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陆宝胜已是深夜。
到家门口时,李燃正好撞上倒在门口,喝得烂醉的舅舅。
他最近一直应酬,起码半年没有清醒着回来过。
按理说工作强度这么高,生活水平就算不往上走,起码不会后退才是。
可他先是把车卖了,紧接着把刚付了首付的房子转掉了,然后把儿子送回了乡下。
到今天,手上的表也不见了。
李燃其实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舅舅应该是失业了。
否则他不会总是在午夜梦回时,哭着说:
我不是个好儿子,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爸爸。
舅妈也不会主动申请把白班变成工资更高的夜班。
可她连白天放假都不敢休息,还要偷偷躲出去当服务员赚外快。
那时候的李燃全都看在了眼里,却什么也不去做。
只是天天捧着一本翻烂了的本子,然后疯狂锻炼身体。
他活着只为了复仇。
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能活着。
好在李燃又活了一次,他不会再去做偏执的疯子了。
至少,他会留下一部分耐心和时间去给舅舅和舅妈。
“舅舅,”他扛起牛阳林的胳膊,架着他进了房间:
“外边儿冷,咱进屋吧。”
牛阳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瓶插着吸管的牛奶,靠着仅存的清醒意识递了出去:
“老板给我的,我喝了一口,给你带回来了。”
李燃接过牛奶,转手放在了桌上。他去了厕所,拿来铁盆:
“舅,我给你接点热水,泡个脚你好睡觉。”
牛阳林哼哼笑了两声。
真是喝醉了,李燃都会给我端洗脚水了。
他砸吧两下嘴,靠着椅背,身子一歪,立马就响起了呼噜声。
李燃端着水站在门口,看着牛阳林鼻子上摔断了腿、用白胶带缠着的眼镜,心不由得缩了一下。
他打湿毛巾,把牛阳林残留在嘴角的污垢擦去,然后脱掉他的鞋,摆正他的身体,让他平躺在沙发上。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开着门,这样客厅的动静能听得很清楚。
今晚舅妈不回来,他必须得留点心眼。
李燃躺在床上,不由得想起今晚发生的事。
那个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气,却在家当着女儿的面出卖自己的女人,
在他心底留下了一阵挥之不去的无力感。
至于陆宝胜,他掘奶奶坟墓,气死爷爷,怂恿儿子陆栋欺负妹妹,还占了自家的耕地,倒是死有余辜不足挂齿。
可那个女孩……
思语思语,莫非是高一转来班级读了一个月,寒假后就凭空消失了的谢思语?
她好像是从慢班转来快班的,成绩很好,突然辍学消失——
之前李燃没想过原因,他根本不在乎。
他甚至都没抬眼看过谢思语几面,只是有几次睡觉枕麻了胳膊,翻身时不小心听到雷州在夸她。
现在想想,原因应该很简单。
肯定是她妈妈踩缝纫机去了,家里没人供,只能辍学。
李燃不愿搅和他人命运,可想到替卖玩具的老爷子出了口恶气,就遇到了仇人陆宝胜,藏在潜意识里的赌徒心理难免叫他动摇。
万一这次真是带着系统重生的呢?
只要助人为乐就能手刃仇人,这岂不快哉?
李燃躺了下去,把被子往上拉。
如果真是那个谢思语,这几天应该就要转来了,他心想,到时候伺机而动吧,能帮则帮。
次日一早,李燃在家门口被人堵了。
男人从豪车里下来,脸上挂着笑,感觉不到丝毫恶意:
“我家少爷受了伤,他叫我来问你,放学能不能去家里给他补习。”
少爷?受伤?补习?
李燃短暂思考,反问对方:“宋喻马伤得严重吗?”
男人叹气:“受了惊吓,老板说至少得在家调养半个月。”
不是,大老爷们受了点惊,不至于吧?
李燃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都是命。
有人小学毕业,整日挥霍钱财不着家,家里大人觉得他辛苦。
有人寒窗苦读几十年,起早贪黑,家里嫌他赚的不够多。
他苦笑着转身离开:
“你每天下午来学校一趟,我把题目和详解写仔细点,你拿回去就行。”
男人往前追:“同学,我送你去学校。”
李燃跑了起来,眨眼功夫就没了影。
谁要你送啊?
我家里有自行车故意没骑,就是不想浪费这宝贵的三公里。
坐了你的车,这运动量你给我补?
李燃来到校门口时,早读的铃声刚刚响起。
从这里跑到班级只需要28秒,而早读铃声持续40秒。
学校还倒欠他12秒。
雷州看着李燃从身前跑过,立马叫保安关上推拉门,把还没进去的学生全都拦在了外面。
他咬掉笔盖,打开本子走上前:“都是哪个班的,报上名来。”
有个第一次迟到,不明所以的学生反问雷州:
“老师,刚有个同学进去了,他也迟到了,你为啥不把他留住?”
雷州抬头,眼镜片折射过一道精光:
“他是李燃,百米跑十秒,坐到座位上铃声都还没结束,你行吗?”
学生被问住了。
教室在学校的最后面,还在十七层,就是拿个弹弓把自己弹出去,等进了班级也得迟到。
他把手举起来:“高一八班,郑良才。”
“叮铃铃——”
李燃抓住门框刹住车,调整好呼吸,泰然自若的进去了。
教室很安静,大家脸上都有困意,好些个撑着脸都已经在摇摆了。
不过这实在没办法,一中七点就开始早读。
他刚坐下,班长苏柔站了起来:
“早读开始了,同学们,拿着书站起来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