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楚大人也是要约会的

掀开夜的面纱,东方上空浮出一点透亮,等在寝宫外的男人左右踱步,皱眉审视着快被炉火“烧红”的宫殿,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就在楚驰越心下焦灼时,吱呀一声,殿门终于打开了。

“我还当你和贵妃闷晕在里面了。”看到那抹清冽又熟悉的身影,他立刻走过去,掏出手帕欲给江尘述擦汗:“快擦擦汗,莫着凉了....”

江尘述没有避开,只哑声道:“没事的,我没有出汗。”

看来通宵救人耗费了他不少体力,往日那张蕴着秀逸的脸上,此刻笼着淡淡的缟羽白。

寝宫里都快烧成火焰山了!他居然说自己没出汗?楚驰越根本不信,刚想反驳,可借着天上稀疏的星辉一瞧,才发现江尘述当真没流一滴汗。

这怎么可能....?他的手顿时悬在空中,难掩脸上的惊讶之态。

察觉到他深沉探究的视线,江尘述隐去心底的慌乱,微微避开道:“我不大出汗,我....我体寒。”

没成想这话一说,楚驰越的黑目更幽深了几分,看他的表情简直在像看什么天仙下凡,还是啥不可思议的妖精转世.....

“那么看着我作甚?”江尘述被他盯的全身紧绷,不由得问道。

楚驰越收起手帕,失笑地摇头:“你总给我一种神秘感,让我琢磨不透。”正因猜不透,才这般具有诱惑力,望着那双清水眼,他在心里补充道。

“楚大人不也有诸多秘密。”江尘述反将他一军。

这倒让楚驰越没法反驳,想到自己和这人初见时用的医学名词,还有他和保守古人背道而驰的各种行为.....要真论秘密的话,确是他更多点。

于是他急忙岔开话题,面目严肃:“昨夜你说治不了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

江尘述跟他走在悠长的甬道上,轻声说:“其实我也没有太大把握,好在贵妃求生**强烈。”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道:“一般女子患这种病,多是不愿意治下去的。”

“有这种事?”这对拥有现代开放思想的楚驰越来说超纲了。

“嗯,有太多的女子,患的还不是贵妃这等隐疾,却因所谓世俗纲常耽搁了救命。”江尘述微微颔首,缓声道:“我在南安游历时曾遇到一个世家小姐,她和未婚夫婿到山林游玩,不慎被毒蛇咬中胸腹,已是垂死之际.....”

“我对她爹娘说,要活命,就得先割掉腐肉,她爹娘却以她未出阁为由绝不肯脱衣,她的未婚夫婿也说不可毁之清白....”

听到此处,楚驰越刹那间明白了江尘述为何会问贵妃那些话,他都能想象到,无法救人时对方急得团团转的模样,还有在人死后他的心伤......

“我只能眼睁睁看她死去,什么事都做不了。”江尘述将双手置于眼下,他莹润掌心间,新伤旧疤交错,看上去如同拼凑的白瓷,尽显残损孱弱之美。

医者仁心,单看这双手,便知他为救人吃过不少苦。

“最令人绝望的不是她爹娘,亦不是未婚夫婿,而是那女子本人,竟也因旁人的目光不愿医治。”江尘述握紧手掌,长叹道:“她不是被毒蛇咬死的,而是被世俗杀了。”

“人言可畏啊.....”

望着他被晨风吹颤的睫羽,看他足矣融进山水秋色中的清透容颜,楚驰越心下很不是滋味。

忽然之间,他有一种想把江尘述抱进怀里揉碎的冲动。

他心猿意马,漆黑眼底有诉不尽的占有**,火种和漩涡,可一开口却都化作沙哑的安慰: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人们不会因为三纲五常,或是男女之分而讳疾忌医。”

“在那里,女大夫可以给男子瞧病,脱衣查体换药,男大夫也能看女子的隐疾,触碰病体和隐秘器官,人们都是自由的。”

“有这种地方?”江尘述怔了一下,瞪大的眼眸活像冷贵妃宫里那只优雅好奇的蓝猫。

“有,而且人们还能查阅大夫的经历,选择自己喜欢的大夫。”见他听的入迷,楚驰越又补充道:“不过也有些道德败坏之流,利用医患关系侵害女子的身体。”

“那样的畜生,就该抓进楚判官的审死殿,用锯子扒了他的皮。”江尘述听罢幽幽道。

呵....看来他的安慰奏效了,方才还神态落寞的人眨眼间就变得迤逦冷肃,更像一只毛茸茸的炸毛猫了。

“是是,本官不光要扒他皮,还要抽他筋。”楚驰越笑着答应,又揽住他的肩,问:“好点了么?”

