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陆骞,陆骞:“……”

他还是低估晏栖脸皮厚的程度了,陆骞瞥过头去,闷声不语。

在他扭过头去的功夫,一个馍馍递到了唇边,他转头,有些惊诧的看着晏栖。

晏栖把馍馍掰成两份,见他转头,弯了眼睛笑起来:“吃。”

晏栖是个神奇的人,他平时面无表情时,任谁看都是不敢靠近的冷面模样,但是他眼睛一弯,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柔情与祥和。

陆骞吸了一口气,却只吸到一口冷气,反倒冷的他牙齿打颤,所以他放弃:“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晏栖:“第一眼吧。”

陆骞:“你是怎么发现的?”

晏栖:“祁舟之前与其他人进宫过,他不吃辣,而你只挑辣的吃,而且他不会喝酒,会被酒辣到。”

陆骞乜着他,似笑非笑:“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晏栖轻轻的笑了,火光昏黄,照的他眼波流转,陆骞不敢在看,可能是火太炽热了,他的脸上在发烫,他下意识的用手搭了一下脸。

他的手是凉的,贴在滚烫的脸上,冻的他清醒了一些。

晏栖包住他的手,他的手滚烫而炽热,温度慢慢传到他的手上。

他的手被渐渐捂热。

完蛋。

陆骞脑袋空白的想,好烫啊。

不对!

陆骞:“你……”

晏栖:“你吃的都是自己爱吃的,我自然会多看一样,回了宫暗卫就把你的异样列出来了。再说,那块鱼龙双纹的玉佩,只有你看过。”

陆骞:“?”

许是他表情惊异太过明显了。

晏栖没忍住笑了一下:“那块玉佩,只有祭祖告天祈福的时候才会带,显得庄重,而这些时候,除了钦天监早就核算过配饰的阴阳,其他人都不敢看我们身上配饰的,但是我每次见你时都带,据说这玉佩开过光的。”

又是开过光,看来佛门净地的光都要被他们几个开完了,草不会菜秃噜皮了吧。

还没等陆骞问该往哪走,晏栖就道:“现在他们应该还在搜寻还在搜寻我们,打猎一直维持十五日,这十五日里,是他们杀我们的最佳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并且我刚刚看过了,我们现在居于下游,应该是在京都旁边,京都旁边的小村庄多,我们等会出了山,就往山脚下的村庄走,快马几日,到大镇上去,乘船走灵渠,我们去江南,那里有我母族的基业。”

陆骞:“皇后娘娘祖族?之前怎从未听你讲过。”

晏栖笑意敛了一点:“我母族,早已八代亡故,唯有我幸存。”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睫是低垂着的,静静的看着地面。

陆骞只怪自个竟没想到,还道之前为何他未提过。

晏栖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有些自责,还道自己不该这样讲,让他无故伤心。

陆骞:“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趁着晏栖伤势还好,两人即刻出发,顺着路一直往下,走了半日就到了山脚小村庄,晏栖拿了点银子,雇了辆牛车,到晚时正好到了集镇。

赶牛的老伯看着集镇有些感慨:“这个镇叫桃花镇,以春天时桃花多而繁闻名这个镇子之前还是个村,大概是七八年前,不知道是哪一日,有两个人过路,看着这桃花,拿出了个酿酒配方,劝说村里人酿酒,恰好灵渠开通,也不知道是享了什么福,灵渠恰好带上了这条线,谋生的本事有了,销路也有了,村里人靠酿酒的手艺吸引过路来往的商客,又靠商客把酒销出去,没几年下来,村庄就摇身一换成了镇。”

那老伯说到这里,还是万分感慨:“在这之前,这可是十里八乡的穷苦地,就算在天子脚下,这里土地不宜种粮,大家伙又不肯走,只能拨些钱财让他们好自为之了。”

他说到这里,陆骞倒是想起一件事,偏头一看,晏栖正看着他。

显然,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来往商贩吆喝声不绝,陆骞倾身扬声喊道:“老伯,等会到这里最大的那颗树底下走一趟,我多给你些钱。”

老伯连笑着摆手:“哦呦,够了够了,那些钱,早就够了,多走些路而已,这有什么。”

彼时桃花都谢了,只剩下一颗十来米的桃树枝丫肆意长着。

桃树周边地面上倒是黑黑的一块,一看就是沃土。

老伯感慨道:“这颗树底下,可是这里最肥沃的土地了吧。”

陆骞:“您对这熟?”

