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撞破秘密

「命运的齿轮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转动,冬夏交织,四季轮回。」

临近国庆,街边的梧桐叶三三两两飘摇下坠,年冬阳捡起一片,感叹着夏日余温终于落幕。

32班教室。

"But,honestly,I wanna see you in my dreams,I'am trying to wake up again."温柔而缠绵的声音落下,女声独唱一改两只小蝴蝶在森林中齐飞的静谧意境,却也如风铃,悠扬悦耳。

年冬阳唱完最后一句时,离下课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同学们一哄而散,争分夺秒跟时间赛跑。

英语老师叫余婕,人如其名,十分御姐,是个爱热闹的人,让他们自己准备英文歌曲,课堂时间充足时就上讲台展示,好巧不巧,因为机制原因,年冬阳被迫成了先例。

年冬阳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却祈祷着不要被熟人看到,然后她抬头就看见了个熟人。

夏雨。

她就在门外,静静地站着,仿佛年冬阳没看到她的话,就又会悄悄地离开 。

但是年冬阳看到她了,她就很随性的摆了摆手。

年冬阳感觉她走到教室门口的每一步都是煎熬,好在夏雨没打趣她唱歌的事,只是说了些学校安排的事务。

“年同学,不用拿个本子,记得住吗?”夏雨调侃她,歪头笑了一下。

年冬阳冷脸飞回去拿了本子,心里捶打夏雨一万遍 。

“这周四晚自习有个红楼梦讲座,主持人来不及海选了,你担任一下,这是主持稿,你练练,周三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在阶梯教室彩排。

周三下午的饭间有一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这是一中的传统,防止学生压力过大,适当放松。

年冬阳每周这段时间都会在教室自习,在时间上她没问题。她接过夏雨手中的主持稿,第一次对上夏雨的眼眸,那是一双有些凌厉的眼睛,瞳色很深,给人无形的压抑。

年冬阳迅速移开了眼睛,“没有其他事情了吗?”

夏雨:“没有,就这些,剩下的我忘了,下次见面再说,再见,年同学。”

年冬阳又有了想揍夏雨的冲动,让自己拿笔记本的人是她,忘了事情还理直气壮的也是她,而夏雨本人却不以为意,准备离开。

突然,夏雨转过身来,“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真不愧是文艺部部长。”

等年冬阳反应过来时,夏雨已经走远了,年冬阳就在心里狂揍夏雨小人。

连年冬阳这么敏感的人都没发现,她和夏雨的关系更好了一些,可世事无常,物极必反。

年冬阳回到班里,迎面遇上一个女生——人称一中交际一枝花,十分漂亮,神态自带风骚,眼神十分勾人,很多其他班的男生慕名而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声不吭跟着年冬阳走到了座位上。

“你好,文艺委,请问你跟夏雨很熟吗?能不能帮我要个她的签名?”女生小心翼翼,跟流言中传的不太一样。

年冬阳正处在不想听到关于夏雨的时候,有些烦躁,“不熟,她是明星?”要她的签名干什么,不会很奇怪吗?

她不喜欢窥探别人的**,最后两句自然没有问出口,但疑惑却是真,她准备旁敲侧击一下夏雨是做什么的时候,只得到了仓促的答案,上课铃就响了,女生也就回到座位,之后几天,她没再找年冬阳,以至于年冬阳忘了这件事。

周三下午,年冬阳如期而至到了阶梯教室,她看到夏雨的背影后准备上前打招呼,问她是否是另一位主持,夏雨却被另外一个人先叫住了。

是那个向她要夏雨签名的女生。

年冬阳的位置只能看到夏雨的背影,但她清晰的看到了那个女生在颤抖,她她眼眶微红,一直看着夏雨的眼睛,然后低着头,不肯再看夏雨。

年冬阳本以为是那个女生做错了事,夏雨在训话,听到内容后,年冬阳的呼吸停滞了。

“别紧张,你慢慢说。”

“夏雨,谢谢你上次替我解围,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你是第一个替我说话的人,我很喜欢你,希望你接受我的告白。”

“上次不管是谁我都会帮忙,这是我的职责,我现在没有恋爱的打算,抱歉。”这是年冬阳见过夏雨最认真的一次,收起平时的散漫,很认真的拒绝者来人的告白。

“是因为他们说我是交际花吗,不是这样的,我没跟他们玩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女生有些羞愧,头也更低了。

“漂亮也是一种优势,就像对艺术有天赋一样,嫉妒别人的闲言碎语最终会落在自己身上,你不必为此感到自卑,谨慎交友就好,开心最重要。”夏雨向那个女生递了纸巾。

之后的话,年冬阳没有在听进去,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浑浑噩噩走到了洗手间里。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年冬阳暂时清醒了一点,她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因为撞破了别人的秘密,还是因为知道了一份禁忌的爱。

原来,女生也可以喜欢女生。

而夏雨好像对此并不陌生,年冬阳终于明白为什么夏雨书柜里的书封面都同是女生或男生了。她又不和事宜想起,夏雨找的人也是女生吗?

