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易自己和李月吃了早饭。他早和母亲打了照面,免了李月要伺候用饭的规矩。
李月最近嗜甜,吃着豆沙包觉得清甜,面前又放着一碗桂花蜜羹。秦易见了摇头:“这么多甜食,可小心你的牙。”
李月不以为意:“我每天都好好刷的,不会有事。秦叔,谢谢你。”
秦易嘴角一挑:“哟,你还说上谢谢了。”
李月见他打趣自己,忙道:“我是没伺候好老夫人,是我懒散,可是。”
话没说完,秦易道:“我都知道。你不惯伺候人,其实那些规矩也没必要。”
李月就怕秦易觉得她不懂规矩。虽然她现在感受到了,老夫人和她两人都不喜欢对方,但那可是秦易的母亲。抬眼看秦易的神色,他倒像真的不在乎这事,李月这才松了口气。
饭毕,秦易正要出门,李月踌躇,还是问:“秦叔,你还记得小环吗?”
秦易脑海中搜寻了一阵,才找出这个名字来。小环已经被他处理了,现在李月忽然问起,不知是何故。
秦易状若不经意道:“记不清了,怎么了。”
李月不解道:“本来想给她捎点东西去,可她的同乡说她早没了。”
秦易没想到李月还记得那个小环。面对着李月,他忽然有点心虚,不想让她知道是自己杀了她的丫鬟。
秦易笑道:“或许只是同名呢,再或许她路上遭了不测,倒是也有可能。如果真是那样,也是各人的命数,月儿就不必挂怀了。”
说罢,秦易就转身走了。
李月梳洗毕,将信将疑地到小厨房找那个婆子查对,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旁人只说这婆子临时被派差了。
不知为什么,李月眼前忽然浮现出地牢里玉菱的情形,她觉得有些阴冷。
厨房里正忙碌,李月不便在这里碍事。正要转身出去,秋蝉进来向她行礼:“月姨娘,公主有事找您,请即刻过去一趟。”
秋蝉的语气生硬,似乎在对她发泄怒气。李月不明所以道:“知道了,我随你一同去。”
到了赵娉鱼的院落,李月才看见赵娉鱼坐在主位,玉姚、玉盈也在,还有几位提着药箱的大夫。
李月连忙行礼:“不知公主找我有何事。”
如今秦易眼里只有李月和赵娉鱼,玉姚这些妾室已经很久见不上秦易了。玉姚早看不惯李月了,于是她一马当先道:“月姨娘,你昨日送来的燕窝粥里,加了什么?”
李月听明白这质问的语气,白了她一眼道:“不过是冰糖、桂圆之类滋补的东西。”
玉盈用帕子捂着嘴道:“没了?没有药材吗?”
李月直盯着她:“为什么有药材呢?”
秋蝉瞪着李月喝道:“你还不好生说来。喝了你的燕窝粥,公主早起有了出血之象。幸好食用不多,召大夫检查才知道粥里有红花粉末。红花可是活血的药啊。”
李月这才看见赵娉鱼脸色苍白。她也慌了,下跪道:“妾确实不知道什么红花,请公主明察。”
赵娉鱼当然知道这红花不是李月下的,她也压根没喝粥。原文是玉姚恨李月分了宠,趁粥送来的功夫下了药,为的就是借赵娉鱼的手除掉李月。原来的赵娉鱼不知情,直接罚跪了李月,后来才查对清楚,发卖了玉姚,连同玉盈也放出去了。
她决定跟着剧情走,反正这样对她又没坏处。赵娉鱼咳嗽了一下道:“这后宅什么时候兴起争宠害人之风了,李月,本宫素日瞧你是个好的,你竟然这么做。也罢,你就先在院子里罚跪,本宫要好好正一正这风气。”
李月气急:“不是我。”
赵娉鱼大声了点:“是不是你还没有定论,只是你也脱不了干系。待本宫查明自然会还你清白,难不成你连这小小的罚跪也不肯?”
