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才开口的臣子冷冷开口:“大皇子,你的奴婢为何持剑闯殿?”
晏铭阴侧侧的看了那个人一眼。
那人道:“究竟是为何?”
晏铭:“本皇子初闻噩耗,想派婢女相助金吾卫追凶,岂知被三弟误会了。”
晏羽震惊道:“抱歉抱歉,我不知现在可以派人来助金吾卫了,我还以为此人与方才贼子是一块的,大皇兄,恕罪。”
晏铭咬着牙看着他,额头青筋暴跳。
这时晏羽道:“父皇有话说。”
众人望去,果见皇帝抖着嘴,像是要说什么。
那大臣立刻道:“陛下,您要传位何人?陛下放心,我们会辅佐好新君的。”
皇帝颤抖的抬起手,手在大殿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大皇子身上。
他喉咙沙哑,费力出声;“大皇子……”
大皇子一派官员一喜。
皆膝行往前。
他们没注意到跪在前面的晏羽低下了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晏铭垂着头,余光正好瞥到那抹弧度。
他心神不宁的紧掐掌心。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是为了传位给他,程昱怎么可能暴露,而晏羽怎么可能暴露自己?
这时只听皇帝费力的说出剩余的话。
皇帝的眼珠子暴起,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为子不仁不孝,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晏铭闭了闭眼睛。
他看向晏羽:“传位于……”
晏铭猛地睁开眼睛,眼底一道精光闪过。
一黑衣人从天而降,他手上的刀随着他的降下而落下。
皇帝的脑袋被他竖切成两半。
一时间鲜血迸溅,黄白红三色混合从他脑中流出,鲜血很快洇满了整个床榻、。
跪在最前排的大臣只觉脸上一热,他僵硬伸手一抹脸,只见染着指间上鲜红的血。
他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晏羽面无表情的一抹脸上的血,把血放在嘴里,舔了干净。
“啊!”
不知谁慌张大叫,殿内瞬时间乱成一团,众人纷纷起身往殿外跑。
而那刺客就紧一刀捅出,往离他最近之人身上狠狠插了一刀。
慌乱中有人大喊:“陛下!”
“到底是哪个皇子继位?!”
“是三……”
那刺客一刀刺向他的喉咙,削铁如泥的刀从他喉间骨骼划过,头颅瞬间咕噜掉落在地,甚至往地上滚了一圈。
在门口等候侍卫在声音响起瞬间冲入殿内,但殿内人乱成一团,众人皆推搡,挤压着,金吾卫逆战人潮,艰难挤进人堆里,却只看见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睁的大大的皇帝。
他的两只眼睛各分了家。
那个黑衣人迅速被涌入殿内的金吾卫抓住,但在金吾卫抓住他的前一秒,他一咬牙臼,整个人就往地一倒了。
晏羽迅速退到金吾卫身后,有大臣立刻喊道:“大皇子意图谋反,理应三皇子继位!”
晏铭:“父皇弥留之际,受奸人蛊惑,说错了话,怎么,你们当了真?”
“可是陛下确实说了大皇子当诛。”
晏羽声音轻柔,他手里还拿着帕子擦脸:“来人,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金吾卫立刻蜂拥而上。
晏铭不可置信的看着领着金吾卫的人。
晏铭:“中侍郎,你这么做,不怕父皇寒了心吗?”
中侍郎:“我听君令,怎么会让陛下寒心?”
说完后,中侍郎一摆手:“押下去。”
身后两个侍卫押着晏铭转身,在晏铭与中侍郎错身的瞬间:“他既厌我,我怎又忠他?”
晏铭瞬间抬首,却见身后的中侍郎面色冰冷,嘴唇未动。
晏羽在他走后瞬间跪于塌前,悲怮痛哭起来。
晏铭还未走远,他听着身后传来的痛哭声音,顿了顿脚步。
旁边的金吾卫不觉催促道:“大皇子,走吧。”
晏铭哈哈大笑起来:“那狗皇帝,我从来没与他同气连枝,但他却因旁人一句话便怀疑我,甚至要置我于死地,我不甘心!”
他全然忘了他给皇帝下药,吧皇帝囚禁大殿中的事,他只想到了自己多年的谋划,在这一刻就此烟消云散了。
他只记得自己的苦痛。
晏羽哭的悲伤至极,身后大臣也跟着他哭了起来,远处钟声震震,一声响过一声,足足敲了十二下,这十二下的声音从皇宫响起,从皇宫开始传到皇城每个角落。
街道上行人听到钟声,有些人任就脚步不停,他们想着今天耕地的活还没做完。
有些人停住脚步,却只是奇异钟声的作用。
雨丝从云层落下,整个京都被笼罩在雨里,京都的屋舍都静静立于雨中,看着路上形色匆匆的人们。
晏羽停住了哭声,慢慢站了起来。
他面对着大臣,他的脸上还是那么的苍白,但是眼神中却带着诡异的欣喜:“钦天监何在?”