年冬阳整理好情绪,走向阶梯教室。

那个女生已经走了,夏雨在里面等她,看来夏雨就是自己的搭档了,可为什么去送主持稿的时候没告诉她?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吧。

“年同学,先对词还是先试衣服?”夏雨打断了年冬阳的胡思乱想。

“都行,你呢?”年冬阳一向在小事上没有主见,人生的大方向已经由父母设计规划,在小事上也少有选择权。

父母有时夸她乖巧懂事,说她从来不会向他们索取,不似妹妹,肆意任性;也常常训斥她没有主见,却把不能选择的选项一次次抛到她的面前。

“先试衣服吧,一会儿不会太慌。”夏雨带年冬阳去往艺术楼。

艺术楼试衣间。

学校发下来的是一套新中式,一件改良旗袍和一套ootd,元素主要为黑白和国风竹子,很适合这次的主题。

“这次还是你先选?”夏雨大概明白年冬阳的优柔寡断,处于尊重还是先问了对方的意见。

“还是你先来,我都可以的。”

“不后悔?那我就拿ootd了,多谢。”夏雨没有再三推辞,如果她拿到另外一件,大概率因为某个原因她还要再去买件罩衫。

年冬阳很久没有穿过裙子了,她在试衣间慢慢吞吞地换衣服。

夏雨很敏锐地捕捉到年冬阳的情绪,去敲年冬阳的门,“年同学,我换好了,去看看妆发,在隔壁化妆间。

年冬阳却会错意,她渐渐感受到了夏雨的疏离,不再像之前那个会调侃她的人,这好像就是她最初的样子,也许夏雨突然不想找自己交朋友?

想着这些,年冬阳也没了刚才的不好意思,镜子都没照,直接出门找夏雨。

“妆发看好了吗?”年冬阳看着夏雨手里的图片,看的是她的妆造。

“我的看好了,在看你的”,夏雨抬眼,眼前的人风格不同往常,看起来很惊艳,微微一笑,“很漂亮。”

年冬阳又有些害羞,脸上出现一丝红愠,“谢谢,你也是。”

年冬阳最终敲定下来的妆发与她想象的大差不差,中式盘头和标准发簪,而夏雨的却大相径庭,她选了一款中长狼尾,会有一些辫子和年冬阳的妆造呼应。

“你要现剪头吗,不会怕翻车吗?”年冬阳是个很保守的人,她不会去做不可控的事情,但内心深处也渴望着冒险。

“我有假毛,出过oc的,放心。”夏雨拿出手机开始和简女士联系。

“你是有做什么账号么?还有人向我要你的签名。”虽然可能是因为喜欢你。

“保密。”夏雨好像第一次有了不能告诉她的事。

换回自己的衣服她们开始对词,过程很顺利,偶尔说说彼此的意见,很快就到了晚自习时间。

夏雨送年冬阳先回了她的教室,一句明天见还没出口,年冬阳就慌张跑到了班里,只落下一声再见。

张芷菡见年冬阳匆匆跑过来,“去哪了,这么慌?”

“对词,第一节什么课?”

“化学吧,我也忘了。”张芷菡又拍前桌问她下节什么课。

年冬阳开始找书,翻来翻去,阴云又悄悄爬上心梢,她翻出一本生物书放在桌上,她闭了闭眼,压着不适继续找书。

夏雨回到班里,开始回忆年冬阳的举动,送主持词的时候一切正常,那就是今天,去阶梯教室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仔细想来,所有氛围都有些不正常。

夏雨翻出手机给张芷菡发信息。

【我之前帮忙解围得女生你还记得吗?】

【小鱼儿,刚上晚自习呢,老师查得严,过会儿再发。】

夏雨只好作罢,开始听课。

晚自习课间很短,只有5分钟,除去预备铃提前3分钟外,可用的时间只有2分钟,几乎刚到卫生间就上课了,所以很多人选择不出教室。

这下夏雨也就没有了找年冬阳的时间,她只能等到晚自习下课。

“叮铃铃......”

晚自习的铃声还没落下,学生就犹如洪水猛兽,全向楼梯涌去。

用张芷菡的话来说,不用抢饭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去人挤人的,但她每天都要洗训练服,就再次舍下年冬阳飞了回去。

张芷菡打开手机回复夏雨的信息。

【记得啊,当时你那一下太帅了,完胜。对了,我后来才知道,她是我们班的,你问这干什么?】

【没事了。】

得到答案的夏雨走到向年冬阳的班级,她有些头疼怎么跟年冬阳解释这些事情,在她跟简女士聊了几句后,得出了一些结论,就事论事,简女士要睡美容觉了。

年冬阳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一般会跑回宿舍,出人意料的,她抬头看到了门口的夏雨。

年冬阳第一时间环视教室,只有一些早恋的小情侣还在学习,没有发现那个跟夏雨表白的女生,她送了口气,走向夏雨。

“有什么事吗?”

“边走边说,你每天都这么晚?不习惯寝室?”

“差不多,还行,别人不找事我就没问题。”

“你刚才在看什么?”

年冬阳的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什么意思?”年冬阳艰难地问她。

“年冬阳,你刚才看到我后,在教室里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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