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鱼看着陡然变化的双手苦笑。
她竟然变成了沈扶摇。
比她先进去的沈灵懿是沈扶摇的后辈,雍青居然将“沈扶摇”的位置留给她。
她站在街道正中央,像等待戏幕开场的旦角。
没过多久,“沈扶摇”自己行动起来,带着存于她潜意识中的她往前走。
戏真正开场。
她御扶摇,行去雍城皇宫的方向,剑在青霄,听到下首的呼喊:“雍青,奴隶就是奴隶,就算活着从易国爬回来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活不出个人样,活该被本宫欺负!”
林池鱼停滞在上空,她跟随“沈扶摇”的视线朝下眺望,见到被几个女子围着欺负的主人公——
她应该就是雍青,在荒废的庭院前,寂寥无人的宫道上,教养她的嬷嬷婢子被为首女子带来的宫人压在墙根,反抗不得。
她被那气焰嚣张的女子猛踢了两脚,不敢还手,一声不吭地缩着头,眼里却盛满倔强。
最终受不住似的,她抬头,望向拳打脚踢的女子,眸含讽笑:
“雍月,你以为你便是宝贝疙瘩心上明珠了吗?雍国如今山摧便倒,若再失城,下一个卖出去的便是你。”
“你!给本宫狠狠教训她这张嘴!”
不知缘何,女子动了恻隐之心,生生折了行进的方向,往宫闱落去。
林池鱼大呼一声糟糕,因为她竟然抵挡不住被催眠睡去,意识逐渐浅薄。她慌乱看向周身,可哪还有故渊的身影。
最后一抹余光落在宫墙之间那道单薄的身影,最终也被“沈扶摇”吞没……
沈扶摇扬手握住那要挥手下手掌罚女子的腕。
“谁如此大胆,竟敢……”
女子僵硬地转头,看到一双冰眸。青黑不分的灵息绕在她指尖,灼烧着女子白皙娇嫩的腕,让她痛叫起来。
她收了溢散而出的灵息,松开女子的腕,斜眼冷睃,“滚。”
女子害怕,又有点不甘心,涕泗横流地召着婢子搀着她回去寻太医,一边恶狠狠地放着冷话:“雍青!你竟然跟妖道有联系,我这就禀告父皇,治你死罪。”
“沈扶摇”根本不在乎,凤眸未转,落到眼前被打得看不清样貌的女子,“你叫雍青?”
这神态这语气都不对。
附在“沈扶摇”眼尾红痣的故渊冷冷唤道,“林池鱼!”
没有人回答他。
仿佛他的声音远在千里之外,对着无尽深渊,落不到实处。
故渊拧眉,挥手凝息,同方才一样即召即灭。
他抬眸,对上一双幽深的眸。
耳边如报幕似的响起一段文字,强硬塞入他的脑海:
【她周身气度桀骜,长眉入鬓,凤眸清冷,红唇浅薄,精致的脸庞宛如刀锋,凌厉冷傲,不似远州红尘凡人,像庙宇内供奉的神女,不染世俗色。】
接着恍若错觉般,那双眸装满局促,“嗯。”
他听见林池鱼说:“我看到了你的命,日后由我教你君王之道。”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像拜神女的虔徒。
千日忠诚,换得神女一顾。
她颤抖地抖动着双肩,在神女的注目下虔诚跪拜,闭上双眼,“雍青,愿意。”
接受神女的哺育。
林池鱼捏着她细弱的手腕,将她拽起,“先养伤。”
这是故渊从未有过的待遇。
纵然知道这里是雍青的笼,映射的是沈扶摇和她的过去,他还是抑制不住地面色发冷。
“林池鱼,醒醒,不要被雍青蛊惑。”
没有人理他,只有红着脸的姑娘温声应下神女的关心,被她护送至寂冷的宫廷。
“林池鱼,修为还回去了,难道意志也还回去了吗!”
宫廷沿着倒檐爬着盛势的凌霄花,“沈扶摇”轻眨了眨睫,脑子一晕,跨越门槛的脚慢下来,落地眼前又恢复清明。
凌霄花在空中悠悠颤着枝头,瞬间全部零落。
故渊脸上浮起淡淡嘲讽:“呵,发现这么快啊。”
下一息,他连话都不能说。
一片赤红中裹缠过来无数红线,迅速打结,像黏腻的触手一溜圈将他从头到尾包裹得严严实实,像密不透风的蚕茧。
这些林池鱼依然毫无知觉,她在好好扮演“沈扶摇”,做她该做的,去成衣铺购置一件斗篷,又于皇都之外买了一处宅子,在雍城安顿下来。
-
雍月说到做到,雍国国君果真来找雍青问审,林池鱼按下雍青突起的肩,“我来。”
幕篱之后的女子神色难辨,显得她的声音更冷。
雕龙殿上,坐着神态疲惫满面沧桑的君主,他的身后是整个摇摇欲坠的王朝。
立在堂下的女子,脊背并无依靠,却如云中柱,比他挺直颀长。
君主浑浊的双眸中露出几分恐惧。
“青拜见父皇。”雍青始终没有抬头。
【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自她生来,她只零星见过几面。
出生之时,送去做质子时,接引回国之时,和今日跪拜之时。
面面可算,神情可辨。
唯今日的恐惧神色,让她觉着,他这人真实几分。】
“青儿,月儿所言可为属实?”
他迫着自己端坐于龙椅之上,故作威严姿态,直视下首最好拿捏的雍青。
雍青只想笑。
【亲爱的父皇,您明明己然知晓此事的全部经过,如今为何不敢直接行使您的权力将我判罚,而迂回再问我一次,您究竟,在害怕什么。】
她没答,立在她身边的林池鱼先行开口,她的声音冷傲,恍若身前居于高位之人亦是蝼蚁。
“雍帝,雍国气数将尽,但,我能救你的命。”
“我同你做一个交易。我看中了雍青的命。我保你的雍城延续,你把雍青的命,给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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