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烈的太阳光照射下,整个皇宫金碧辉煌。而苏楚楚所在的宫殿却常年见不到阳光,少有人踏足,被宫里人戏称为冷宫。
宫殿阴暗潮湿,寝房中只能听到微弱的哭泣声。
娇弱的侍女跪在床前,以泪洗面:“小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怎么同大少爷交待啊,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醒来的苏楚楚感觉自己躺在床上,犹如一张薄纸贴在床上,小腹向下凹陷,饥肠辘辘,饿得心慌。
再加上侍女的鬼哭狼嚎,她感觉头晕目眩,根本没有力气从床上起身,只能气若游丝地说:“别哭了……”
“小姐!小姐,你醒了?!”跪在地上的侍女耳朵很灵敏,几乎在苏楚楚开口时就注意到了她的状况。
她连滚带爬地起身,奔到床边,眼眶蓄着一汪泪水,鼻尖上也挂着泪珠,惊喜地看着睁开眼睛的苏楚楚。
她连忙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捧着苏楚楚的手趴在床边:“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事?”
“水……”
侍女将苏楚楚扶起身,在她身后垫了几个软枕,飞快倒了杯水,喂进苏楚楚嘴里。
一杯凉水下肚,苏楚楚感觉好了些。
她的头发柔顺地搭在身后,一弯细柳眉惹人怜爱,眼睛黝黑发亮,只可惜脸色不好,嘴唇苍白。
寝衣套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因为她实在是太瘦了。
“找点吃的过来。”苏楚楚气若游丝的说。就连她的声音听上去都是那样娇弱,弱柳扶风。
侍女忙应是,擦干眼泪出了门。
苏楚楚抬手触碰了下额头,发现自己在发热,浑身无力。她将目光放到房间里,这才发现角落里的蜘蛛网,以及空气中若隐若现的发霉味道。
整个寝房空荡荡,少有昂贵的摆件,一点都看不出是太子妃的住所。
值钱的唯有一柄剑,一柄正对着房门的利剑。凡是进门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它。
剑柄镶嵌着宝石,剑身光滑可鉴,闪着凛冽的光芒,剑穗是一个歪歪忸怩的平安扣。
这是她的长兄苏云沐送给她的生辰贺礼,剑穗是他亲手做的,难免有些丑陋。
苏楚楚移开目光,看向门外。
阳光穿过屋檐,堪堪落在门槛上,整个房间不见天日。门外少有人烟,院子看上去疏于搭理,没有多少花草。
只有墙角一株枯萎的葡萄树爬在架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侍女还没有回来。
苏楚楚慢慢起身,套了件外衫,扶着墙,一点点挪着脚步,出了门。
没走多久,她清楚地听到了侍女与人争吵的声音。
“翠竹,拿了东西就想走?”
说话人满是笑意的语气中,含着**裸的挑逗和暗示。他的声音尖细刺耳,乍一听上去有些像戏子的音色。
苏楚楚的侍女翠竹忍着哭腔:“可这是太子妃要的……”
“太子妃?你走出去看看,看看这皇宫里有人认太子妃,谁听说过太子妃?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男声趾高气昂,伴随着其他人哄堂大笑的声音。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翠竹的哭腔更重了。
“不过,你想要吃的也不是不行。”男声话风一转,笑声桀桀,听上去油腻又猥琐。
苏楚楚走过拐角,看到了几人。
走廊上几个太监围住了侍女翠竹,堵住了她的路,不让她走。就算不为别的,几位太监贬低翠竹,对她围追堵截,看她出丑,从中获取快感。
翠竹被逼到走廊柱子前,神色惶惶然不安,手却紧紧拎着食盒,护在怀中,不给太监们抢走食盒的机会。
“这样吧,翠竹,你有几分姿色,在这皇宫里人啊难免感到寂寞,不如你和我好了。”调侃翠竹那人带着兜帽穿着灰色长袍,脸上长满了雀斑。
因为长时间的弯腰,他看上去有点驼背。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周围那些太监轰地又笑开了。
在走廊中,他们的脸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真切的面容,却凭白让人觉得他们面目可憎,每个举动都令人作呕。
“李公公看上你,那是抬举你!”
“翠竹,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啊!”
“得罪了咱家,在这宫里,要你吃不来兜着走!”
他们肆无忌惮地取笑,放肆的举动让翠竹更加窘迫。
李公公摆摆手,装模作样地说:“不要吓到翠竹!”
