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山的心脏控制不住地砰砰狂跳,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口中跳出来,他震惊的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柳慕之如玉如琢的修长手指挑开他的衣领。
“师…师兄…”廖青山呼吸渐渐粗重,声音都开始发颤。
“我在,”柳慕之低低一笑,像清泉流过石涧:“青山想和师兄说什么?”
柳慕之的眼中波光潋滟,是道不尽的婉转缱绻。
廖青山似乎是被这样的目光所怂恿,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抓住柳慕之勾挑他衣领的手,而后身躯一翻,将柳慕之倾身反扑在榻上,柳慕之也没有反抗,轻柔柔地躺倒,墨发与白衫如花般绽放在廖青山身下,待人采撷的模样。
廖青山目光炽热地看着身下美得叫人心颤的师兄,借着此刻汹涌的爱意与一鼓作气的勇气,在这个荒唐的夜,将他藏匿在心中不敢诉说的情,宣之于口。
“师兄,青山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柳慕之抬手摸了摸滴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泪,眼中带着疑惑,问廖青山:“既然是喜欢我,那为何要哭呢?”
廖青山摇摇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他此刻应该高兴的,可他心底深处涌上来的悲哀,叫他抑制不住地掉眼泪。
“我怕……”
“怕什么?”
“我怕师兄和他们一样会讨厌我……”
“青山喜欢我,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呢?”
“真的?”
“真的。”
“那师兄…也喜欢我吗?”
“如果不喜欢,昨夜怎么会给你买糕点呢,今夜我又为什么来呢?”柳慕之的眼眸中映着月色,漾着足以叫人溺亡的温柔。
“师兄……”廖青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那破土萌芽的悸动,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泼泼洒洒,遮天蔽日。
他倾下身,不管不顾地在柳慕之的唇上落下一个青涩却滚烫的吻。
柳慕之则顺势环抱住廖青山的肩颈,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他线条柔美,在月下莹莹发光格外白皙的双臂。
这一夜,廖青山的五感皆被柳慕之所占据,所见,所闻,所思,所触,所感,皆是柳慕之。
他不停地亲吻他,抚摸他,与他肌肤相亲厮磨……
可到了如斯地步,廖青山却总觉得如隔靴搔痒般不得要领,他难耐地叫着柳慕之,可心中那窜动的火苗却越烧越盛,如烈火烹油般,几乎要将廖青山从内到外整个都焚烧殆尽了。
“…呵…师兄…师兄…”
在最后关头,廖青山突然睁开了眼,眼前的一切旖旎幻梦如烟般消散,原本十指相扣的手中空空如也,床榻上除了他廖青山一人之外,哪里还有与他厮缠一整夜的柳慕之的身影。
是梦?
原来只是个梦……
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地叫廖青山心旌震颤,神荡魂销。
从香艳到荒唐的梦中醒来,廖青山只觉此刻心中寂寥无比,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像是失去了什么。
他坐起身,看到自己濡湿的衣裤,脸一红,心开始砰砰跳起来,梦中的点点滴滴又控制不住地浮现在脑海,他心中又慌乱又欢喜又羞涩,连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脸红得更不成样子。
他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梦,也从未有过这般的感受,就像是饮鸩止渴一样,心底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还是会忍不住想要贪恋那一丝快意甘甜。
他心中生了爱欲妄念,自此以后再也无法用清清白白地目光去看柳慕之了。
后来他只要看到柳慕之温柔地看向自己,他就脸红心跳,当柳慕之不经意地靠近,他身上的香气都会让廖青山情难自控。
廖青山觉得他自己虽然瘾疹好了,但又得了更糟糕的病。
柳慕之也觉得廖青山自从瘾疹病好后变得有点不对劲,他好像一直躲着自己。
就像今日,练完剑回去的路上,廖青山险些被绊倒,柳慕之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却一激灵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不敢看他,而后匆匆地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后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独留柳慕之站在原地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风中凌乱。
这…这是怎么了?
“青山这是怎么了?”陈印年走过来站在柳慕之身边,很是担心地看了看廖青山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柳慕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师兄,青山是不在闹别扭?”
以前看廖青山是最喜欢柳慕之的,一有机会就会粘着柳慕之,可是这几日陈印年看在眼里,他分明是有意地在躲着柳慕之。
难道是师兄弟之间闹别扭了?但是看柳慕之的状态,应该是廖青山单方面的在闹情绪而已。
不知道二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
柳慕之也一度以为廖青山在生自己的气,但是这段时间里时不时收到的来自于廖青山的好感分值都在表明廖青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柳慕之的好感越来越多。
就像刚刚,柳慕之扶了廖青山一把,虽然他看似抗拒地躲开了,但好感值又给了1分。
这就让柳慕之更摸不着头脑了。
他摇摇头而后叮嘱陈印年:“印年师弟,青山最近的状态确实有点奇怪,有劳你多看顾着,有什么事的话第一时间和我说。”
“嗯嗯!师兄放心,包在我身上!”陈印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有我在,没问题的表情。
而没想到的是,陈印年第二天就火急火燎地跑来找柳慕之了。
未时的时候陈印年去柳慕之的院子里找他却扑了空,后来知道柳慕之在季承峰那边听授,就又风风火火地赶过去,等在师父的院子外。
柳慕之一出来,陈印年就迎了上去:“慕之师兄!”
