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崖外出一趟,再回到药室,其中干净整洁,却是已经没有了傅雪客。
云青崖:?
云青崖想到,慕容酥先前和他说,为了傅雪客在药王峰上,能够住的方便一些,他特意命人收拾好了一间院落,如今,傅雪客既然已经不在药室,那么想来,便是应该搬去那间院落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云青崖便也不着急了,他走出药室,问殿外守着的弟子道:“你可知晓,里头屋中的那位先生,如今去了哪里?”
那弟子道:“不久前,峰主亲自带着那位先生,去了望月小筑,他特意叮嘱,凝光君若问起,弟子千万不能带您前往。”
云青崖:?
云青崖疑惑道:“为何?”
弟子道:“峰主说,得到的太容易的东西,往往人都犯贱,不懂珍惜。或多或少的,也该要让您难一回。总不过药王峰,只有那么大一点的地方,您耐着性子找一找,早晚是能找到的。”
云青崖:“……”
云青崖仔细一寻思,竟然觉得,慕容酥说得,似乎也没错。
——总不过药王峰,只是天一宗最大的山头而已嘛!只要耐着性子找一找,他的雪客,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云青崖信心满满,这一找,就直接从下午,找到了月挂中天。
以至于他的这份恒心,连傅雪客都看不下去了。
同心契的感应微微一动,云青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奇妙的牵引之感,他兜兜转转,一直绕到了药王峰的山后,这才终于远远地,瞧见了那半山腰上,有一片凸出的石台,而那所谓的“望月小筑”,正是建筑在那片石台之上。
云青崖的足尖一点,也无需御剑了,直接凭风便飞身至了那片石台之上。石台最外侧,靠着悬崖处,立了一座六角亭,傅雪客正斜靠着栏杆,悠悠的从中望向他。
云青崖提起了衣摆,轻手轻脚的走进亭中,只见傅雪客在身前,摆了一张矮几,上面瓜果点心,一应俱全,瞧起来,倒是要比他惬意许多。见此,云青崖也算是安了心。
傅雪客抬手,一指自己的对面,说:“自己铺张垫子坐下。”
然而,云青崖并无垫子。
他觉得有一些微微尴尬,不过倒是学会了给自己找借口。云青崖道:“我就不坐了,看见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傅雪客:“……”
傅雪客微微颔首,告诉云青崖说:“左边的房间,你若想住,便是你的。”
云青崖:“!”
云青崖闻言,心中欢喜。他道:“那我,这就回房了?”
傅雪客:“……”
傅雪客微笑着点点头,点完了头,云青崖正准备转身溜走时,却又听他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云青崖?”
“嗯。”云青崖回过身,心虚的问傅雪客:“怎么了?”
傅雪客从身前矮几上捻下了一颗葡萄,屈肘便丢向了云青崖,云青崖不明所以的接住,只听傅雪客悠悠的感慨道:“这样酸的葡萄,就算是喂猪,猪也不吃。”
云青崖:???
云青崖不敢相信,——仙家门庭,即使是摆上桌的水果,多多少少也都沾些灵气,鲜甜可口,怎么可能会酸呢?
他将那颗葡萄送入口中,只轻轻一泯,酸酸甜甜的果肉与汁水,便已经满溢了口腔,分明应是上品才对。
云青崖不解的同傅雪客说:“是甜的。”
傅雪客不置可否,只道:“你连猪都不如。”
云青崖:“……”
云青崖听见了,有一些伤心,但却并没有为自己分辩,只是轻声答应道:“大抵吧。”
…………
望月小筑,是依着山崖山势而建,那些楼阁,乍眼一瞧,似乎只有突兀半座,浑似是与悬崖峭壁长在了一起,但实际上,内里却是凿空,别有一番洞天。
云青崖走进了门,正往左侧走,面前却冷不防出现了一人,竟然正是穆惟初!
穆惟初此时,好像是才沐浴完的样子。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面孔熏得发红,身上热腾腾的只穿了一件中衣,反倒是一抬头看见了云青崖,硬生生迫使他冷静了。
穆惟初整个人绷的笔直,手脚都快要僵硬了。他紧张的道:“云,云长老,……不,凝光君,您好。”
云青崖:“……”
云青崖微微皱眉,看着穆惟初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在这里。”
傅雪客施施然跟在后面走进来,他微笑着向穆惟初招了招手,穆惟初赶紧很有眼色的躲到了他的身后,傅雪客道:“不管怎么说,这孩子,都是我救下收留的。断没有事情做到了一半,就撂挑子不管的道理。我须得在药王峰上呆多久,水云君也说不准,总不能就这样,将这孩子,一个人留在与明峰附属的荒山上。”
——不管穆惟初将来,有多么的龙傲天,在此时此刻,他还只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小废柴。
与明峰是个什么样荒芜陡峭的环境,没有人比云青崖更加的清楚了。别的不说,就单是傅雪客现在住的那附属山峰,除却他的那座小院,还有一些生机外,其他地方,真真可谓是荒山野岭。穆惟初莫说是御风御剑,他就连个代步的法器也没有,如果傅雪客不管他,等到穆惟初吃完了厨房中为数不多的食材,难不成,还叫他困死在山上吃土不成?
云青崖也不是想不通其中的关窍,只是,想通归想通,看见了穆惟初一个大活人杵在眼前,他心里还是觉得微妙的不爽。云青崖试图建议道:“这孩子的体质特殊,既然无法修炼,不如就交给水云君,学一些基础的医学药理,没准,也是一条出路。”
“哦?”