李月没了话,自己跑到院子正中,直挺挺跪下。
正午的日头正毒,李月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明晃晃起来。周遭不断有人来往,旁人也不敢看她。
赵娉鱼满意了,喝完养胎的药,又捡了一块酸杏慢慢嚼着。
她受了惊,疲累得很,自然要小睡一会,于是李月就直跪到了傍晚时分。
估摸着秦易快回来了,赵娉鱼才起身,召了送粥的人来,也叫来了药房的人细细查对。
事情本身简单,赵娉鱼又知道其中关窍,很快玉姚就瘫软在地上求饶。
赵娉鱼把玉姚捆了,等秦易回来发落,又亲自到院子里要扶李月起来。李月在青石板上跪了半日,已经觉得膝盖不是自己的了。李月自己都惊奇,她竟然没有晕过去,还能强撑着站起来。
于是秦易一听到消息赶回来,见到的就是李月上了药正坐着,地下是捆着的玉姚。
听赵娉鱼说了原委,秦易只淡淡的,让她把玉姚发卖了,索性也把玉盈撵出去。随后,自己抱起李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蝉不忿道:“将军只顾着那个月姨娘,公主可是动了胎气。”
这也是赵娉鱼心里所想,可她一抬手,制止了秋蝉的话:“不许胡说。”
秦易一路小跑着回了李月的住处,把她放在床上,又亲自给她上药。
李月的膝盖已经肿胀青紫,这时候才疼上来,激得她不住地掉泪,不住地去躲秦易上药的手。
秦易边哄着她,边不放手地给她敷药:“月儿乖,上了药,散了淤血才能好啊。”
李月抽抽搭搭的,哭累了,搭着秦易的手睡了。
看着李月抱着他的手睡了,秦易心疼之余,不免埋怨起赵娉鱼来。没查明真相之前就足足让李月跪了半日,太不合理了些。
他也察觉出来,最近的几件事都是针对着李月来的。秦国公府并没有妾,所以他自小没有亲见过争风吃醋之事,可现在他的后宅却出了这种事。秦易有直觉,赵娉鱼看着与世无争,心里恐怕不是这样,要不也不会有李月跳舞和罚跪之事了。
还是得找个由头,让李月离了这里才好。
安顿好李月,秦易去了赵娉鱼处,她还没睡,显然在等着他。
赵娉鱼在灯影里,正在给孩子做肚兜。
她瘦了好多。秦易感慨,他们两个人怎么如今走成了这样。
新婚之夜,一掀盖头,赵娉鱼自己就说赐婚只是赵季之意,她也没想到会如此。这样秦易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她贵为公主,也只是个被权力摆布的可怜女子。
赵娉鱼说过,她愿意等,等着秦易的真心。秦易对她是存了愧疚的,于是把能给她的都给了,除了真心。
秦易自己坐下:“这些东西你怎么自己做上了。”
赵娉鱼笑了,眼里有光彩:“母亲给孩儿做的,多少都不嫌多呢。”
秦易被这光彩动容了:“阿鱼,今日之事,惊着你了。”
赵娉鱼缓缓摇头:“这不算什么,只是苦了月姨娘,也是我太着急了,乱了分寸。”
秦易没话了。可他没有忘记来意:“为了你能安心养胎,不相干的人都撵出去了。不如我将李月也迁出去吧,你也清净。”
赵娉鱼就怕李月不在她眼前呢,哪能让她再出去。赵娉鱼笑道:“易哥哥,你裁夺就是,只是现在要把月姨娘也迁出去,后院就只有我一个了,倒像是我容不下人似的。我素日也知道月姨娘的性子,断不是那会生事的,她在这里也无妨。况且老夫人要听说了这事,必定会问起,惊了她老人家也不好。今日的事老夫人还不知道,我也让下人不许再说。易哥哥,月姨娘的事,还是缓着些吧。”
赵娉鱼说得合情合理,秦易只好如此。
见秦易听进去了,赵娉鱼温柔一笑。看见窗外立着的人影,她转而说到:“易哥哥,我知道你的,当初为着我,替了月姨娘出去,才让她被细作劫了那么远,受了那么多苦楚,也是我对她不住。”
秦易皱眉:“好端端说这个做什么。”
赵娉鱼这才“哎呦”一声:“是,都过去了,不说这个。”
赵娉鱼正对着窗户,目光在那黑影上凝了一瞬。
秦易回头,立马喝到:“谁?滚进来。”
门被用力推开,竟然是李月。她睡到半途突然惊醒了,见秦易已经不在,听说是往赵娉鱼这边来了。
李月自己膝盖又疼又麻又痒地睡不住,想起白天的事,除了发卖了玉姚,自己因为苦痛并没有听这下毒之事细节如何。而且赵娉鱼终究还对自己没个说法,她就一路慢慢走过来。秋蝉似乎是给赵娉鱼取东西去了,李月也不用其他人通报,正要扣门,刚好听见了这一遭。
为着赵娉鱼,替了她出去。这话,是在说秦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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