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同桌没能从他口中套到实话。
很快，苏楚楚父母捐楼，设立奖学金的事情在全校传开，再加上苏楚楚穿戴的首饰肉眼可见变得富贵，引起了很大的讨论。
“你听说了没有，苏楚楚家里竟然很有钱！”
“更爱了。”
“滚一边儿去……你们说，宋思雨之前那伙人为什么要造谣苏楚楚嫌贫爱富，为了钱谈恋爱？”
“这你还不知道，他兄弟喜欢苏楚楚，为了撬墙角，故意骗宋思雨那个傻子。”
“我草，这么劲爆？”
“何止啊，宋思雨刚和苏楚楚分手，他兄弟，就那个南啸天立马向苏楚楚告白了，这得多迫不及待，丝毫不顾及兄弟情谊。”
……
事情纷纷扬扬闹了一阵，没过多久，整个校园的气氛逐渐变得压抑，因为上京联考马上到来，高考近在咫尺。
谁也不敢拿高考开玩笑，老师们每天耳提面命，让众人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众人行走间步履匆匆，少有笑容。
很多人每天几乎有十二个小时在教室里学习。
每一次模考都是对学生们知识和心理的双重考验。
临近过年，学校组织了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没有参加期末考试，并不关心。
“牛啊学神。”秦湛同桌看着高居榜首的秦湛，不由得朝他竖起大拇指，语气里满是调侃和敬畏，“生病住院半个月，回来还能考年级第一，简直是神仙。”
周围相熟的朋友说说笑笑，打趣着秦湛。
而秦湛仍旧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面对众人善意的起哄和调侃，摆了摆手，没说话，态度相当坦然。
“诶！”秦湛同桌拐了拐秦湛，挤眉弄眼看着期期艾艾凑过来的女同学，收着声音，“是不是找你的？”
女同学拿着一封粉色情书，目光若有似无地从秦湛身上扫过，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跺了跺脚，坚定地走了过来。
“秦湛同学！”
女同学过大的声音将秦湛几人吓了一跳。
她红脸，闭眼，弯腰将情书递到秦湛面前：“我……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瞬间，秦湛身边的朋友们跑得一干二净，看成绩表的众人不约而同地让出空地，将中心位置留给了秦湛和女同学。
情书在半空中抖动，看得出来女同学很紧张。
秦湛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情书，长久沉默。
他站直了身子，褪去了懒散无所谓的模样，神色认真，很郑重很正式地开口说了很长一段话：“谢谢你的喜欢，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你肯定是经过踌躇和犹豫，选择了勇敢表达自己的好感，这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你很好，我也很好，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女同学起身，泪眼汪汪地将情书甩在秦湛身上，恼羞成怒道：“不喜欢就不喜欢，说这么多干什么！”
秦湛同桌见势不妙，和几位朋友在人群中浑水摸鱼。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就是，这有什么好看的，这几年告白场景没看够啊。”
“诶！还看不看成绩了？不看赶紧给后面的人让位置。”
看热闹的同学们逐渐散去。
秦湛目送女同学离去，松了口气。他看见同桌贱兮兮凑过来，率先开口：“我说你怎么这么八卦，还是不是好兄弟？”
“不是，我还没说话呢。”秦湛同桌为自己叫屈。
秦湛瞥了眼，打了个哈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回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其实我想问，什么叫你能理解她的感受……”秦湛同桌摸着下巴，咂摸着这句话，“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平时看起来不聪明，偶尔还挺敏锐。”秦湛没有正面回答同桌的问题，不动声色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高三上半学期期末考试，秦湛牢牢守住了年级第一，赵玉柔排二十，而秦湛同桌排三十，苏楚楚排名不高，也到了两百的位置，令人惊讶的是苏小七排名倒数。
秦湛几人嘻嘻哈哈回到教室，瞄到苏楚楚的身影后，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怕惊扰到她。
苏楚楚回头，见到秦湛，眼前一亮，捧着卷子，跑到秦湛身边：“学神，救命啊，这道题我不会，可以给我讲讲吗？拜托拜托！”
秦湛注意到苏楚楚换了发型和首饰。她少有地将头发盘起来，露出好看的肩颈线条，白嫩的耳垂让人想伸手捏一捏。
成套深绿色闪着柔润光泽的翡翠首饰带在她身上，不仅没有压人，反而更加衬托她身上出尘的气质。