柳慕之看到陈印年,心中担忧,问:“印年师弟,怎么了?是青山出什么事了吗?”
“对,他下山去了。”
“去了哪儿?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陈印年急忙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到柳慕之手中:“青山下山前把这封信给了我,让我转交给师兄,说是师兄看了就知道了,然后他就下山了。”
柳慕之连忙打开信封,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后,蹙起的眉头便舒展开了。
“师兄,青山说了什么?他没事吧?”陈印年问。想起刚刚廖青山离开时决绝的表情,陈印年就心里发怵。
柳慕之合上信纸,拍了拍陈印年的肩以示安慰:“别担心,青山没事,我现在去找他。”
“青山去了哪儿?”
“观山亭。”
观山亭是一处坐落在青龙山半山腰的石亭,因其所在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整片青龙山脉的走向以及周围群山环抱的景色,是一个极好的观山位置,于是便起名观山亭。
而廖青山给柳慕之的信上写着他会在观山亭等柳慕之,有些事要和柳慕之说,要他一个人来。
看到这封信后,柳慕之便知道,廖青山吐露心事的时机到了。
当柳慕之来到观山亭时,廖青山正背对着他坐在亭子里,看外面葱茏的山色。
他听到柳慕之的脚步声,慢慢回过头,对柳慕之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这是廖青山自病愈之后第一次直面柳慕之并像往常那样对他笑。
“师兄,你来了。”廖青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柳慕之坐过来。
柳慕之便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
“师兄,对不起,这几日我不是有意躲着你的,我只是有些东西没有想清楚。”
“没关系的,那青山现在想清楚了吗?”
“嗯,想清楚了。”廖青山看着柳慕之的眼眸无比坚定。
自从上次那个梦之后,廖青山日日被自己对柳慕之的妄念折磨,羞愧地不敢见柳慕之,他身上背负了太多,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去做,他无法处理此刻的状况,因为没有人教过他,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之后要怎么办,也从来没有人给予过他温暖和爱,所以他很迷茫很痛苦。
但是昨夜,他看着那方带着血的绢帕,突然就想通了。
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什么,眼下除了性命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如今他有了让他魂牵梦绕的师兄,他便不能再犹豫不决。
与其这样遮遮掩掩,躲躲藏藏,让他一个人这般受折磨,不如孤注一掷,将他的所有都和师兄说明。
师兄说过,他是愿意听的。
于是昨夜他把那方绢帕用烛火点燃烧掉了,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他如今亲手烧掉了,眼中没有丝毫的不舍与留恋,而是近乎病态的淡漠与平静。
不要我的人,我也不要。
以前他别无所求,如今他有所求了。
他求的,便是柳慕之一人。
廖青山看向柳慕之,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我有很多话想和师兄说。”
“洗耳恭听。”
于是,廖青山便把他的过去,还有那些他压在心中无人倾诉的话都讲给了柳慕之听。
廖青山的母亲是当地青楼中最出名的花魁,人称若湘娘子。
若水盈眸似笼纱,湘裙轻曳舞飞花。
年轻时的母亲是多少权贵富商们不惜一掷千金都想一亲芳泽的美人,不知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仗着自己的美貌和无数人的追捧,眼光也便挑剔了起来,凡夫俗子也自然都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而这样骄傲的母亲却对父亲一见倾心。
说得好听点是一见倾心,说得难听点,不过是这位嫖客生得俊朗,知道如何讨她欢心,舍得给她砸钱而已。
也对,在一片灯红酒绿中,突然出现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站在人群之外轻摇折扇,不争不抢的,被周围一众脑满肠肥、浑身铜臭味的俗人们一衬托,就更显得气质脱俗,一眼望过去,就算是瞎子都知道要挑哪一个的。
于是当晚,廖家公子便脱颖而出,成了若湘娘子的入幕宾、帐中客。
自此之后母亲便只愿接待父亲一人,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出自爱,只有母亲一人知道。
因为她知道容颜易老的道理,就算你生得再美,在青楼中,总有一天也会被那些看似真情实则见一个爱一个的臭男人抛弃,只有寻个良人嫁出去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而父亲便是母亲选中的那条出路。
廖家在当地是高门大户,财力地位自是不必说,如果能嫁入廖家,别说是正妻夫人,就算是个偏房侍妾,那地位也是比青楼花魁好上万倍的。
不过母亲虽然聪明,但挑人的眼光却不行,他以为如谦谦君子般的父亲会不在乎她的出身,会遵守承诺,允她一世清欢。
可那些欢愉时说出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为了增添闺房情趣的花言巧语罢了,廖家公子与其他的嫖客根本没什么两样,就算是发毒誓,天雷都不屑去劈的,又能作什么数?
可母亲却把这些话当了真。
母亲是有些小聪明,却无大智慧,当她决定将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给一个嫖客时,便注定是错了。
作者:天雷!又有渣男在发誓啦!!
天雷:莫慌,渣男自有天收,且等着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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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师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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