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等叶霖霖整理好心情回来时，发现原离已经攥着手机睡着了。
她一直是个精力不太充足的女孩。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练习，实在是累坏了。
想到这里，叶霖霖笑着帮她把被子盖好，又拉上床帘。
今夜是个平安夜。
——
一公结束后，所有练习生都能喘口气，得到一段宽松的休息时间。
人气高的去拍商务，没商务的就无所事事等日子。
原离就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她用这段时间和相熟的人都做了告别，万一自己没能留下，这就是最后的告别了。
在这种悲伤气氛的渲染下，第一次顺位排名如期到来了。
“原离！”
孟之遥赶着点来到宿舍，准备和原离一起去演播室。可当她兴冲冲推开门，迎面撞来个大花脸，把她吓了一跳。
揪住这个人瞅了半天，孟之遥才认出来这是成珊。她皱着眉，戳了一下对方要掉不掉的假睫毛：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成珊“哇”一声哭出来：“呜哇哇……我舍不得你们！”
说着，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孟之遥身上，又被按住脸嫌弃推开。
原离从床帘后面探出个脑袋，见到孟之遥很高兴地挥挥手：“遥遥？先等我一会儿好吗，我还没换衣服。”
孟之遥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大步走进原离的床边，却失望地发现原离说是没换好衣服，其实只差袜子没穿。
她拖着腮，边看原离穿袜子边说：“一公这段时间我都没空找你，还是主题曲那会儿好。”
原离抬头浅笑了一下：“是啊，那会儿虽然很累，可是所有人都向着同样的方向努力，确实……是很美好的回忆。”
“二公可千万要让我们分到一个舞台。”
“我还不一定能留下来呢。”
孟之遥听了这话蹙起眉，俏丽的脸皱成一团：“你肯定可以的，别说丧气话。”
原离不置可否，蹬上鞋子站起身，对着镜子转了个身，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走吧！”
几人一起来到演播室，原离望着对面仅有的五十个椅子，哪怕有所准备，心里也忍不住一阵酸涩。
随着练习生们依次落座，空荡的演播大厅渐渐喧闹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初舞台的时候。
今天主持的依旧是宁泽禹。他看上去也有些悲伤，毕竟同样是选秀出道的爱豆，面对这样的场景更能感同身受。
“各位练习生，欢迎来到[寻找你]的第一次顺位排名现场。”
宁泽禹面对镜头微笑，练习生们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除了他的声音再没别的动静。
“在公布最终的排名之前，先要揭晓的是第一次公演舞台获胜组的最终得分。”
“得票最高的个人练习生，将获得八万的梦想值，她的组员将获得额外三万梦想值。”
“总票数排名最高的队伍，每名成员将额外获得五万梦想值。”
宁泽禹话音落下，在练习生中间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五万。对排名靠前的人肯可能算不了什么，可对中游的练习生来说，或许就是改变命运的加分。
原离也没想到加分居然有这么多。她正回忆一公的舞台，想着谁能拿到这个加分，听到孟之遥小声说：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输过，让倪月言拿到这个加分吧。”
原离忍不住揉了揉她蓬松的脑袋。
另一边的叶霖霖也压低了声音：“你表现很出彩的，肯定没问题的。”
原离听了哭笑不得。
[CARE]组的其她人听了，可要哭出声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天平，很快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公的七个舞台，目前排名最高的是[CARE]。
屏幕上最先出现的是[点灯之路]，C位的练习生获得了112票。
礼貌的掌声响起，这个票数出现也意味着这一组肯定是拿不到加分了。
紧接着居然就是[眼泪]组，倪月言得到了191的高票数，引来了一阵惊叹。
李恩俪更是高兴地蹦起来，隔老远都能看到她兴奋的后脑勺。
大屏幕上接连出现新的数据：[玫瑰战争]组金善琳166票。
[月亮星座]组林笑笑：154票。
[雨天娃娃]组段影：145票。
当孟之遥的名字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原离清晰感觉到身边的人僵硬了一瞬，随着158的数字出现，又放松下来。
“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庆幸过……”孟之遥咕哝着，可还没放松几秒，[人偶]的票数出来了。
山瑚：219票。
结果揭晓：[CARE]A组总分排名第一，每名成员得到五万加分。
山瑚个人得分最高，得到八万加分，[人偶]A组所有组员得到三万加分。
原离微笑着鼓掌，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孟之遥，她才不情不愿拍了几下手。
这个结果并不让人意外，总体来说肯定是[CARE]的舞台效果最好，可正是因为出彩的人太多，分票也比其它组严重。