眼前的人薄唇一张一合的,看似清冷,说出的话倒挺狠。

江尘述抿起唇瞧他,半晌后点点头,美眸间有氤氲不散的羞意,仿佛对男人的心疼宽慰措手不及。

“冷贵妃的病还需一味药引子,不知楚大人可否腾出一日空闲,陪我到城外找找?”默了一会儿,江尘述忽然说道。

楚驰越内心狂喜,答应还来不及,又岂会拒绝,但凝望着对方隐约的期盼之色,他却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是我的犯人,你到哪里,我自是要跟到哪里。”

他话语间的冷静霸道叫江尘述更无从应对,他轻垂眼眸,想了又想,才不紧不慢道:“既是犯人,便不能和楚大人同车马而行了,我这就走回去。”

说着他就绕开面前的马车,要独自走回审死殿。

楚驰越当场傻了眼。

这个人,可太知道怎么拿捏他了!

“别。”他立刻拉住江尘述的手:“江大夫操劳了一宿,我哪里忍心你走回去。”

“楚大人和犯人坐一辆马车,怕是不合规矩。”江尘述没有挣扎,而是眉目闪烁地盯着他,口中不依不饶的回道。

“为了你今儿就破了这规矩。”楚驰越不由分说,一把搂过他的腰,将人抱到了马车上。

“.....呃、唔,你作甚,莫挤我!”马车里传出江尘述惊慌又清浅的吐息。

“怕你又闹着要走,我可得看紧点....”

“快把手撒开....”

“不放。”

宫闱深深,两人调皮又若无旁人的对话,倒是给这凄冷之地,增添了一丝融融温情。

次日天未亮,有约在身的楚驰越便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快速备好马车干粮水袋,期待着今日的寻药之旅。

瞅见他在房门外抱臂帅气等待的姿态,张剋脸上的嬉笑渐渐扩大:“诶呀,我们头儿今个是和哪家小姐幽会啊?”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狱卒的禀报:“楚大人,人带过来了。”

什么人呐?张剋心下嘀咕,回身一瞧,居然是面冠如玉,清浅却迷人的江神医。

不等他接着咧咧,楚驰越便轻咳一嗓道:“是正事,今天我和江大夫去给贵妃找药。”

张剋一听更来劲了,对他挤眼:“这....!这算不算以公谋私呐!”

江尘述闻声侧过身,不正眼看他们,但那震颤的唇珠和蛾翅般的睫早就出卖了他心底的紧张。

楚驰越给了张剋一记眼刀,是在说“小心我削你!”

瞪完后,他就快步走到江尘述身边道:“江大夫请吧。”

“嗯。”江尘述低着澄清的眼,身披涓流般的白色斗篷,跟在他后面。

审死殿宏伟的青铜门大开,晨光初照,殿外就已然挤满了拿着诉状的百姓,还有从衙役手里抢棒子要击鼓的,看到这乱糟糟的情景,张剋急忙跑上前去朗声道:

“今日楚大人幽会去啦——不审案啊!不审!”

“各位父老乡亲把诉状给我,就回家吃饭去吧!我们楚大人是成年男子,也是要幽会的——”

有他这两嗓子,众百姓愣在原地,眼瞅着楚驰越乘坐的马车走远了,大家又爆发出激烈的争抢声,诸如“快把我的状子排前面”、“莫踩我脚”,以及“哪家小姐敢和楚判官幽会?”等叽叽喳喳的乱语。

远听着张剋的大嗓门,趁乱坐进马车的江尘述整理着被揉皱的衣衫,看向对面同样狼狈的男人,他的喘息有些虚浮:“你的手下和你一样,不正经.....”

“哈哈....”楚驰越拍着腿大笑几声,坚实的胸膛上下起伏,又解释道:“张剋原先是大户人家的镖师,经常走南闯北的,就沾上了些许江湖气,我初来乍到时,他帮过我不少忙。”

“我那些手下多为招安来的江湖人士,他们是面粗心热,还望江大夫不要介怀。”

听进他的话,江尘述按住颤栗鼓胀的胸口,眼中盈润,不发一言。

“怎么,生气了?”观察着他的面色,楚驰越立刻规矩起来:“若是不喜欢,下次我命他们不准胡说便是。”

江尘述这才抬起头,琼玉般的脸仍清清淡淡的,出口的话夹着笑意:“虽然粗鲁,倒挺可爱的.....”

停顿三分,他追加道:“和你一样。”

可爱,他说他可爱。楚驰越身上的热一下从脚底升到了脸庞。

他抓紧手里的马鞭,手背的青筋暴起,目光下倾,在江尘述柔润的衣角打转。

“呃,那什么,没生气便好。”

“我出去赶马车....!”分明是白腻的布料,楚驰越却觉得有赤红的火在烧,他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般,呲溜一下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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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审死官
连载中李轻狂没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