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疑兵之计

屠苏收了刀,跟在她身后就要上去。

上方忽地传来搭箭声,二人抬头看去,杜乔正站在他们面前,看向温月惭。

“你身后那人,不得上船。”

屠苏脸色一变:“还要脸吗你们。”

“你说什么?”

一柄短刀从炮头手中脱出,朝屠苏飞去。他抬手扭转刀柄,将短刀打下。

“哎。”

温月惭柔声:“干嘛这样?多伤和气。”

她转身,将手搭在屠苏肩上,用力揉了揉:“去吧,下去等我。”

杜乔收回目光,转身向甲板中心走去。温月惭一双笑眼轻飘飘扫过闪着寒光的箭矢,跟了上去。

“怎么称呼舵主?”

温月惭非常不客气地拉开条凳,极其自然地坐下。

“杜乔。”

温月惭点点头:“我姓温。”

“你们太子一不亲来,二用草人糊弄我,看来谈这笔生意,也不是很诚心。”

“我这人说话直,舵主勿怪。”

温月惭理好袖子:“太子殿下是千金之躯,想让殿下亲自前来见你,舵主还得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拔刀声四起,刀光把温月惭的眼睛映得雪亮。

杜乔冷冷看着她:“小丫头,说话小心点。”

“舵主怎么动气了?你看,我还没上船,舵主先对陈穹嘉起杀心;要是未曾提前留个心眼儿,此刻我坐在这,舵主就不会拿刀指着我,而是直接枭了我的头,扔进绗河喂鱼了吧。”

她扬了扬眉:“都是生意人,想占点便宜不丢人。要是不敢承认,可就让人瞧不起了。”

杜乔摆了摆手:“陈穹嘉呢?”

温月惭不假思索:“没有。”

“没有?”

男人把声音拖得很长;他捻了捻食指,抬眼看向温月惭身后排排站着的喽啰。

“这个女人给你们了。”

他压着眉眼:“第二个。我要看看,究竟什么时候,太子才肯同我等好好说话。”

他话音刚落,就有手不安分地顺着温月惭的手臂摸上她的肩膀。她斜眼看着,唇角的笑意却变了味道。

“别碰我。”

她的声音冷静得毫无波澜。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陈穹嘉,在哪。”杜乔的声音中酝酿着怒火。

温月惭忽地扭过头,顺着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往上看去,和离她最近的喽啰对上眼。

“来。”

她轻轻勾手,眼中是一滩脉脉的秋水,氤氲着温情。

那水匪鬼使神差地低了低头。

温月惭一只手攀上那人的腰际,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吐气如兰。

“再靠近些。”

盈盈漾漾的镜月水花,在女子眉眼间模糊成最勾人的丽色,吸引着人不断地靠近,靠近,想要把这美好采撷,再揉碎。

温月惭往后倾身,将水匪引得离这桌面越来越近。

倒映她眼中的月光忽地折成一抹凌冽剑光。

按在水匪腰间的手往回一收,霎时将短刀脱鞘,温月惭手上一施力,将那人重重按在木桌上,短刀狠狠朝他肩胛处扎了下去——

“啊!”

尖刀将他钉在桌上,鲜血溅在温月惭手上,又从桌上淅淅沥沥滴下去。

“你个——”

“谁敢对我动手,下一刀,我要了他的命!”

炮头高高举起的刀停在半空。

水面并不平静,福船上下颠簸着。温月惭没有拔刀,只是将手上鲜血在那人脸上一下一下,重重地擦着。

“说了,不要碰我。”

杜乔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血点:“卫陵杀了我一个炮头,你钉了我一个喽啰。你们这是要教我做人哪。”

“我是来救舵主的。”

温月惭把手擦干净了,隔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又开始笑盈盈地讲话。

“陈穹嘉不在船上,而是早在图州之时,就跟张廿去了曲苧。”

“从安排舵主来此处截杀船队开始,这就是京都早就为舵主做下的一个死局。”

杜乔皱眉:“什么?”

