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隔着帷帽,姜仪认出了非烟,她稍微有些吃惊,但也只是冲她淡淡一笑:
“你怎么来这儿了?”
姜仪站直身子后,将抵在地面的佩剑收回到了腰间,抬头望向高台上的女子。
高台上的女子盯着姜仪挑了挑眉,隔空挑衅着落败的人。那嚣张的眼神让非烟看了都狠得心痒痒,她攥紧了姜仪背后的衣裳,问:
“怎么让着她?”
姜仪盯着高台上的女子,道:
“台上那人身份可疑,我上去只是想试试她的剑法。”
铁三工坊在正街的一侧,姜仪今日一早站在工坊前,远远便看见了擂台上的女子,她的招式告诉姜仪,此人来自沧澜宗。
只是沧澜宗的人为何要去打擂台,难不成是想另谋高就,还是想要那一百两银子?于是在她进入前三甲时,姜仪上了擂台,与她比试了一番。
非烟又问:
“她剑法如何?”
“还行,毕竟都打到前三甲了。”
“前三甲?”
非烟忽然看向了摆在擂台前方的桌子,桌子上上正摆着她想要的东西,她道:
“你觉得我对上她胜算大不大?”
擂台上,方才的女子环抱着胸,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睨视着台下的看客:
“可还有人想要来比试?”
姜仪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又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说:
“若用流水三式胜算不大。”
“那我用别的招式。”
说着,非烟按了按头上的帷帽,将其压得更为紧实了一些。
姜仪却忽然拽住了她的手,在耳边轻轻告诉她:不可。
还没有为李尚书翻案,没必要为了那一百两银子铤而走险。万一在打斗中帷帽翻了,被台下的看客认出身份,那可就得不偿失。
非烟却将手放在了玄一的剑柄上,笑着同她说:
“你可别小瞧人,我每日可都在好好练剑。就算拿不到那一百两银子,头上的帷帽我还是能护它周全的。”
这时,小云也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她按照家主的吩咐时时刻刻跟在姜仪身边,方才人群太挤,她挤了好久才挤进来,进来后也只是抱着剑,不冷不热地站在一边。
非烟一眼便认出她是剑客试炼对上的小云,于是她在耳边轻声问姜仪:这是怎么回事?
姜仪告诉非烟这是家主的吩咐,说话时手还是紧紧拽着她的手腕,再次将话绕了回去:
“怎么突然想打擂台了?”
非烟望着桌上的银子,又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江子然,无奈的和姜仪说了实话:
“手头上很缺钱。”
“缺多少?”
非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当即就甩开了她的手:
“不用你给,我能自己去挣。”
擂台上,那女子还嚣张的抱着剑,问众人谁还能同她比试。台下的看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闭着眼摇了摇头。
正说着,非烟便上了擂台,抽出玄一,用剑尖指向她:
“我同你比一场。”
那人不拔剑,只是笑着说:
“头一次见戴着帷帽打擂台的。”
于是,非烟激了激她:
“怎么?我戴着帷帽你就怕了?”
闻言,那人立刻变了脸色,凶神恶煞的拔了剑,剑锋直逼非烟的脖颈。
非烟手中的玄一幻化无形,十分利索的挡下了她的剑,几番打斗下来,两剑剑锋相交处擦出了火花,台下看客纷纷鼓掌叫好,只有姜仪满面愁容。
因为非烟所用的这套剑法,正是月禾传授的。
她的招式多是剑走偏锋,出招常常不在意料之外,方才十分得意的那个女子如今已经招架不住,被非烟手中的玄一逼到了角落。
在角落中相持几个回合后,女子被非烟以同样的方式推下了擂台。不同的是,擂台下并没有人接着她。
所以在她摔下擂台的那一刻,人群纷纷往后散去,让她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非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一百两银子,下了擂台后,她将银子塞到了江子然怀中,道:
“收好,等会我们去给高人挑点好东西。”
江子然一脸茫然的抱着几锭银子,道:
“也不知道高人会喜欢些什么。”
姜仪盯着她们的举动,默默走到了非烟边上,问:
“这位是?”
“从前在京城的一个朋友,她有事找鹤居仙师。”
说完,非烟又转头同江子然说:
“这是你要找的高人的徒弟。”
闻言,江子然眸子肉眼可见的一亮,只要找到鹤居仙师,她府上的孩子就有救了。
“姑娘可知鹤居仙师喜欢些什么?”