傅雪客挑眉瞥了一眼云青崖,说道:“你是说,让他拜水云君为师吗?这倒也是一桩大机缘。”
云青崖闻言,自然点头,无不欢喜的道:“正是这个道理。”
傅雪客:“但你也要知道,所谓拜师,乃是你情我愿,天地人和的事情。一桩要水云君愿意收,一桩要这孩子愿意拜。——初儿,你以为如何呢?”
突然被cue的穆惟初:?
从小被虐,以至于很会看人眼色的穆惟初,赶紧疯狂摇头。
他道:“我也知自己的斤两,怎么敢妄想拜药王峰主为师呢?傅先生救了我的命,我就算是做仆从为他鞍前马后,也是应当的,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傅雪客微笑着夸穆惟初:“好孩子,真乖。”
云青崖:“……”
云青崖目光不善的幽幽盯向穆惟初,穆惟初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不知道,不存在。
傅雪客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身边半大少年的肩,也好似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同云青崖笑道:“这屋子后面的山腹之中,有着几口天然的温泉,解乏养身,是再好不过。你今日四处奔波,想来也是累了,不若这就去泡一泡?——你看这孩子泡的,面色白里透红,多可爱啊!”
云青崖:“……”
云青崖发誓,他是绝对不会去泡穆惟初泡过的温泉的。
就算是死,从这山崖上跳下去,也绝对没有可能!
他是一个有尊严和底线的人,宁折不弯【不——】,宁死不屈!
云青崖顶着满眼的幽怨,一张冰山脸比寻常更冷了几分,他紧抿着唇,沉默着迈开大步转身离开,也不知是真实还是错觉,云青崖隐约间,似乎是听见傅雪客轻轻地笑了一声。
……
泡温泉是绝不会泡温泉的,云青崖找到属于自己的套间,推开门走进去,简单熟悉了一下环境,便给自己用了几个净身去污的小法术。修行之人,睡眠并不是必须,相比于睡眠,冥想打坐,其实更加的可以补充灵气,缓解疲劳,只是有人爱睡觉,有人爱打坐。萝卜白菜,不能强求。
云青崖其人,长得看起来,像是很用功很刻苦,不分昼夜的那一款,但实际上,相比于打坐,云青崖从来都更加喜欢睡觉。
床上一躺,烦恼变少。
云青崖脱下了外衫,铺了几重软垫,舒舒服服的靠上床,却是不着急休息,而是从乾坤袋中,搬出了一沓的书册。
——全是今天慕容酥那女徒弟,友情赞助的。
据那女弟子说,这些书册,应该会帮到云青崖,改善和增进人际交往的能力,让他尽可能的提升恋爱水平。
云青崖翻开了第一本。
这本册子乃是时花阁所编写,讲的是交往过程中,女孩子的一些潜台词。
时花阁,是修真界中,为数不多的全女子门派,她们以法修居多。法修修魂,这一类的修者,入门的门槛并不高,不似灵修和力修,对于灵骨与体魄有硬性规定,也不似剑修,需要随时守卫剑心,否则就很容易修行受损。——轻则气息走岔,修为迟滞不前,重则走火入魔,变成疯子或爆体而亡。
依灵根属性而修行者,统称为五行修士。如果要严格的来算,其实除却灵修之外,其他所有的修士,都可以算作是五行修士,只是术业有专攻,走得路不尽相同而已。
法修,也是有自己的先天灵根属性的,鉴于法修修魂,是以,法修这一类的修士,包容性极强,基本只要你存在灵根,三魂七魄完整,就可以尽可能的走这条路,因为一旦进行了魂魄的修行,灵根就不再是最重要的,反过来成为了辅助。单灵根与双灵根的修士,一般不太倾向于彻底走法修的路,但法修对于三灵根或更多灵根的修者而言,就成了很好的一个选择。
这是法修的一大利处,却也正是它的弊端。
法修修行的门槛低,可门槛一低,质量也就良莠不齐了起来,于是,中庸者便占了绝大多数,偏偏法修博大精深,在那些大多数人之外,小部分的存在,几乎都是高手。法修修到了极致,一人便可万人敌,而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时花阁的弟子们,大部分都很普通,她们的日常,也就是料理料理花草,写写话本,研发一下胭脂水粉,但却始终无人敢登门挑衅,并且跻身仙盟之中近千年的原因了。
——时花阁的门下弟子,大多皆是花瓶不假,但在许许多多的瓷瓶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是格外坚硬的金刚石瓶。哐当一下砸下去,胆敢上前一个,就脑浆崩裂一个,若是敢来两个,那就叫他们手挽着手,在黄泉路上成双成对。
想到这儿,云青崖不禁感慨了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似乎,在天命卷轴里面,穆惟初就有一个欢喜冤家款的红颜知己,出身于时花阁?
据天命卷轴上所写,那欢喜冤家,又娇又美,只是骄傲又傲娇,不太适合穆惟初,于是,她最终只能止步于红颜知己,并且,还为穆惟初制作了一堆的护身法器,可以说,是个兢兢业业的工具人了。
这几天的天气特别好,我原本还想着要出去逛,结果今早惊醒,发现某一月一度流血事件又发生了……叹气。
然后你们放心啦,小徒弟取向挺直的,他绝对不会有某些欺师灭祖的念头,只是他的正牌姻缘嘛,……我还没有想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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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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