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惊雷

几日后,魏军班师回朝的消息传至京城,大街小巷皆是欢声笑语。

此刻千里之外的魏军还在行于山路之间,一个姓肖的参将被底下的人怂恿到了薛昆鹤的面前,低头拱手道:“敢问左前锋,大将军究竟是去了何处?”

短短几日,薛昆鹤下巴底下的胡渣竟就冒了出来,哪有往日清风朗月的公子模样,那日表兄取了国玺之后便就策马离去,十有**是先行赶去京城了。

一想到表兄打了胜战便赶着回去娶他心爱之人,他便浑身难受得紧,便又无法,此刻听闻肖放这般问道,又是连连长叹,末了只道,“大将军另有要事,先行赶往京城了,尔等随我赶路便是!”

既得到这般回答,肖放便放心下来,大将军姿容出众又用兵如神,与高丽这一战可真教他开了眼了,见他不在便失了主心骨似的,现下既知他是赶赴回京去了,便不再纠结,冲薛昆鹤笑道,“大将军原是有要事在身,他马上英姿真是叫我等心服口服啊,也不知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有几次去主营里,他竟瞧见了大将军握着一支火红色的步摇发愣......想来,是他思慕的女子之物。

原来,他的心里亦有一个这样令他牵肠挂肚的姑娘。也不知长的是什么模样。

“既无事,便就先行回去,现继续赶路。”薛昆鹤生冷的声音打断了肖放的沉思。肖放微愣片刻,飞快跑了回去。

是夜,雷雨交加,远处的天穹乍现一道道惊雷,似要将天空炸裂开来,胯/下的马已被惊得连连后退,萧恕无法,只得先行停下,牵着马徒步走去附近的一处农庄。

“谁啊,这么晚了!”

随着门缝被支开,刘婶便见一张英俊沉毅的脸,残留的雨丝从他的斗篷落了下来,他的额上的雨也顺着高挺的鼻梁下落,滚落到了唇线。

“留宿一晚,我明早便走。”

说完,萧恕将腰间的佩玉解下,一把丢到了她怀里,刘婶只得接过,顺手拉开了门,见他手里领着一个用靛蓝布衣包起来的盒子,也不知是什么,便低头紧紧思索起来。

“哪间房?”

萧恕把斗篷和蓑衣解开,随意丢在了地上,又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见她不应,便看向左侧离他最近的那间厢房。

刘婶注意到他的视线,急着叫住他,“这边我妹子住的,您往里边请。”

萧恕偏头过来,轻道:“唐突。”便随她往里面走去。

刘婶点了柄油灯,回头过去,见他跟了上来便安心了许多,方才见他一副浴血修罗的模样还以为是杀了人被通缉的朝廷命犯,这会儿见他还算有礼便放心下来,到了偏房后,同他不紧不慢地聊到,“这是我儿子从前住的,他去打战去了,我儿喜净,自他走后,我每日都要收拾过的,您今晚啊,就住这,对了......您是要赶往京城去?”

萧恕点头,将怀里的短刃放下。

刘婶将油灯放在木桌上,霎时,房间亮堂了许多,她回身过来,方才黑乎乎的瞧不仔细,现下见他剑眉星目的,真的生的十分英俊,顿时便忍不住打听,“您可是娶妻了?”

“——已有爱妻。”

萧恕压唇道,见她还在打量自己便有些不适。

“可否打盆热水过来?”他道。

刘婶连连称是,赶去厨房添了几把干柴,烧了满满一桶水提了过去,他高大的身子缓缓走了过来,将水接过,低道:“多谢!”

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刘婶摸黑走了自己的房间,正巧,左边厢房的声音传来,“刘婶,是我表兄回来了?”

刘婶压低声音,“不是。是路过的行人过来借宿的。”

沈清词轻咳了几声,似在叹这天气。

“今晚雨实在太大了些,表兄无恙才好.....”