周围人又是一阵调侃,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苏楚楚的身影。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忙拉了拉旁边人的胳膊,给他打眼色。
几个太监瞬间收敛了态度和动作,礼数周全地同苏楚楚行礼。
“翠竹,过来。”苏楚楚站在拐角处,靠在墙上,神色淡淡。
翠竹应了声,小跑着回到苏楚楚身后,身体向内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苏楚楚看着跪在面前的太监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让他们起身。她从翠竹手里接过餐食,坐在走廊朱红色的长椅上,就着太监们的跪资,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日头渐渐越过走廊,打在太监们背后的光缓慢移动,最终打在几人头顶。
李公公几人早就按捺不住,不停地悄悄捶腿,不过谁也没有勇气起身。他们心里明白,这是太子妃想要给他们立规矩。
在没有得到苏楚楚的允许下,李公公第一个站起来。
他看着苏楚楚,皮笑肉不笑,双腿打着哆嗦:“太子妃,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奴才们先下去了。”
随着他的起身,陆续也有几人起身。
苏楚楚没有回话,只是轻声问旁边的翠竹:“刚才那几人都记下了?”
翠竹双眼发亮,面对苏楚楚的问题,一味地猛点头。
“很好。”苏楚楚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留下来的几人,手搭在扶手上,白皙和朱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起来吧。”
腿都跪麻的几人这才相互搀扶着起身,彼此对视后,谁也不敢先离开,唯唯诺诺站在原地,等着苏楚楚发话。
苏楚楚起身,看都没看他们,转身往回走。
翠竹拎着收拾好的食盒,跟在她身后。
苏楚楚穿过一扇又一扇门,像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皇宫的幽灵,但她挺直的背影又像是一柄锋利的剑,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她坐在木椅上,看着忐忑不安地翠竹,径直说:“哥哥在不在京城?”
“回小姐,因为军务繁忙,大少爷一直留在城外军营中,未曾离开。”翠竹垂手站在苏楚楚面前,老实地回答着苏楚楚的问题。
苏楚楚浑身滚烫,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格外的热。她强撑着精神,面无表情说:“把你记住的人名交给哥哥,同哥哥说,我不想再在皇宫里见到他们。”
翠竹被吓到,腿软得站不住,跪在地上。
“去吧。”苏楚楚摆摆手,“回来时记得请太医过来一趟,我在高热。”
“小姐!”翠竹倏然抬头,着急地看着苏楚楚。
苏楚楚比她淡定,加重了语气,命令道:“让你去你就去。”
她坐在阴影中,身后是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剑,这个画面十分有冲击力,似乎从她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翠竹看着眼前的场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领命起身,夺门而出。
太阳西落时,寝房恢复了寂静,苏楚楚回到床上,进入了梦乡。
……
“宿主,本次小说世界的任务很容易完成,只要你正常发挥,让卫明允爱上你,苏云沐就不会有危险。”意识空间中,炮灰女配系统上蹿下跳。
它自以为任务没有难度,成功通关小说世界指日可待。
妲己不置可否。
“等你成为皇后,卫明允成为皇帝,还有谁能伤害苏云沐?”炮灰女配系统得意洋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妲己嗤笑,把玩着手,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想杀苏云沐的就是卫明允。”
炮灰女配系统皱起眉头,有点不理解妲己说的话。
……
苏楚楚是被喧闹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有身影站在床前,十分吓人。她定睛看去,竟是深夜来访的卫明允。
寝房里站着许多举着火把的太监,其中有两人压着翠竹的手臂。
卫明允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苏楚楚,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和宫外联系?”
苏楚楚沉默片刻,随后一如往常挂上受伤和期盼的神色,朝卫明允伸出胳膊:“殿下,没有您在,本宫觉得宫殿太冷了,只有想起亲人,心里才暖和些……”
卫明允躲开了苏楚楚伸过来的手。他看着虽然生病虚弱,却不掩绝世风姿的苏楚楚,一时晃了神,被苏楚楚抓住机会,将他按在了木椅上。
苏楚楚的手放在卫明允的肩膀上,温声细语道:“殿下,求您怜悯。”
纵是心如草木,也会为此刻的她动情。
卫明允亦是如此。
他不自觉放缓了语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殿下。”苏楚楚收回手。她瞥了眼卫明允的后背,转身拿起利剑,电光火石间,朝卫明允的脖颈削去。
意识空间中的炮灰女配系统见此,快要被吓死了:“妲己,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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