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樱坐了马车到了城东胭脂铺,与掌柜又对了一次木牌后,便被掌柜迎上了二楼,胭脂铺临时挂牌歇业。
董云樱快速翻着造假的账本,喝了水又吃了些点心后将人唤了进来:“金陵那可有什么消息,李家大郎怎么处理的。”
陈娘点头,“李家大郎,主家放话说补上亏损就不告官了,就是不再录用他了。”陈娘见面前的赵云娘好像还不知道什么,又开口说道:“董家二娘没了,董家差人送消息去了金陵,二娘的舅家进京奔丧去了,昨儿个商队那传来消息,李家将李家姑奶奶的嫁妆都盘点完带走了,连带着我母亲也被带回金陵了。”
董云樱听到赵妈妈随舅舅回金陵了,母亲的嫁妆也被舅舅悉数带回,没便宜董家人一分,便放心了不少,赵妈妈想必也准备好给李家大郎的贴补了,忙做出不敢相信的样子直直唤道:“二娘怎么就没了,我出发前还得二娘召唤,让我来益州替她查看的。”
陈娘也红了眼,忙扶住赵云娘,低声讲着:“说是去去大佛寺上香,下山途中去凉亭旁歇脚,没成想我家姑奶奶生前留给小姐的帕子被风吹跑了,小姐着急去追,我娘也没拦住,就掉悬崖下去了,官差去搜山就找到了只鞋和被野兽撕碎了的衣服,尸骨无存,董家给立了个衣冠冢便草草了事了。”
董云樱听完,长长叹了口气,“二娘一直念着姑奶奶,这下也是团圆了。”
陈娘唏嘘不已,“我娘更是伤心坏了,二娘从小就是我娘看着长大的,又在我娘面前掉下去没了,好在李家老爷人善,没追求我娘的责任,还让我娘回金陵老家养老。”
董云樱点头道:“李家姑奶奶和老爷,心都善,有好报的。你这账,新账找个地方藏好了,若有人来查,便拿出来,没人来查,沿用旧账就好。二娘交代我办的事儿,也办完了。京城那地也是不想回了,我这些年存了些钱,想买个地买个屋,定下来做点小生意,陈娘,你在益州比较熟,可有什么门路推荐。”
陈娘想到自家娘亲之前送来的信,和赵云娘交心道:“我娘和我讲过,您是女户,益州这边民风保守,田地也少有人买卖。您要么去西边看看,我听当家的说,贺州那是镇西将军的驻军地,治安好的很,边境商贸往来络绎不绝,很是适合您做点小本买卖,而且置办田地也比益州这方便多了,我托人打听过,十两银子能购上两亩半良田,两进的院子若在贺州城里,稍微贵点,要个一百五十两,若是贺州城外农村里,就便宜多了。李家益州这边的商队每三日就要出发一次,如您想去,我可以托人给您安排商队马车,后日早上便能启程。贺州那边瓜果蔬菜多,就是生活用物全靠与益州这边商贸交易,您如果真的想去,今明两日可先在益州城里采买好了,租上李家商队马车,给您拉到贺州去,节省好些,还能顺道带些货过去卖。”
董云樱听完,心里盘算了下,便朝陈娘道了谢,麻烦陈娘帮忙安排上,又问了城中哪些店铺价格实在点,她好买了带去。陈娘打发人去李家商行租了架马车,又亲自带人去采买。
董云樱跟着陈娘先去了布料店采买了几身适合贺州最时兴的现成棉衣袄子,又买了两床厚被褥和三匹素色的棉布,陈娘说贺州五月天还会冷的出奇,董云樱怕冷又买了件厚实的毛领披风,老板见她买的多送了针线,陈娘又多给董云樱讨了些线和碎布头,这才离开去了下一家。有熟人带路,采买结束又将东西送去了李家商行装车打包,已到了酉时。董云樱请陈娘吃了顿晚饭,又买了些糕点送给陈娘当陪同采买的谢礼,便早早去了陈娘提前订好的客栈休息,明日歇息一天,后日便随商队出发去贺州。
客栈里,董云樱总算有了条件仔细梳洗一番,换了身新衣服后,开始坐床上整理起随身带着的包袱,见到那盒快涂没了的黑粉,喃喃自语道:“等到了贺州,买了田地,我就种菜种树,多晒些日子太阳,就不需要涂这东西了。”将粉盒收好,又将赵妈妈给自己缝的衣服给折好放到了包袱最下面,盘算了下后续的开销,这衣服暂时不用拆了,自己带的也差不多够用了。收拾完包袱,放到了被窝里侧,董云樱也没熄灯,合衣盖上被子,抱紧包袱闭眼养神,直到外面天光大亮,董云樱才放心地埋头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董云樱睡了整整一日,傍晚时分去药铺采买了常用的风寒止泻类的药丸,想到路上时间久又去买了果脯和肉干,路过铁铺看到有个行脚商人在买锅,董云樱也跟着买了一口小锅,差客栈小二跑个腿送去了李家商队,自个人便早早吃了饭回了客房睡了。
第二日一早,董云樱收拾妥当,乔装打扮完,退了房朝李家商队走去。陈娘早早在门口等着了,客气地给董云樱准备了一布包干粮和装了水的皮囊水袋,还给备了些益州的小食好让她在路上吃消磨点时间。
