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绾正在忍耐着,衣袍之下的手指捏成了拳。
对方的呼吸在耳边萦绕,由轻变重,逐渐清晰。
脸侧的皮肤感觉到一阵柔软,像蜻蜓点水,像水滴初落。
楼绾身体僵硬,甚至忘了伪装,呼吸顿时乱了起来。
萧醉在……吻她?
那是一个克制却胆大的吻,楼绾还隐隐能听到萧醉的轻笑声。
发自肺腑,又到手的笑。
到底是在捉弄她,还是在……楼绾分不清,她的脑袋被轻轻碰了一下,像是在安抚。
一下又一下,直到楼绾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对方才停了下来。
又是一声笑意。
“绾绾……”
饱含深情的呼唤,让楼绾为之动容,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脚步声起,又是关门的声音,萧醉出了门,而趴在桌上的楼绾依然没有缓过来。
慢慢的起了身,又碰了碰脸颊的温度,还隐隐发着烫意,但楼绾不知道那是萧醉送来的热意,还是她自己脸上的热意,她此刻分不清了。
楼绾从未有过这般失神,从望江楼出来,上了一辆马车到了万物生戏班子。
看到楼绾前来,楼笙担忧的跑去将楼绾扶了下来。
“阿姐,你怎么现在才来,还这副模样?”
楼绾将摸着脸颊的手放了下来,正了正神色。
“我还未说你,也不等等我,一人驱车便离开了,害得我一通好找。”
轻轻的打了一下楼笙,楼笙捂住自己的手臂,苦着脸。
“阿姐,你这力气也忒大了,哪还有温婉女子的模样,再说了,我也没找着你,望江楼的伙计说你跟有个人离开了,瞧着关系还颇好的模样,我也不忍打扰阿姐。”
他当时在路上寻楼绾,找到了望江楼比较熟识的伙计,那伙计说楼绾跟好友离开了。
想来这半年阿姐也结交了不少好友,楼笙便不便打扰,原想着带车离开的,那伙计说他阿姐有车。
楼绾听了楼笙一言,心生疑惑,“你说是什么?望江楼伙计?”
“是,就是那伙计,先前阿姐熟识的伙计。”
萧醉说楼笙离开了,便请她去了楼上吃饭。
所以是萧醉骗了她,可为何要骗她?只为了和她吃饭听戏,再……
那一吻的痕迹还留在她的脸上,像是一直未能散去一般。
萧醉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但楼绾可以确定,萧醉知道她便是楼绾,而不是那个元阳城的楼婉。
既然知道,是不是又要杀了她。
楼绾神色变了又变,从疑惑到计划,她必须在萧醉找上她之前,便将萧醉给解决了,以往的事情不能再发生,尤其是不能再由萧醉做裁决。
楼笙晃了晃楼绾的眼睛,“阿姐,你这是在想什么,是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那伙计说得对,确实遇到了一个友人,是我忘了告诉你。”
楼笙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吵着闹着晚上要跟戏班子的人喝喝酒,否则就不原谅楼绾。
楼绾答应了,立马让人去搬了酒过来。
戏班子的排练还算不错,原本就有些基础,先前也做过这样的营生。
班主感叹道:“这花火原还可以这样做,比以往的任何花火都来得更大更旺,这才叫铁花,大家觉得呢?”
“班主说得对!我们还未见过这等壮阔之景。”
“比天上的繁星来得还要让人震撼,这可是我们独有的技术,比任何铁匠打得都还要大!”
漫天火花飞舞,铁树银花,他们在做小训练的时候便已然觉得震撼。
若倒是到了皇宫,那定然会让皇亲贵胄们喜欢上。
“听闻是中州那边的东西,在咱们京城偶尔会见着,但哪能如此震撼。”
“何止呢,当初我卖艺时都未曾看到过,吐火倒是有,那么大场面的,我哪怕在中州也未看到过。”
“跟着东家,我们万物生以后的谋生手段可就又多了一个。”
楼绾微微点头,应下了大家的夸耀。
这些技术都来源了9527,她初初看到时也深觉震撼,那样的技术放在现在,根本不会存在,但经过改良也可以出现在这里。
不仅如此,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四绣应该也快了,织出尚好的绸缎,才能做好绣品。
等这次事情一过,她要那100个积分。
9527:【按照现在的进度,20积分是可以到手的,但是如果到一百积分,可以开商城一楼哦】
楼绾:【商城是什么?】
9427:【嘿嘿,宿主会喜欢的,比如剧情回放,比如人物深度介绍,宿主不是一直都很怀疑萧醉吗?可以做萧醉的深度介绍】
楼绾微微抿唇,跟班主喝了一杯酒。
她确实很想调查萧醉,不靠家族关系坐上左相的位置,萧醉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楼绾只知萧醉这人杀伐果断,不顾人命,就连新帝都可以威胁。
前些日还听说他杀了一个守卫中将,因看管不利,当场就陨了命。
想来是齐卿言多次外出,被萧醉发现了,萧醉以看守不当杀了中将以告诫皇帝。
当真是好狠的心。
“阿姐,怎么又在走神,今夜不准想其他事情,就来一个不醉不归。”
楼绾点头,“知道了,阿笙,去喝酒吧,我再喝一会儿便回木兰斋,你在此好生招待他们。”
“阿姐这么早就要回去了?”
