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呼啸,吹得非烟的一颗心也跟着摇摆不定。
非烟虽然剑术不行,内力不高,但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现在又洗心革面,也勉强算得上心地善良。这样的自己去勾/引姜仪,岂不是易如反掌?
“妹妹,你莫要骗我,你也有刺青,也是细作,对么?”
灵儿的话将非烟的思绪拉了回来,非烟摇了摇头,心平气和的告诉她:
“我还真不是。”
“昨日晚上我被关在你隔壁的屋子里,亲口听见少主说关在我旁边屋子的人也是个细作。”
“她说是就是吧。”
见非烟不怎么理会自己,灵儿靠着凳子叹了一口气,委屈巴巴的说到:
“也不知道家主醒了没有,家主醒了一定会来救我的。”
非烟又往墙角边上挪了挪:
“你不忍心杀家主,那你有没有想过你阿爹阿娘怎么办?”
“宗主想要的东西一直都是白玉剑法,杀家主只是看她不顺眼罢了。”
非烟道:
“沧澜宗的这个办法真是漏洞百出。”
“妹妹从何看出?”
“没有漏洞姜仪怎么会把我俩关起来呢?”
灵儿略表同意的点了点头:
“莫非妹妹有什么好主意?”
“要是我啊,就去勾/引姜仪。”
听后,灵儿不禁对眼前的姑娘刮目相看。
去勾引家主只用凭借一副好皮囊,再加上几句甜言蜜语。可据她所知,姜仪救回来的女客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其中不乏容貌昳丽之人,可从未听说姜仪对谁有非分之想。若是事情一旦败露,那不可就是未自己惹来杀生之祸吗?
非烟也知晓这些,抛开某些丑事不谈,她上辈子可从未对姜仪有过什么不纯的心思,可就是这样的她,本本分分的给姜仪坐了三五年的“走狗”,不也是死了吗?
“妹妹好胆量。”
灵儿只留了这一句话便默不作声了。
屋外还在落着雪,两个被绑着的细作坐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寒意从下之上穿透了全身。
此刻的非烟,觉得一瞬之间恍如回到了那日的雪地中。她闭起了眼,将身子蜷缩了起来。一旁的美人似乎也受了冻,没了力气说话哭闹,一言不发的靠在板凳旁。这样一来,和泽院便安静得可怕。
约摸过了两三个时辰,和泽院忽然吵起来了。屋外似乎是家主和侍卫小哥在拉扯:
“家主,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滚!”
家主将挂在门上的锁一剑砍断了,然后一脚踹开了门。
正如灵儿所说的那般,家主还真来救她了。
在非烟印象中,这个贪恋女色的家主一直都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性子,不过也有例外,比方说在某些美人面前。
“灵儿,我的灵儿。”
眼见家主一个滑跪,泪眼婆娑的与她口中的灵儿抱在了一起:
“灵儿,你受苦了。”
灵儿眼中秋水在框,娇滴滴的望着家主:
“家主,奴家一点也不苦,家主来了就好。”
一旁的非烟看着两人,只觉得情情爱爱什么的实在碍眼,怎么就没有人来救救自己呢?
灵儿身上穿得单薄,家主赶紧将绑在灵儿身上的绳子挑断了,又将自己的外袍取下批在了她身上:
“快跟我回去歇着。”
说着家主就要拉着灵儿往外走,正欲提腿走人时,却发觉墙角处还有一个美人。
“这里怎么还有一个。”
“这个妹妹……”
灵儿拉了拉家主的胳膊,回答到:
“就是昨日少主提起的那个细作。”
闻言,家主抽出了佩剑。见状,灵儿赶紧拉住家主的胳膊,情深意切的唤了一句:
“家主……”
家主明白她是在为这个细作求情,可一向对灵儿言听计从的家主这时却迟疑了。
在如此寒凉的天气里,此刻被捆成蚕蛹一般的非烟额头上忽然落了一层密汗:不是,你俩前一刻情深意切,后一刻就要杀我了?
“不是所有的细作都是像你这般善良,这个……”
家主指了指非烟,继续说到:
“一看就心思不纯。”
闻言,非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姜仪命人丢进来了衣裳,既不像青楼红馆里的那些若隐若现的奇装异服,也不像走火入魔的武林公敌那身打扮,这只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衣裳罢了,她到底从哪看出自己心思不纯的?
