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十分顺利,心中坠着的巨石也在此时也落了下来,可仔细想来,他与那萧齐申定然做了一番交易罢。
他一向就是如此,心思无比的缜密,韦姜想到这不由叹了口气。
嵇邢见她神情又是喜又是忧,这会听到她的叹气声,手不自禁地抚上她的面颊。可在这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只好停了下来。
但他依旧用着平淡且无任何起伏的声调问她这是怎么了。
感受到那残余的温热,韦姜的双眼不禁睁大了起来,可这副姿态只持续了一会儿。最后很快地归于平静,眸光注视着他,说:“无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
他自然是不信的,可见她这般,也没再坚持。
随后,又听她问接下来该如何。
嵇邢徐徐道:“事皆成了,萧齐申说既然来都来了,何不该享受一番当下,你觉得如何?”
“皆听从你的安排。”
“甚好。”嵇邢说,“那便在此住上几日罢。”
二人聊完,韦姜本想跟他提议去外面的园子里逛逛,可还未开口,那外间的婢女就来到了屋中,说:“公子有请,烦请二位移步花厅。”
嵇邢先一步上前,“不知萧三公子所为何事?难不成是要反悔了去?”
他眼底带着丝丝笑意,可却有些贴近冰凉,显然是被她打扰到这才不高兴。
婢女保持着镇定,解释道:“先生误会了,公子请二位是想一同用饭,毕竟二位舟车劳顿之久还未用餐食罢?”
场合一度安静了下来。
嵇邢思索了片刻,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韦姜。她注意到,只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没意见。
方点完,旋即就发觉他已不再给自己任何一个眼神,朝面前的婢女说:“好啊,萧公子亲自命人来相迎,怎敢不去?”
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不满。
是对她的么?
每次都这样,让她压根摸不着他的心思。
男人们常说女人心,海底针,但在她这儿却是换了个位,分明是男人的心如海底里的针,深不可测。
先前那一丝的温存转瞬间像飞花散了去。
-
曲廊下,二人跟随着那婢女一路向花厅的方向走去,那视野也愈发开阔,还有那岁时为求福消灾而在廊柱系上的红如意,这会儿已染尽风尘。
奇怪,这红如意本该在末时解下涤净供于佛前,佛再散福示以灵验,为何这儿却是没解开来?
好奇使然,韦姜不禁多看了几眼。
那走在前面的婢女时不时回头看,自然也发觉她在看什么,只徐徐地解释说:“我们公子是个比较恋旧之人,所以才未解下它。”
当然,她一想到岁时那会儿王妃因为这事儿同公子都气的她便不由有些心惊胆战,同时背后还攀起了一股凉意,如长开了的藤条缓缓地往上蔓延。
自出来后,一直不发一语的嵇邢也在此时感叹了句,说:“未曾想你们家公子的情怀如此之深。”
婢女跟着既面色不改,又不失尴尬地说:“先生过誉了。”
一旁的韦姜不发一语,只觉那婢女胆色十分地过人,竟同嵇邢说得有来有往,对答上则十分轻巧。
那去花厅的路上自然是要路过园子的,秋日里艳花虽谢了大半,但也有应季而开的花,不过大多都是稀松平常的一类,与前者相比较,添了几分黯淡。
三人过了月洞门,再朝里去就进了大堂,放眼望去大堂虽然十分宽敞,但也站着数位仆婢,似乎等待已久。
婢女先领着二人进去,其中,一半仆婢见他们来了,就是毕恭毕敬地相迎,而剩下的那些则有条不紊地布施着菜肴。
二人先入了座,接了仆从递来的茶水,嘴上还边说公子立马就来。
可是等了半刻,依旧未见主人家的身影。在有婢女想再一次帮二人续满茶水时,先前半阖着眼的嵇邢也终于开了口,他先一步用手遮住杯口,脸色略带阴沉地问:“你们公子何时才来?还是......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故意将客人晾在一边的待客之道。
婢女哪能不明白他说的,可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儿知晓公子去向,因着全凭管事的吩咐。
这会儿嵇邢问,她晓得面前的公子是个不好相与的,支支吾吾半天,也只好将求助的目光转到了一旁不作声的韦姜的身上。
韦姜也想知道那萧齐申何时来,便静静地听着,只是未料到,大水发在了她身上。
婢女年纪瞧着分外小,终究有些于心不忍。她方要开口,但注意到嵇邢的微微看向这儿的目光,也只好收了心思。
嵇邢便也顺其自然地将话语矛头指向了管事,毕竟为难一个小小的婢女终究是有失.身份,还会落人口舌。
换到管事这儿,匆匆来迟的他也只硬着头皮说:“二位稍安勿躁,公子马上就来。”
可不,他话音方落下,还没等嵇邢说什么,便见公子穿着一身锦袍到来,那五官笔挺,虽隔得远但他也认得准。
嵇邢自然也注意到,他回身便瞧萧齐申那红光满面的模样,只哼笑着说:“萧三公子可让我们好等,某还想你若再不来某可就要先离开此地了,毕竟你作为主儿家可十分地不守时。”
“此乃某之错,某回头当自罚一杯。”萧齐申言笑晏晏地答道。
“这当然最好不过了。”
两人的来回让韦姜压根摸不清,再估摸着肚儿里装着的定是两团黑墨,八百个心眼子。
又过了会儿,还是在管事的提醒下,萧齐申这才拊掌道:“现下可比先前聊得乐,但也不能占了用饭时辰,改日再寻先生好好聊聊。”
“那是自然。”
管事趁着二人说话的时候,早将先前等着的婢女唤来,她们手中端着水盆,倾身示意他们净手。
一番过后,也终于开了饭。
韦姜略略扫了眼桌上的菜肴,管事报菜的声音还不时地传到她的耳边:
蘸水芙蕖、八宝鸭、盐酥鸡、煨牛筋……
满桌的饭菜看着都十分味美,可座上三人皆无比默契地在每道菜前只搛三箸,只在遇到自己喜欢的才多搛几箸。
“今儿饭菜尝着不怎么可口。“萧齐申忽然说,这让他不由闭了闭眼,继续道:“某知先生同某一样是挑剔之人,来日某定双倍还上。”
嵇邢撂下了箸,韦姜见状也同他一样轻放下竹箸,期间神色愈发紧张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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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某之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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