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子侍读

“太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魏辞盈被一名身着铠甲的男人拎着衣领,她全身僵硬地勉强扭过身去,费力看向那个护卫模样的人。

他面色冷郁,剑眉星目,目光锐利如鹰。听闻这个自称知府千金的女子说有急事要禀告太子,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发出一声冷笑。

“大人!此事关乎皇帝安危,求您帮忙通传,求您了!”魏辞盈语速极快,她瞥向一旁登船的队伍,愈发焦急,两滴泪水挂在眼角。

听闻“皇帝安危”,他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英气眉眼一挑,思索片刻,伸手召来两个护卫:“你们把她看住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开半步!”

说罢,他走向太子,在太子耳边低语几句,太子随即侧过脸,微微皱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她。稍顷,那个男子又走了过来,冷冷地冲她勾了勾手指:“你,随我来。”

魏辞盈随着他宽阔的背影,来到了太子面前。她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此行恐有危险,恳请太子殿下劝说皇上,改变圣意!”

说完,她抬起头,坚定不移地盯着太子的眼睛。太子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犹如一只沉睡的猛虎,虽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面色如常,眼神慵懒,却散发着不容践踏的威严,一举一动都颇具气派。

他抬眼看了看那位持剑男子,左手随意地转动右手手指上精致透亮的玉戒,缓缓问道:“你有何凭证?”

魏辞盈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回太子殿下,臣女自幼心中时有暗感,每每面临凶险,便觉恐惧万分。自来此码头,心底的恐惧便如潮水般涌来,似有莫大的危难在前。”

“胡说!”太子眉头紧锁,将手臂重重甩下来,“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带走,听候发落!”

魏辞盈心中一急,向前跪行两步,却被两名护卫粗暴地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她挣扎着喊道:“太子殿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谴!”

太子脸色阴沉,挥手道:“此等妖言,竟敢惑于圣驾?晏礼,把她的嘴堵上,带下去!”

魏辞盈双手被缚于身后,麻绳紧紧地将她全身捆住,动弹不得。最先拦住他的那名护卫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团棉布,掐住她的下颌,疼痛逼迫她不得不把嘴巴张开,另一只手则快速将棉布强行塞进去,魏辞盈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她毫无还手之力,被拖到太子所乘的车轿后,身边两位凶神恶煞的侍卫死死地盯住她,魏辞盈心如死灰地瘫坐在地。

她的嘴巴被堵住,胸腹皆被粗厚麻绳挤压。头顶高大树冠蝉鸣不息,犹如白绫圈在她的脖颈上,不断收紧,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肺腑中窒息般的痛苦嘶鸣,随着远处皇帝一声怒喝顿时停止,耳畔瞬间宁静下来,嘈杂的声音不再,只余下凝固的空气。

她起身看向岸边,只见太子正跪在皇帝面前,皇上怒不可遏地盯着他,周围的随侍都低下头去,大气不敢出,不敢直面龙威。

他们随即自岸边向内陆走来,魏辞盈迷茫地看着皇帝和太子,就在他们路过车轿时,她隐约听见太子说:“人已押解至此。”

随后,他们走到不远处一凉亭,魏辞盈看着父亲亦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额头似有冷汗。

魏辞盈心中正疑惑不解,却见自凉亭后,两名官员被押解而出,官帽俱已摘下,见到皇帝后立刻跪倒在地,全身颤抖不已。

“据查你二人贪墨盐税,以次充好,是否属实!”天子一声怒喝,如雷霆万钧,惊起林间飞鸟,万籁俱寂。

亭下二人已是泣不成声,磕头如捣蒜,口中不断哀求:“皇上饶命!”

“尔等身为一方父母官,下刮民膏,上欺朝廷,中饱私囊,妄为人臣!魏齐源!”随着皇帝发令,魏辞盈看到父亲战战兢兢地跪到那两人身边。

“朕委你江宁知府,今你治下竟出现此等丑事!朕限你五日内彻查全府各级官吏,凡有贪墨,一律上奏太子。若有遗漏,朕决不轻饶!”

“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魏齐源的声音明显地颤抖着,亦是不住叩首。

皇帝看向太子,叹气道:“太子,你且在此停留几日,加以督查,若有异常,即刻密奏。”

“儿臣遵旨。”太子应道。

他话音未落,目光便被远处江上的奇观吸引,指向江面,众臣后妃皆是转头惊呼。

“是龙摆尾!”魏辞盈不由得轻声呢喃,她心中的恐惧,原来应在此景。

那水柱自江面一飞冲天,宛如巨龙搅动江水,翱翔天际,气势恢宏,即便远观亦是不寒而栗。

随即,太子掀袍跪于地面,恭敬地说道:“父皇方才处置两名贪吏,便出现水龙摆尾这一百年不遇的奇观,实属天降神迹,陛下真乃真龙现世也!”