[人偶]组的表现可以说是卡着及格线，山瑚在其中表现格外突出，说恶趣味点，得到这个票数可以说是她个人和组员的共同努力。
地狱的地方在于，[人偶]组的其她成员人气不高，就算有加分，能不能让她们挤进中游都难说。
这样的结果令大家陷入了沉默。可宁泽禹继续坚定推进进度，开始宣布得到加分后，所有练习生的最终排名。
最先公布的是二十名到四十五名，从排名靠后的开始公布。原离竖起了耳朵，直到三十五名都没叫她，也就松下了气。
前三十五肯定是没戏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到相熟的名字就站起身祝福，不太熟的就礼貌鼓掌。
孔榆、张心羽、赵椿宜就在二十到三十五的名单中。
孔榆握着话筒，缓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将话筒拿至嘴边，说了一大通的感谢话。
原离听着，垂下眼对孟之遥说：
“她值得。”
孟之遥真是奇了，她明明记得孔榆看原离不爽的，又是那么个臭脾气，［眼泪］组练习的时候居然没起矛盾吗？
她正想着之后一定要问出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孔榆看向她的方向，开口道：
“感谢[眼泪]组的朋友。”
朋友？
什么时候就处成朋友了？孟之遥满头的问号。
“原离。”
孔榆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说：“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逃避，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因为你发现了我。
孔榆放下话筒，对着过去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走向属于她的位置。
原离出神地看着她的背影，半响没说话，还是叶霖霖拉着她坐下。
紧接着公布第十名到十九名。这个位置的练习生多多少少都有点实力。
孟之遥在第十名。
听到这个名字，原离先是一愣。
她还以为孟之遥一定会在出道位。不过被叫到的本人情绪倒是很稳定，扑过来和原离拥抱了一下后就走向台上。
孟之遥的感言很短，礼貌得体感谢了一波后，潇洒地走向了第十名的椅子。
接下来要公布的就是最受瞩目的前九名。
叶霖霖担忧地握住原离的手。原离知道她不是在忧心自己的排名，而是在担心她，于是展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第九名——李星。”
孟天娱乐的又一名成员，目前除林笑笑外排名最高的。
“第八名——叶霖霖。”
原离兴奋地抱住叶霖霖。
“你做到了！”
叶霖霖感受着原离身上的体温，依恋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几秒后才松开这个拥抱，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向台前。
能在黑料纷飞的状况下得到这个排名，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叶霖霖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她还能继续自己的梦想，公司和原离才是付出最多努力的。
不过她最感谢的，还是这种情况下还愿意支持她，相信她的观众们。
叶霖霖说着感言时眼圈红了又红，不住地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连带着台下不少练习生也红了眼眶。
原离真心送了一口气。第八名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只要还在出道位，就一切皆有可能。
接着继续公布剩下的名单。
“第七名——阮情。”
“第六名——唐嘉禾。”
“第五名——鹿晓。”
“第四名——林笑笑。”
“第三名——倪月言。”
宁泽禹话音落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倪月言优雅起身，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走向前方。
原离稳稳坐在椅子上鼓掌，听到这个排名意外挑眉。
她还以为倪月言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呢。
倪月言自己有实力，公司愿意捧，再加上一公舞台的出圈造型，进入前三太理所当然。
难道是因为外部声讨皇族的声音太大，让她退缩了？
原离摇摇头，定神去听接下来的排名。
她是第三名，那第一第二必然是金善琳和山瑚了。
倪月言也先是说了一圈官话，又感谢了一波粉丝，接着停顿了几秒，找到了人群中的原离。
两人对上视线，原离心狠狠一跳，总觉得倪月言在想什么坏主意。
只见她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双手紧握住话筒：
“谢谢你找到了我。”
倪月言说着，眼睛盯着摄影机，原离却有种她在透过镜头看着自己的感觉。
“请你之后，也继续用你宝石般的双眼注视着我。”
“就像我看你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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