说着,江子然将怀中的银子递到了姜仪面前:
“若姑娘愿意告知,这些就当姑娘的报酬。若是不够的话,等我办完事再去我府上取。”
看样子是高兴过头了,非烟将那些银子推回到了江子然怀中:
“不用,这个姑娘不缺这些。”
姜仪看着被推来推去的银子,她一头雾水:
“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子然道:
“人命关天的事,请鹤居仙师去救人,越快越好。”
姜仪道:
“我师父似乎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我只知道她常常惦记着常福楼里的饭菜。”
于是,几人赶到常福楼,将常福楼的招牌菜通通买了下来,付钱时还同店小二说:
“放食盒里,记得包严实一些。”
店小二高呼一声“好嘞”后,便冲进了后厨。
几人坐在桌前默默等着等着食盒,江子然高兴得不得了,坐在那儿一个劲的傻笑,小云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非烟却隐隐察觉姜仪心情不大好。
“你们在这等着,我们出去一会儿。”
说着,就将姜仪拉到了常福楼一旁的小道。
非烟问她:
“你怎么了?”
姜仪后背抵着墙,她将脸撇到了一边,淡淡的说:
“没怎么,我挺好的。”
但非烟听她这冷得吓人的语气,再看看她紧咬着牙的模样,根本不是挺好的样子。
于是非烟小声嘀咕了一句:
“每次生气就是这副死样。”
姜仪或许是听见了,但她依旧不理不睬。非烟只能自己猜她为何如此:
“因为方才打擂的时候用了某些歪魔邪道的招式?”
姜仪冷冰冰的回她:
“嗯。”
“你看,用了根本不会怎么样,我也没有走火入魔。”
说着,非烟在狭窄的小道里局促的转了一个圈。
姜仪却依旧撇着头,不去看她。
非烟只能凑到了她跟前:
“你看嘛。”
姜仪这才回过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到了。”
确认她依旧是从前那个非烟后,又问:
“所以呢?”
非烟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所以可以练啊。”
闻言,姜仪气得背过身去:
“随你……”
“随我就随我咯。”
说完,非烟便将她扔在了巷子里,独自回了常福楼。
小道中的姜仪气得更加厉害,她没想到她将自己拉出来,只是想继续气她,至少也要哄一哄吧。
姜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她看到非烟进了常福楼的正门,随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等到正在气头上的姜仪坐回桌前时,非烟还问了一句:
“少主是觉得外面格外凉快一些吗,待了这么久?”
姜仪咬牙点了点头:
“嗯,外面风大。”
说完,桌上便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店小二将食盒摆在了桌上:
“客官,食盒包好了。”
非烟检查了一下,确认菜品无误后便盖上了盖子。几人一起出了酒楼,店小二在身后招呼:
“好嘞,客官下次再来,慢走,不送。”
出酒楼后,江子然抱着食盒,问:
“鹤居仙师的住处离这儿远吗?”
非烟道:
“不远,骑马两个时辰就到了。”
一旁,许久没做声的姜仪忽然来了一句:
“你倒是熟悉得很啊。”
闻言,非烟装作一脸哀愁:
“对啊,也不知鹤居仙师的屋子现在修好了没。”
说着,几人走到了一间马厩。老板同她们说,这马厩中的马都是好马,能够日行千里,不少租客都找他租马,说着,就牵出了几匹高大的马。
非烟看着马厩中的马,问江子然:
“你会骑马吗?”
江子然抱着食盒,道:
“会,但我不会跑马,骑不快。你会骑吗?”
“不会,要不还是坐马车吧。”
非烟有些可惜了看了那些马几眼,毕竟和坐马车相比,骑马可是快得多。
“那就不止两个时辰了。”
说着,姜仪翻身上马,单手握住了缰绳,另一只手搭在腿上,对非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上来,我带你去。”
“那江姑娘怎么办?”
江子然抱着食盒,走到了姜仪跟前:
“我一定要亲自去。”
“小云。”
姜仪指了指一旁的马,对跟在一旁默不作声许久的小云说:
“带带这位姑娘。”
小云上了马,江子然不怎么熟练的坐在了她身后,怀中还抱着食盒。
付了银子后,非烟上了马,姜仪双手绕到她身前,将缰绳一勒,马便跑了起来。
路上,姜仪越想越不对劲:
“你不会骑马,怎么知道去我师父那儿骑马要两个时辰?”
非烟道:
“别问,我说了你又不爱听。”
不过一会儿功夫,马便出了城,正街中,几双眼睛盯着她们出了城。
为首的是方才打擂的女子,她对身边几人说:
“告诉宗主,姜仪一时半会回不去,小云也来了,想做的事抓紧时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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