温月惭神色逐渐严肃:“利用水匪劫船贪墨军费,事后双方分赃,既不会露出痕迹,且水匪流窜,也很难追查。那位大人,本身是这样打算的吧。”

“舵主,与虎谋皮,时刻都要防着被反咬一口,你不够谨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舵主听不懂不要紧。”

温月惭将手撑在桌子上:“不是有玉药吗?等我说完,往河岸两侧放几颗瞧瞧,立马什么都懂了。”

她凝眸:“京都风云将起,你们这笔生意再做下去就是隐患,你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隐患。他将你送给太子,太子用你的命在京都巩固权位,他消除心腹之患,顺带投诚。”

杜乔眼中尽是疑色:“若是如此,昨天就该动手。”

“此事要做的逼真,就要给你安上切实的罪名,再以剿匪之名将你除去。不瞒舵主说,此刻两侧山坡上,尽是伏兵,就在舵主身后不远处,已有水兵封锁河道,剿杀水匪。”

“舵主,那边有烟!”

炮头大喝一声,杜乔扭头看去,隔着一个河湾之处,火光和浓烟正冲天而起。

那火光映在他眼底,竟让他的面色变得有些青灰。

温月惭了然,那里应当就是杜乔船队暂泊之处。

陈穹嘉做事,倒很是周到。

“舵主,这些话,我本不该对你说。我此举,形同叛逆。”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杜乔面前:“伏兵就在岸上观察我们的动向,随时可能动手。我以此身给舵主搏一丝生机,还请舵主庇佑我,答应我一件事情。”

杜乔扭头看向她:“要什么?”

女子眸光闪闪,似是有泪在眼中:“求舵主放了卫陵。”

杜乔有些诧异:“你背叛太子,将他们的围杀大计告诉我,就是为了一个男人?”

“我只要他。”

温月惭神情坚定:“舵主,太子为了完成此计,先是将卫陵推出来拖延,又将我拉出来,为他挡刀。我们都被他弃了。”

“我们和你是一样的,那些贵人手里握着我们的命,生死都由不得我们。可是凭什么呢?舵主,我不想再任人揉圆搓扁,我在救我自己,也是救你。”

“舵主。”

她蹲下身:“带我去见卫陵,放了他,然后就快走吧。”

杜乔眼前一亮,竟是岸边燃起一束火光。

从河岸边上,火把光亮一路蔓延上山,漫山火光下是兵士泛着寒光的甲胄,风吹草动间,兵士一排排从丛中站起。

“他们有火箭,一但万箭齐发,谁都活不了!”

温月惭声音急切:“舵主,快做决定啊!”

炮头在一旁,看见两侧山坡上的变化也愣了神:“舵主,还不知河湾的兄弟怎么样了,不能被王裘老儿耗死在这里啊!”

“走。”

杜乔拔掉面前喽啰身上的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进舱,往下走,告诉他们,我让你去见卫陵。”

他对温月惭说完,转身向炮头:“去掌舵,真的是埋伏,咱们被王裘坑了。”

温月惭千恩万谢地行了礼,转身推开了船舱的门。

火光在她身后祭灭,她在黑暗中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往下走去。

舱内一层尽是牢室,喽啰领着她往前走,到了最里间,身前的人才停下脚步。

喽啰摸上腰上挂着的钥匙,温月惭站在他身后,手腕一旋,从袖口掉出一根被磨得锋利无比的发簪。

她一手捂住喽啰的嘴,另一只手握着发簪,毫不犹豫地朝着喽啰后心扎进去。

男子闷声倒地,温月惭抬眼,就看到坐在桌边,眼神中带着微微惊异的卫陵。

她长舒一口气,蹲下身捡起那串散在地上的钥匙。

“要不要出来?”

她歪着头,笑得天真。

“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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