她本是和岑映竹随沈府的马车一道出城,同行的还有丫鬟和侍卫。但第二日便遇上了劫匪,无奈之下,沈清词只得和岑映竹脱身离去。

她本就不欲和沈府的人一道走的,便故意不将穗禾带出来。此番得已逃脱,也是天意。

但走了几日她便崴了脚,因行动不便只好在此处农庄养伤。刘婶早年丧夫,只有一个随军的儿子,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正好缺个人手,岑映竹便去帮刘婶家耕地。

其实,她与岑映竹一直以表兄妹相称,也并未有过逾矩的行为,也不知刘婶是如何看出来的,有一日竟坐到她身旁,同她道:“你是同他私奔的吧?”

她双颊胀红,有些语无伦次,低头道:“是……他尚无功名,我父亲不太同意……”

刘婶却拍拍她的手,笑道:“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便是没吃过苦的千金小姐。但他对你是真的很好,你父亲不该有此偏见,往后啊,你们生个孩子抱回去给他瞧瞧,他也就同意了。”

她被说得面红耳赤,一连着几日都不敢跟岑映竹说话。弄得岑映竹变着法来哄她开心。

她这才见他双手被磨出了血泡,不禁微红了眼眶,哽咽道:“值得吗?”

有时,她也会怀疑,也会后悔让他牵涉其中。魏军班师回朝的消息前几日就传回来了,萧恕也当要回来了。

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过一日算一日。

“值得。”

他却毫不犹豫道。

她含笑,眸里也有晶晶的水光,轻轻握住他的手。

“柏雪,多谢你。你信我,我不会叫你失望的。等安定下来,我们便成婚。”

他微愣了许久,才慢慢环住她。

……

当时他的心跳得很快,尽管过了两日,沈清词似还能感知得到。但今日傍晚便下了这么大的雨,他只得留宿在耕田附近的农房了。

一日不见他,她竟有些牵挂。这会儿,知回来的人不是他,又微微有些失落。

刘婶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心思,朝她微微笑道:“放心,明早他便回来了。”

沈清词称是,冲她勉强一笑,转身回了厢房。

翌日。

沈清词被刘婶的敲门声唤醒。她整齐穿戴好之后便推门而出,刘婶在打扫昨夜借宿那间屋子,叫她先用早膳,免得饭凉。

“无妨,我等你一起便就是了。”沈清词说完,便回去做在了床沿,继续纳鞋底。

岑映竹的鞋破了,她想给他亲手纳一双,便让刘婶手把手教了她。

“哎呀,这人怎么掉了东西!”

刘婶的话语声从不远之处传来。

沈清词正在穿针,听闻此话,不巧地被针扎了一下手指,顿时,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她胡乱用一旁干净的布擦了擦,放下手中的鞋,走了出去。

“刘婶,怎么了!”

刘婶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支红玛瑙镶玉步摇,嘴里嘀咕道:“怎么他一个大男人,还随身携带着姑娘家的东西!难不成真是偷的?”

沈清词一阵头晕,扶着门帘才有些许好转。这步摇是姨母赠予她的。自那日被萧恕夺去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了。

难不成,昨日那人就是正是萧恕?

怎可能?

他不是还在回京的路上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昨夜我见他极有涵养,又生得贵气,便以为是哪个富家公子,现在见他竟盗取女子之物,真是我看走眼了。”刘婶忍不住骂道,随之想到了什么,不忍后怕起来。

“他随身带着的那个盒子莫不是人/头吧!”

说完,她把怀里的那枚玉佩丢了出来,连声骂道,“晦气,真是晦气!”

沈清词强忍住紊乱的心跳,低低望去,那玉佩上的“谨”字正露了出来。

赤红醒目。

根本无需分辨。

是他,真的是他!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刘婶飞快朝门外望了一眼,推搡着沈清词望屋子里走去。

“妹子快进去躲躲,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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