“陛下英明神武,真龙现世!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的呼声自大片跪伏的官员中传来,声浪震得魏辞盈脚下地面都被撼动,她也随之跪了下去。

经此一遭,皇帝虽不再龙颜震怒,却已然没了游江的兴致,下令提前返程。

魏辞盈仍是被绑在太子车轿旁,人群渐渐散去,她却像被遗忘在此,无人问津。

“魏辞盈?”一个温柔清澈的男声悠悠传来,魏辞盈从车轿后站起来向外张望,却看到了那位“晏礼”,不禁畏缩着后退了几步。

那人却全然不似刚才的冷酷,面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双目弯成两只小舟,荡漾在饱满白皙的面庞上。

“别怕,我是来救你的。”他缓步上前,拔出佩剑,魏辞盈见状吓得连忙闭上了双眼。

剑影闪过,她身上的绳索倏地散开,睁开眼,却见他含笑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小心地将塞在口中的布取出。

魏辞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慌,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姑娘受惊了,在下特来向姑娘赔罪。”那人礼貌地行了一个士人的抱拳礼,噙着笑说道,“在下是太子伴读,一等御前侍卫,裴钰,字晏礼。”

见魏辞盈仍是戒备地看着他,他接着说道:“姑娘所言,在下无一不信,只是未有确凿依据,不敢对太子错言,只得暂且如实禀报太子殿下,另寻他法阻拦圣驾。”

魏辞盈将信将疑,蹙眉道:“所以刚刚的事情,是你……”

“正是在下将两名贪官提至此地,并劝说太子殿下立即禀报陛下。”裴钰诚恳地说道,“此二人原是江宁府下两县令,昨日查实其罪行,本欲于圣驾巡游后再告知太子殿下,但因姑娘所言,便提前行事。”

他说得恳切,举止更是真诚礼貌,与方才判若两人,倒真像是如他所说,刚才是在太子面前“作戏”。

魏辞盈礼貌地笑了笑,心底感激,亦是行了标准的福礼,回应道:“即是如此,多谢公子相助,民女感激不尽。只是天色不早,我们就此别过吧。”

“姑娘,且慢!”裴钰疾步上前,急急拉上她的衣袖,魏辞盈一惊,欲要抽手回来,却没能拉动,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一事,请姑娘帮我!”

魏辞盈转身面对着他,疑惑地盯着他,不知自己一届白身女子,何以能助这位太子侍读一臂之力。

“姑娘适才听闻,陛下已下旨,由太子殿下督办江宁府贪墨一案。太子殿下对此事极为重视,特命在下微服暗访。只是在下生长于京城,对江宁府风土人情知之甚少,恐有疏漏,故想请姑娘协助共查。”

魏辞盈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民女不过闺中之人,对国家大事所知甚少,只怕帮不上公子什么忙。”

“姑娘莫要自谦!”裴钰的眼中倒映着夕阳余晖的温暖光亮,“在下早有耳闻,江宁魏知府家有一女,聪慧好学,自幼于私塾熟读经史子集,想必便是姑娘了。更何况姑娘生于江宁府,对此地世俗民情自然比在下更为熟悉。若有姑娘相助,必定能事半功倍,还百姓一片青天!”

裴钰激昂的一席话,说的魏辞盈心头一动。她在私塾学习古今经典,自然是对其中治国理政之道有些兴趣,内心时而汹涌澎湃,恨不能亲自实践一番。

奈何身为女子,她也只好将这份雄心壮志埋藏心底,只当充实眼界罢了。

如今有机会与御差一同微服私访,彻查贪腐,造福百姓,她自然心向往之。只是她既怕自己学疏才浅,耽误正事,亦是对诸多未知的门道,心怀担忧。

裴钰见她犹豫,便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忧,若有任何差池,在下自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姑娘。就如今日之事,唯有你我二人知晓。”

魏辞盈被裴钰的真诚所打动,沉浸在他描绘的画面里,心道:遇上一如此信任自己的“感觉”和能力之人,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她心中再无顾虑,点头应允,却又想起了什么,突然伤怀:“只是民女乃一介女流,如何能随意出府,与大人访查民间呢?”

裴钰似乎早有预料,神秘地笑了笑,凑到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惹起酥麻痒意:“请姑娘放心,在下已私下与令尊商议妥当。”

魏辞盈惊讶地看着裴钰:“父亲如何会同意?”

“在下自有妙计。”他的尾音上扬,俏皮地眨了眨眼。魏辞盈被见他胸有成竹,自是按下不提。

翌日,裴钰亲至魏府接她,双手环抱于身前,上下打量着眼前女子。

她脚踩一双绣花鞋,鞋面绣着几片错落有致的竹叶,淡雅而又不失韵味。穿着一身素雅的烟霞色长裙,裙摆轻盈如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她的裙上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花叶层叠繁翠,仿佛真花盛开在裙摆之上,让人不禁惊叹绣娘的巧夺天工。

上衣是一件同色系的短襦,剪裁合身,凸显出魏辞盈匀称的身材。襦上绣着几朵飘逸的兰花,清新淡雅,与裙上兰花遥相呼应,更显得气质高雅,不落俗套。

衣袖宽大,袖口处是精致刺绣的蝴蝶图案,翩翩起舞,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飞离衣袖,飞舞于花间。

她的腰间系着一条淡绿色的腰带,与衣裙的色彩相得益彰,更显得她肌肤如雪,腰肢纤细。腰带上挂着一块精致的玉佩,玉佩上雕刻有莲花的图案,亦是惟妙惟肖。

魏辞盈被他盯得面红耳赤,眼神躲躲闪闪,垂下头便不自觉地露出她修长如玉的脖颈。发髻上插着一支银簪,亦是与她淡雅的衣裙相得益彰。

只听得对面轻笑一声:“既是微服私访,便需有一合适身份。原想对外便称我们是兄妹,只是见姑娘如此蕙质兰心,倒衬得在下俗不可耐了。若说是兄妹,怕是旁人也不信。不若便假称你我二人是夫妻,来此投奔亲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裴钰不是男主!男主还没有正式出场!(不过前文有一句话提到男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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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太子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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