她站在几人面前，可爱地扁着嘴，双手捧着卷子，衣袖垂落时露出翡翠手镯，打眼一看，白绿相间，少女的手腕仿佛上好的白玉，光滑细腻。
没等秦湛说话，秦湛同桌压着他的头，万分不情愿地开口：“讲！你快给楚楚讲！”
“对！”
“你别让楚楚久等，赶紧给她讲！”
秦湛甩开同桌的手，万般无奈：“我又没说不讲，你们急什么？”
其余的人没秦湛这样的勇气，刚才开口说话的冲动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苏楚楚惊人的美貌下，谁都不说话了。
秦湛给苏楚楚讲完题，看着苏楚楚的侧颜出了神。
苏楚楚朝秦湛道了谢，起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这会儿赵玉柔从秦湛身边路过，一屁股坐到苏楚楚身边，嘀嘀咕咕和苏楚楚说着话，不时还看两眼秦湛。
秦湛同桌小声说：“她们两个是不是在看你？”
正埋头看书的秦湛被说得一愣，抬头便对上了苏楚楚回头看过来的视线，眼见苏楚楚抿唇神色不虞地移开视线。
本来好好看书的他开始坐立难安，皱眉，没说话。
放学时，班主任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放了寒假，要好好完成作业，不要野了心，回来马上就要面对第一次联考……”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一片欢呼声，班主任笑着摆手，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班主任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时，教室里又响起一片欢呼声。
众人面上难掩高兴与激动，胡乱将东西塞进书包，呼朋唤友三三两两畅想着假期的安排。不过几分钟，已经有人拎着书包冲出了教室。
苏楚楚收拾好东西，从秦湛身边路过时听到他们说的话。
“寒假准备怎么度过？”
秦湛同桌打开那人的手，不耐烦道：“回家各找各妈，你离我远点儿……诶，秦湛，你等等我……”
“我说你老和他玩干什么，他一个没爹妈的人，性子这么孤僻，难怪没家人。”那人揉了揉被打开的手，嗤笑。
苏楚楚立刻停下脚步，盯着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大声说道：“谁说秦湛没家人，我就是他的家人！”
本来准备动手的秦湛同桌在苏楚楚开口后，安静如鸡。
秦湛靠在门框上，单肩背着书包，对难听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却在听到苏楚楚的话后，像是面对让人心甘情愿踏入的甜蜜陷阱，好半天才敢转身，看向宛若神明的少女。
“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没有礼貌。”苏楚楚毫不退缩，“作为秦湛的家人，请你向秦湛道歉！”
那人根本不敢和苏楚楚对视，心虚之下，支支吾吾不肯说话，好半响才在苏楚楚清凌凌的目光下向秦湛道了歉，然后羞愧地落荒而逃。
苏楚楚转身看向秦湛，笑时眉眼弯弯，春暖花开：“秦湛，他给你道歉了。”
秦湛能听到胸腔里心脏在剧烈跳动，但是他动不了身体，连手指头都不听使唤。
此时此刻天地万物化为须有，他的眼里心里装满了苏楚楚。
和他一样傻站在原地，还有他的同桌，傻呵呵咧起嘴角，露着大白牙。
旁边赵玉柔同样被闪了一瞬，最先回神，对两个男生的傻样嗤之以鼻，假咳了两声。
她见两人没有反应，无奈对苏楚楚说：“楚楚，天都黑了，我们该走了。”
秦湛同桌下意识说：“我们也走……秦湛，我们也走。”
最后一个回神的秦湛猛地撇开头，看都没看，跟上了同桌的脚步。结果两人撞到一起，堵住了门口。
跟在两人身后苏楚楚和赵玉柔忍俊不禁。
秦湛同桌脚步飞快，不忘和秦湛感慨：“楚楚不光长得好看，人也这么好，嘿嘿嘿嘿……”
心脏仍旧在乱跳的秦湛含糊应了声。
“秦湛！”
秦湛立马停下脚步，转身之后用校服擦了擦手心里的汗。风吹过时，从他的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冰凉。
他伸手抹掉了脖颈上的汗水。
苏楚楚避开他的目光，看着被灯光照亮的银灰色水泥地面，非常小声地说：“你和我讲的那道题，我还是不会，你能不能再和我讲一遍？”
秦湛和苏楚楚两人走在前面。秦湛将手背在身后握成拳，又给苏楚楚讲了一遍题目。
讲完题后，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四人走到广场上，苏楚楚又喊了一声秦湛，见到他的目光看过来，立马避开，转动着手镯，强装不在意地问：“我听说，有人和你告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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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校园白月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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