正疑惑时,姜仪忽然来了,若是猜得没错,去报信应该是那个侍卫小哥。
“我看家主身边的灵儿姑娘也并非善类。”
姜仪说着,走到了家主跟前。她玄色的衣裳上沾了些风雪,在这屋里格外显眼。
家主看到姜仪,指着她的鼻子开始自己的训斥:
“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昨日把我拍晕就不找你算账了,今日我一定要把灵儿带走!”
姜仪面不改色:
“家主可知道青鱼刺青是什么?”
闻言,家主眼神闪躲,将指着姜仪鼻子的手收了回来。
姜仪又问:
“家主可知道这个女子是细作?”
“那……又如何?”
家主叉着腰,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彰显她家主说一不二的气质,再者说,姜仪再怎么厉害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能怂呢?
“灵儿就算是细作,那也与别人不同!”
“哪里不同?”
“灵儿心思纯良,她与我日夜相伴,若是想下手,我早就死了。”
家主明白细作这事她并不占理,于是她要从别处下手,挑姜仪的错:
“这么冷的天,这屋里连碳火都没有,你昨日还说不会亏待我的灵儿,我的灵儿在这屋里待着,还穿得如此单薄……”
说着,她将灵儿圈在了自己怀中,心疼的替她裹好了刚才为她披上的外袍。
非烟还是头一次看到家主这幅样子,虽说前世她常常听说老家主某些荒唐事迹,可那毕竟也只是传闻,如今一看,传闻不假。
“反正,今日灵儿必须跟我回去!”
家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便拉着灵儿的手往屋外走。
姜仪提着未出鞘的佩剑往两人身前一挡,便将两人的去路挡住了。
家主又是破口大骂:
“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家主带她回去,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我姜家惨死的五十多个剑客怎能死而瞑目?”
“那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家主高唤了一声:
“来人。”
不一会儿,屋外看守非烟的那些剑客便换了一批人,将这间屋子足足围了两圈。
“你好好在这屋子里反思几日,知道错了再出来见我。”
说完这话,家主便一把抢过了姜仪手中的佩剑,拉着灵儿的手一起回了边月居。
边月居内,灵儿早已换上了一件保暖的衣裳,窝在家主怀里:
“家主,你真的要把少主关起来?”
“小施惩戒罢了。”
“可那屋里还有一个细作啊……”
家主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昨日姜仪一巴掌给她拍晕了,此刻还在隐隐作痛。
“无妨,我这个女儿虽然做事有些唐突,但心地善良,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那个小细作奈何不了她。”
“我是担心那个妹妹……”
灵儿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今日清晨,姜仪扯过非烟脖子上的布条的情景:
“少主有些时候也怪凶的。”
——
和泽院内。
姜仪对于家主的处置有些不满,于是她小小的挣扎了一下:
“放我出去。”
“少主,这是家主的吩咐。”
显然,门外的小哥是家主忠实的走狗。
这下好了,姜仪也被关起来了。非烟前世被关禁闭的日子也不少,可和姜仪一起被关,这还是头一回。
虽说有些尴尬,但这难道不是一个勾/引姜仪的大好时机么?若是成了,小命能保住不说,说不定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熬到老家主死后,在姜家呼风唤雨,将曾经欺负她的人踩在脚下……
非烟越想越激动,激动到她恢复了某些邪恶的本性。
总之,天时地利人和,成败在此一举。
于是,非烟在墙角轻轻的唤了一声:
“少主。”
姜仪转过身,垂着眸子望着她,似乎再问“你有何事”。
非烟学着娇滴滴的灵儿,装模做样的蹙了蹙眉头,委屈巴巴的说到:
“好冷啊……”
听后,姜仪扯下身上的外袍,准备将外袍丢给非烟时,她却觉得有些不妥了。家主的外袍不就常常盖在那个叫做灵儿的祸水身上吗?如今自己将外袍丢给这个细作,这样与色令智昏的家主何异?
于是,她在非烟委屈巴巴的眼神中,将外袍搭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转头拉过了床榻上的被褥,丢在了非烟身上。尔后,她一言不发的坐在凳子上,细细的品起了茶。
非烟也算是盖上了被子,消停了一刻钟,她拿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唤了一声:
“少主~”
姜仪转过头,非烟已经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今天还没吃饭。”
于是,姜仪在内侧敲了敲门,唤人传些吃食来。
饭菜还未到,非烟又唤了一声:
“少主……”
姜仪此刻有些不耐烦了:
“饭菜过会才能到,你等会儿。”
非烟却说:
“我好困。你坐在那里好可怕,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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