷看向宋禹之，他正低头认真吃布丁。
“乔导说有机会请我们唱主题曲，这可是个好机会。”
苏子瑾咬着勺子说。
“你的试镜肯定没问题，乔川最后那个眼神，明显是满意了。”
“没到最后都不一定，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宋禹之对于没结果的事情从来不做过多期待，只会徒增烦恼。
他顿了顿，看向苏子瑾，眼里带着笑意。
“不过多亏你之前的指导，不然我肯定找不到感觉。”
“我们谁跟谁。”
苏子瑾摆摆手，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程景辉发来的消息，说《音乐合伙人》的最终流程定了，后天下午带妆彩排，周日正式直播，让大家提前调整状态。
他把消息给宋禹之看。
“这下真要绷紧神经了，周老师说直播时耳返出问题是常事，我们的无耳返配合还得再练。”
宋禹之点点头，掏出手机翻出录音。
“我把我们昨天练的和声录下来了，回去路上再听听，找找感觉。”
回去的车上，宋禹之靠在副驾上闭目养神，耳机里放着两人的和声片段。
苏子瑾坐在后排，看着他安静的侧脸，想起试镜时乔川说的“不是只会唱歌的偶像”，心里突然有些骄傲。
车窗外的景色慢慢向后退，早春的树抽出嫩芽。
回到宿舍时，客厅里一片热闹。
林浩宇正对着手机练转音，李曼老师给他发的示范音频放得很大声，他跟着唱到高音部分，脖子都绷红了。
阿ken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里放着电子乐的编曲，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拍。
“子瑾，宋队，你们回来了！”
林浩宇看到他们，立刻扑过来。
“李曼老师太狠了，让我把转音练到精准到0.1秒，我嗓子都快废了。”
他指着自己的嗓子，一脸委屈。
“你们试镜怎么样？乔导是不是特别凶？”
“凶是真凶，不过确实专业。”
宋禹之把背包放在玄关。
“他让我连弹三遍才满意。”
陆凌飞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叠乐谱。
“程哥的消息看到了吧？后天彩排，周老师和张译丹老师会提前到，我们得把和声再顺一遍。”
他看向苏子瑾。
“你和周老师的《逆旅》准备得怎么样了？需要我们帮忙搭把手吗？”
“差不多了，老杨把混音版发过来了，和声部分调整得特别好。”
苏子瑾把手机里的音频连到客厅的音响上。
“你们听听，禹之的低音压得很稳，正好托住我的高音。”
音乐流淌出来时，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浩宇停住了练歌的动作，阿ken也关掉了自己的编曲。
宋禹之的低音像大提琴的旋律，温柔地包裹着苏子瑾清亮的高音，两种声音在空气中交织，形成奇妙的共鸣。
“绝了！”
林浩宇忍不住喊出声。
阿ken托腮思考了会。
“禹之的低音可以再加点气音，这样和子瑾的高音对比更明显，情感层次也更丰富。”
他打开自己的电脑。
“我用软件模拟了一下，你们听听这个版本。”
调整后的版本果然更有感染力，宋禹之的低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苏子瑾干净的高音形成强烈的反差。
“就按这个来。”
宋禹之拍了拍阿ken的肩膀。
“还是你懂编曲。”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都泡在了排练厅里。
苏子瑾和周薇重点打磨双人配合，宋禹之则多数时候和陈默待在隔壁排练室抠演唱歌词，只有晚上空闲时，才会过来帮苏子瑾校准和声细节。
那些录好的音频，都是两人逐句磨出来的，宋禹之总说“低音要贴着你的高音走”。
无耳返练习也成了苏子瑾和周薇的重点，两人对着镜子调整呼吸节奏，练到后来，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气口。
周五下午，周薇提前来到排练厅，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演出服。
“这是给你准备的，版型很适合舞台，活动起来也方便。”
她把衣服递给苏子瑾。
“试穿一下，不合适我让造型师改。”
苏子瑾走进试衣间，穿上演出服后，对着镜子愣了一下。
衣服是修身的款式，领口设计成不规则的形状，露出精致的锁骨，黑色的面料上绣着银色的纹路，在灯光下会泛出细碎的光。
“很合适。”
他走出来时，周薇眼前一亮。
“就知道你穿好看。”
周薇满意地点点头，她拿起乐谱翻到和声部分。
“录好的版本很稳，但你要记着，直播时听到和声轨，别被带偏，保持自己的节奏。”
伴奏响起，两人站在排练厅中央。
周薇的声音率先响起，像醇厚的红酒，苏子瑾的高音接得恰到好处，宋禹之的和声在副歌部分切入，整个排练厅都被音乐填满。
唱到最后一句时，三人的声音完美融合，余音绕梁。