天色还有些亮,这可是冬日。
楼绾嗯了一声,“这边基本的训练也差不多了,我也就不做久留,阿笙,你也是,明年科考,阿姐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礼部尚书,楼绾倒是有些相熟,不过似乎已经换了一位,先前的那位调去了外地。
楼绾有些不解,那新上任的尚书也不知是谁,空歇了她得去问问卢书,这太医院考试倒是不打紧,那些个老家伙可不敢乱带人进去,毕竟是太医院,自不可胡来。
但科考一事,时而会有些家伙搞事情。
跟班主拜别后,楼绾便驱车回了木兰斋,今日没有带女使出来,而是北方跟在后面。
“小姐,有人跟着。”
楼绾推开窗往外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了一点侧影。
玄真?他跟着是作何,而且还如此明显。
楼绾让人停下了车,“北方去问一问他要做什么?”
“是,小姐。”
跟踪得如此明显,自然不会是想跟踪楼绾,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找来了。
北方去询问了一番,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显得有些尴尬。
“你这是何表情,他做了什么事?”
北方摇头,脸色好了一些。
“并无他事,只是……”北方将东西提了上来,“他送来了一个盒子,说小姐今日只喝了酒,没有吃饭,特地送来的。”
楼绾翻开看了几眼,里面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只觉得奇怪,玄真在跟踪她。
这些暗卫不会私下行动,那自然是萧醉吩咐玄真这般做。
“他一直在跟踪我?”
北方垂眸点头,“是,但并无恶意。”
“你怎知他无恶意?”
楼绾的反问,让北方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只是低着头认错。
重生而来,楼绾的听觉和灵敏度确实没办法做到跟以往一样,这具身体毕竟只是商女,没有任何武功,靠她这些日的训练也只能是增强身体。
以往的那些功力自然都没了,她的感知弱了许多,但北方不是。
北方知道有人在跟踪,却没有跟她细说,而是玄真实在跟得太紧,知道会被她发现,北方才不得不跟她说起玄真跟踪一事。
楼绾放在盒子,“我问你,你到底是左相的人,还是我的人?”
“北方自然是小姐的人,全权听小姐调动。”
推开小窗,楼绾又朝外看了一眼,玄真还在那处,似乎在看她的动作。
冷哼一声,楼绾又道:“你最好如今日所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同样,你若背叛了我,我自不会留你。”
“是!”
在要关门之际,北方踌躇片刻,又将那盒子给推了进去,刚好车门朝身后瞧了一眼,转身便驾马离开了。
身后的背影若隐若现,玄真难得有了点表情,朝前方看去,又看了一眼地面。
那盒子没有忍下来,想来是楼娘子收下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直到马车消失在黑夜里,玄真才离开去往另外一个马车。
马车内的男人闭目养神,在感知到有人到来时,也未曾睁开眼。
“她收下了吗?”
玄真道:“楼娘子已经收下了,只是……看起来有些生气。”
“为何生气?”
玄真:“……”
“楼娘子谨慎,不喜他人跟着,我们方才紧跟在后,又有些明目张胆。”
深夜送食盒,玄真这一辈子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他紧随其后,北方还真不会搭理他,好在送了出去。
“啧啧,大人,我说您做事就不能大方一些,这样送去,人家楼娘子不生气才才怪。”
玄烨坐在马车内,一副大爷的模样,瞧着身旁那木头委实有些恨铁不成钢。
萧醉不答,他只是害怕,因为齐卿言去见了楼绾,他甚至可以承认杀了那中将有他的私心作祟,那中将原本不必死,但如果不警告警告皇帝,木兰斋会被发现。
玄烨叹息一声,“大人总是如此,将军才……或许当年您就该表明心意,而不是将她推给那人,谁也无法预料到这些事情。”
原是良配,是萧醉以为的楼绾的良配。
萧醉指节泛白,幽深的眼眸似愤怒似悲伤。
“我本该杀了他,可那是她终其一生拥护的人。”
不过半年,意气风发的左相却白了头发。
红了的眼眶,连眼泪也无法掉落,只能放在心底,细细的碾磨直至那情绪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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