老伯笑了:“之前是这的人,后面搬了。”

再问别的,就不肯多说了。

他不多说,两人也没多问,借了工具,就开始挖土了,但是挖了好一会,啥也没看见。

陆骞:“你确定,是在这?”

晏栖蹲在地上捏着泥巴,手里拿的泥巴块里有一块小小的红色料子,过去多年,那红色还是鲜红模样。

晏栖晃了晃泥巴:“不是吗?”

两人休整一刻,正撸袖,正准备再挖。

远远的就见人喊了听。

陆骞转头,乐了,只见七年前头发白了一半的老人,现在黑着头发,容光焕发的往这边走来。

那老人径直朝晏栖走去,看了晏栖好一会,才迟疑道:“你是,之前的,恩人?”

晏栖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耳根却红了个彻底。

陆骞替他吆喝:“是他,是他,他之前不是埋了一坛酒吗?我们来挖呢。”

老人狐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之前那个少年郎呢?怎么不见他?”

陆骞脸皮甚厚,笑嘻嘻道:“我在这呢,老人家,你这怎么没看着啊。”

“哦。”老人恍然大悟:“英雄出少年啊,几年没见,我都没认出来恩人你。酒埋在树的左边呢,之前你们埋到石头块旁边了,这样酒是酿不出来的。”

陆骞拱手道谢,他还记得之前和晏栖来的时候,两个人净是胡闹多言,主要是他。

他第一句就是问:“这里都活不下去了,怎么不搬走。”

当时这个老人,用他浑浊,但是却让人感觉清明的眼睛看了他半晌。

看的他都以为此人要对他上手了,老人却只是悠悠叹了口气,道:“落叶归根,故土难移。”

陆骞现在也说不出当时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沉默了好半晌,最终没有再说话了。

那是他活了十七年起来,第一次有人言传身教的告诉了他一个很沉重的道理。

人人都念乡,因为骨血里流的,是故乡的土,魂牵梦绕的,是故乡的水。

江南多才子,是江南的土水,养着江南的人,它用它的风光,喂养了自己的子孙。

只是,陆骞还是不解:“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家,你更年轻了。”

一提到这事,老人就急得跳脚:“我都说了,我才不惑之年,现在也才知天命!”

也就是说,现在他有五十八了,算高寿了。

此事且算一个小插曲,两人拿过酒后,等了没一会,就坐上了正好要去江南的船,江南五郡,绿山青水,蓝天白云,皆是一副好风光。

两人一路顺风,颠簸五日,终于踏上了青州的土地。

夹道两岸摆的都是摊贩,只要两人头有一点偏的迹象,摊贩就拿起自己的东西展示起来了。

更有甚者,直接把掰了皮的卢橘塞到了陆骞手里,陆骞却之不恭,只好含泪吞了肚,又不好意思不买,而晏栖又说,祭拜先人,确要买一些瓜果礼品,两人最后坐着马车到了谢宅的时候,一半马车都是堆的水果。

谢宅身为商人府邸,修建的不能越过制度,从表面上看,他只是一看占地一般,修建庄严的府邸。

但是把门打开,里面曲榭廊环,拱门园林,假山绿石,恰好好处的留白又应有尽有。

园林的草木也修剪的恰合曲廊意境,一切都好像里面随时会走出人,对他们笑着介绍一样。

确实有人从曲廊走出。

那人约摸六十来岁,背有些弯,但头昂的笔直,两鬓斑白,但精神烁利。

晏栖向他介绍:“这是我后面找来留守宅子的管家。他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

晏栖转过头:“谢叔,我们回来了。”

谢叔笑眯眯的点头:“主人家回来就好,这宅子也该有人烟了。东厢一直备着间主卧,就等你回来,我这就叫人在旁边再收拾一间出来。”

谢叔说干就走,话还没说完,人就转头去了,看着像是青年人。

“不必了。”晏栖淡淡的说:“一间就够了,不用废那个功夫,打扫一下堂厅,看好茶,等下有客来。”

晏栖:“后山有一个天然温泉,我带你去泡?”

陆骞默默看了他一眼,思索再三,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斩钉截铁的吐出两字:“你先。”

看样子晏栖颇为可惜,但他很快振奋道:“我先去了。”

陆骞:“你请了……寒笙?”

晏栖点点头:“是寒笙们,你之前说的事,我们商议一下。”

陆骞立刻点头,他之前说的,只有科举的事了。

在陆府出事前一月的科举制的开始制定,到陆府出事前一夜的科举制的制定。

新的东西,惹了这么多人红眼,但是哪怕大河倒流,新的东西也会滚滚往前,这些是阻挡不住他们的脚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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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如寄人间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