“太好了！”
周薇鼓掌。
“就这样，直播的时候保持这个状态就行，记住，舞台上不用怕出错。”
周六的带妆彩排格外紧张。
演播厅里搭起了复杂的舞台，灯光设备调试得刺眼，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地忙碌着。
燃昼五人穿着演出服站在后台，彼此整理着对方的衣服。
“别紧张，就像平时排练一样。”
陆凌飞拍了拍大家的肩膀。
“我们是燃昼，没问题的。”
彩排按直播流程进行，苏子瑾路过陈默组的候场区域时，宋禹之正和陈默对词，手里的剧本上画满了标注。
“别紧张。”
宋禹之抬头看见他，柔声安抚。
苏子瑾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话筒，周薇在一旁拍了拍他的后背。
“该我们上场了。”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让苏子瑾瞬间有些恍惚。
他定了定神，看向后台方向。
宋禹之正站在陈默身边，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伴奏响起，周薇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苏子瑾立刻进入状态，跟着旋律开口。
唱到副歌前的过渡段，提前录好的和声准时切入，宋禹之低沉的嗓音透过音响扩散开来，苏子瑾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仿佛又回到了深夜排练室里，两人头挨着头听录音的时刻。
彩排很顺利，没有出现耳返问题，和声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走下舞台时，程景辉迎上来，脸上带着笑意。
“导播说你们这段是目前最出彩的，镜头都给得特别好。”
他拍拍苏子瑾的肩膀。
“晚上早点休息，别熬夜，明天保持状态。”
回到宿舍后，苏子瑾却有些失眠。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明天的直播，担心自己会出错。
宋禹之察觉到他的动静，轻轻敲了敲他的房门。
“没睡着？”
“嗯。”
苏子瑾打开门，宋禹之端着一杯温牛奶站在门口。
“喝点牛奶，有助睡眠。”
他走进房间，坐在床边。
“是不是太紧张了？”
“有点。”
苏子瑾接过牛奶，温热的杯子暖了手心。
“我们练了那么多次，就算真出问题，也能解决。你忘了上次在混音室，耳返坏了我们照样唱得很好？”
他顿了顿。
“而且，有我在。”
苏子瑾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突然笑了。
“知道了，有你在。”
他喝光牛奶，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你也早点休息。”
“睡吧。”
宋禹之帮他掖了掖被角，轻轻带上房门。
周日的直播当天，演播厅里挤满了观众。
粉丝们举着灯牌，欢呼声此起彼伏，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息。
燃昼五人在后台候场，林浩宇紧张得一直在搓手。
他看向后台候场区，宋禹之和陈默正站在那里，两人正低声交流，偶尔宋禹之会抬头朝他这边望一眼，眼神交汇的瞬间，又各自收回注意力。
宋禹之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工装夹克，和陈默的黑色风衣风格呼应，手里还提着一把道具吉他。
那是他们唱演舞台的重要道具。
直播开始了，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观众的欢呼声更热烈了。
前面的几组表演都很精彩。
陆凌飞和张译丹的古风歌曲融合了京剧唱腔，赢得满堂彩。
林浩宇和李曼的抒情歌温暖治愈，林浩宇的转音进步明显。
轮到宋禹之和陈默时，舞台瞬间切换成老城区巷弄的布景，宋禹之抱着吉他坐在台阶上，一开口就把人带入追梦失意的情境里，他的表演自然流畅，和陈默的对手戏张力十足，台下掌声此起彼伏。
苏子瑾站在侧台，看得格外认真，直到宋禹之鞠躬下台，两人在通道口擦肩而过，宋禹之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
“到你了，稳住。”
“下一组，让我们有请周薇老师和燃昼的苏子瑾，带来他们的合作舞台——《逆旅》！”
主持人的声音落下，舞台上的灯光瞬间暗下来。
苏子瑾深吸一口气，和周薇一起走上舞台。
一束追光打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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