陈娘和董云樱告完别,又找商队领队多交代了几句,塞了个红封,麻烦多看顾些赵云娘,而后便往城东赶,趁着早市开门做生意要紧。董云樱坐进自己包的商队马车车厢里,一撩帘子便被自己采买的东西给震住了,李家商队的人给码的整整齐齐,就这也占了车厢三分之二的位置,好在就她一个人,买的两床被褥和衣服被放在了最外边,方便她随时拿取。
董云樱怕马车颠簸,去贺州马车要走上个十五日,她将一床被褥铺到了供人歇息的位置上,又找出披风放在一旁,如若晚上赶路不方便休息,披着披风保暖也是好的。
商队为了送货,争分夺秒,白日里就歇息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夜间也不停歇,董云樱哪怕做足了准备,身子也有些吃不消,好在自己备了零嘴又有陈娘给的干粮,赶路时候在车厢里,有事没事吃点补充了不少体力。
去贺州的路还剩三日脚程,这一日商队却连半日都没休息,差人给跟队的客人送了干粮和水,领队解释说,昨日里观天象,今明两日恐要下雪,得赶紧赶路翻过贺山。商队翻过贺山半山腰,才要顺着山路下山往去贺州的官道走,这雪便下了下来,下山路本就崎岖,下了雪更是打滑。驾车的人也越来越小心,到最后,这路实在是无法前进,商队只能先派人去官道的驿站请人救援,又找了山洞让跟队的客人先避避风雪。
“这么冷的天,非让我们下车到这破山洞来干嘛,我还不如坐车里,裹着我的被褥睡觉。”一个跟队的行脚商人胡咧咧道,才进了山洞便占据了最里面的吹不到风的位置。董云樱将贵重的东西放到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套上了最厚的棉衣披好毛皮披风,带上干粮水馕还有药又翻出了最后买的那口小锅进了山洞。
山洞外寒风夹杂着雪呼啸着,山洞里,商队护卫们生起了好几个火堆取暖,董云樱一冷就觉得饿的特别快,伙头还不到做饭的点,她就先借了个火,架上自己的小锅放了护卫们取来待化的雪进去煮开后掏出腰间干粮袋里的一条肉干撕碎丢了进去,肉煮的软烂些后将陈娘给自己做的最后一块饼,也撕的碎碎的丢进了锅里,等着食材咕咚咕咚冒着泡,借伙头师傅的勺子搅拌搅拌,董云樱拜托了伙头帮忙看着些火,自己则往山洞外走去,刚进来的时候她看到山洞旁有野菜,拿着树枝在雪地里扒拉了会儿,还真被她给找到了几株没被冻坏的荠菜。董云樱四下打量了下没人出来,从鞋筒里抽出防身用的匕首将荠菜从土里挖了出来,放好匕首后借着雪把荠菜给揉搓摘洗干净,赶忙回山洞里。
肉糜糊糊煮的差不多了,董云樱借了伙头的刀将荠菜剁的细细的,然后全部放进了锅里,稍稍煮了会儿便拿布端着锅子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从袖子里掏出用碎布裹着的饭勺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这锅东西勉强能吃,但是是热的,却是这个时候最需要了。大口吃完,提着锅去外面铲了些雪又折了点树枝将锅给洗了,然后端着一锅的雪回去又给煮上了,等煮开稍稍放凉些,小心地将热水灌到皮囊水袋里,收拾好锅然后将水袋贴身放着取暖。
吃了热乎的糊糊,又贴身放着热水袋,董云樱裹着披风缩成一团,略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睡了会儿,一张大饼出现在自己面前,护卫在分今日的晚饭,只有一张饼子。好在自己刚用小锅煮了吃过了,暂时还不饿,将饼收下放到干粮袋里,又看了下干粮袋的口粮,想着如果这雪还要下一日,那自己这剩下的口粮就有点不够用了,她得精打细算地吃了。趁大家都在用饭,外面天还有些亮着,董云樱问伙头借了把菜刀去外面继续挖野菜了。
现在还在下雪,不是最冷的时候,她得趁现在多找点野菜备着,在日头彻底黑了前,董云樱只找了七株荠菜,一把快冻坏了的鼠曲草,快速用雪揉搓挑去杂质后提着他们回了山洞。
董云樱出门也就一炷香时间,等回了山洞却发现一个个神情萎靡,还有几个在吐,董云樱立在洞口,不敢进去,这是中毒了吗还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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