钦天监的官员立马膝行至前:“臣在。”
晏羽:“推衍今日时辰,看何时登基。”
“不可啊,三殿下!现已近晚,登基不祥啊!”
晏羽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晏羽千算万算,却没聊到钦天监的人却是这么一个愣头青,他试着和颜悦色:“我顺应天命,如何不祥?”
钦天监并不是愣头青,能混到他这个地位的,察言观色在对症拍马那是必然,可是今日实在不能登位。
钦天监:“夜晚荧惑主位,大伤祥和,实在不祥。”
“那明日呢?”
“明日申时,紫薇星升,天赐良机。”
晏羽仔细想想,微微笑起,他这堪称和颜悦色:“如此甚好。那便还是泰山叩问吧,今夜诸臣就留于此地吧,今日外面乱的很。”
众人心知肚明他是为了控制众人,但事已成定局,总不能只是为这些小事而得罪新君吧,于是众人纷纷称是。
夜已深了,看守牢门的士卒昏昏欲睡。
晏铭坐在天牢地上,地面阴冷潮湿,他手被冻的发抖,他的脚旁还有几只老鼠不停的吱吱喊叫,见他没有分毫反应,竟得寸进尺的爬到了他的手上,它刚张嘴一咬,却被人狠狠一甩,在那一刻,血浆迸溅。
这时牢门被人轻轻敲响,晏铭寻声望去。
那人以撇脚的大燕话道:“大皇子殿下,我们之前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
晏铭缓缓的站起,透过牢门缝隙,他看到看守牢门的六人已经倒在桌上,不知死活。
而夜间一直来来往往脚步声巨大的士卒此时跟死了一样寂静无声。
晏铭看着此人鹰鼻深目:“本皇子,答应你。”
第二天申时。
日头正盛。
晏羽早早带着百官守在金銮殿前,等到时辰一到,便带着百官浩浩荡荡的从殿前出发。
官员们长长坠在晏羽后面,有些精神恍惚的想。
昨日他们也是这样站在金銮殿下的,他们中也有人少了,但变化最鲜明的还是最顶上的人换了。
也不知为何,今日的晏羽看上去莫名有些焦躁。
正在这时,整个队伍一顿,本来低着头只顾往前走的百官们下意识抬头。
一队士兵手持雪亮刀剑,正挡在他们身前,而金吾卫见此也纷纷抽刀相向。
仿佛有一根无形发弦拉在众人之间,那根弦随着对峙的时间点滴过去,越绷越紧。
就在那弦要断时,一人从队伍后走了出来。
这些士兵散开容身后人走过,粗看之下竟然有五万之众。
要知道金吾卫才三万人。
百官的心在这一刻高高提起。
一人骑着马,自后缓缓往前,到前后他一勒马绳,众人定睛一看,此人一身紫色劲装,眉缝紧压,眼神阴鸷,不是那昨日被关入大牢的大皇子是谁?
晏羽温和一笑:“皇兄,倒是我小瞧你了。”
晏铭朗声笑道,他的一双鹰目恶狠狠的盯着晏羽……身旁的内宦:“是我高看你了。”
晏羽还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说话,道:“那也没有。”
程昱死死低着的头在这一刻抬起,他竟然冲晏铭一笑。
晏铭瞬间气血上涌,死死握住缰绳的手差点一扯。
正在这时,金吾卫尽数一动,竟是收拢起来,他们把百官包围在里。
晏羽一直维持的面具瞬间崩裂,他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中侍郎没有理会他平静答道:“我的职责是忠君之事。”
言下之意是,你们都不是君。
晏羽温和道:“好吧。”
他好像认命了,又恢复了一开始温润的模样。
晏铭笑了起来,道:“早知道这样,就好了啊。”
晏羽看着他笑,却摇了摇头,他轻轻拍了两下掌心。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数不清的羽箭从四面八方往晏铭身后飞射。
士兵们措不及防,被一箭穿心。
晏铭一剑砍落射来的箭矢。
他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势在必得道:“你身体虚弱,母族无权无势,就算有兵,又能养得起多少呢?”
晏羽笑眯眯的:“不多不多,应该刚刚好对付你了。”
晏铭嗤笑:“笑话。”
身后的士兵只乱了一阵脚,很快就反应过来,长期的训练使他们轻松把箭矢打落。
晏铭笑道:“还有吗?”
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大概七八千人排成一线,从不远处冲来,滚滚尘土在他们马蹄下飞扬。
宛若一只出鞘利剑逐渐逼近。
晏铭随着他们的逼近瞳孔骤缩。
他们竟每人手提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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