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莫奈可生无可恋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凯撒一把屎一把尿，悉心照顾两个刚破壳不久的宝宝。
“你的这个好乖，吃了就睡，不哭不闹。”
凯撒给两个宝宝又冲了一次奶粉，都换上干净的尿片。
莫奈可懒得看一眼，仰头瞪着天花板，“都长一个样，穿一样的衣服，你竟然分得清楚。”
两部轻便的婴儿车里，一个已经熟睡，一个凯撒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哄睡。
可那孩子根本无心睡眠，一眼不眨地皱眉盯着凯撒。
那眼神带着审视，这么小点儿，就好像已经学会了思考。
凯撒也盯着他，“你不睡？”
莫奈可乐了，“你跟他说话，他听得懂吗？”
凯撒：“他能听懂。”
莫奈可不信，凑过来捏婴儿小脸，正要调侃，婴儿转眼，目光不悦地看向她。
莫奈可震惊了，立即收回手，“他这也早熟过头了吧？”
凯撒：“他本就不是普通孩子。”
莫奈可瞥了一眼那个已经熟睡的，抬眼看见凯撒怀里那个不爽瞪着自己的，突然浑身不自在。
卵生孵化也就算了，还易于正常人类，联想到已故的小迟。
“凯撒，两个都你带着吧。”
凯撒看她，唇角含笑，“你怕了？”
“怕啊，我是正常人，他要是一夜变异把我吃了怎么办？”莫奈可揉搓着自己两根手指，刚刚碰过那婴儿，莫名的有些灼热，“再说了，我看你挺喜欢的，都给你。”
凯撒：“除了今天你没敲开的那枚，还剩二百五十枚，七队人马每人至少会分配到五、六个孩子照顾，你都给我？”
莫奈可：“大不了我们住一起，我给你搭把手，反正我不跟他们单独待一起。”
凯撒正要说什么，敲门声传来。
门口站着于明，他一手推着婴儿车，车里的婴儿已经睡熟了，一手抱着一个白色的大箱子。
“我能进去吗？”于明笑着问。
“请进。”莫奈可帮他接过大箱子，还挺沉。
于明看见里面的凯撒，笑着打招呼，“黑妞也在。”
凯撒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但不影响，大家的共识里，黑妞刚转化不久，或许并未适应人类的社交礼仪。
莫奈可：“于大哥，这个是给我的吗？”
“对，打开看看。”于明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手搭着婴儿车，笑容亲和至极，样子极其人夫。
凯撒一声不响，坐在双人沙发的一侧，由他负责照顾的那个孩子，已经被他放进了婴儿车里，那孩子依旧不睡。
他举着一只手，那婴儿就皱眉看着他的手指。
莫奈可拉了个小板凳，坐在桌边拆那个白色的箱子，箱子里面还有四个箱子，一个大的在下面，上面一个稍大些，另外两个合在一块儿占一半。
俄罗斯套娃？
于明身子前倾，眼神鼓励，“继续拆。”
莫奈可：“哦。”
先拿出一个第二大的，很沉，是只精致的木盒，黑色的。
打开，“唰”的一片璀璨之光，莫奈可差点被闪瞎双眼。
难以置信，她再看一眼，“于大哥，这是宝石！一整箱都送我？是天然宝石吗？”
“是天然的。”于明点头，看着各色斑斓的光彩映照在莫奈可兴奋的脸上，他竟也觉得喜悦，“这一整箱都是你的。”
莫奈可是个女人，是个不认为拜金可耻的女人，爱鲜花、宝石和存款。
她笑得合不拢嘴，拿出一颗蓝色的举着看，又拿出一颗粉色的，然后赤橙红绿青蓝紫……
大大小小的宝石装了一整箱，这要是在她的时代，她已经是妥妥的富婆了。
迫不及待，她又拆开两个小的，一个里面是几支药剂，好像于明说过要给她拿，生根用的。
另外一个里面，是一只帝王绿翡翠镯子。
莫奈可已经坐不住小板凳了，双腿跪到了地板上，双手捧着那镯子，止不住激动颤抖。
凯撒看着她贪财的样儿，皱起了眉头。
莫奈可全然无视所有，不由分说小心翼翼抱出底下最大的那只，没有想象中沉，莫奈可皱眉，难道不是财宝了？
于明：“这才是最珍贵的，打开看看。”
莫奈可打开，竟然是一只拥有婴儿小脸的兔子！
她当即吓得往后，险些栽倒，于明想扶她但碍于桌子横在中间，凯撒一把将她搂住，脚一勾板凳立起，莫奈可跌坐在了板凳上。
“于大哥，这是什么？”
莫奈可指着那个奇怪的生物，旁边好像还有一支激活药剂。
试想一下，一只兔子在前面跑，你叫他一声，他回头看着你像婴儿一样笑，那画面简直惊悚。
于明看她脸色泛白，微微皱眉，“你不喜欢？”
莫奈可调整情绪，努力挤出笑脸，“于大哥，谢谢你给我带这么多珍贵的宝物，但最后一件我不要。”
凯撒乐了，低着头看似在逗婴儿，实则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于明这大晚上跑来送了个寂寞，莫奈可最害怕的，就是这似人非人的生物。
于明不解，基地所有人都想要孩子，甚至有些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莫奈可为什么看起来很排斥？
他三叔给他的时候，说这小家伙很珍贵，是一个半成品，如果能养到繁殖期的话可以兑换不少积分。
“可是，这小家伙很值钱。”于明尝试着解释。
莫奈可打起一点儿精神，“多少？”
于明伸出五指，莫奈可：“五十万？”
于明摇头，“至少五百万积分，你当真不要？”
莫奈可喉咙轻轻吞咽，下意识看向凯撒，见凯撒摇头。
她说：“太贵重了于大哥，我不能要。咱俩非亲非故的，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说完她悄悄去瞄另外的那三个盒子，心里小算盘乒乓响——
至于这些，我还是有福消受的。
送走于明后，莫奈可飞跑着把她的两箱财宝搬去卧室，倒在床上，看得笑出声。
“哈哈哈，我是富婆啦！”
凯撒提着两步婴儿车上来，抱臂站在门口，“这些折合下来，不过十几万积分，至于高兴成这样？”
莫奈可像护犊子的老母鸡，将那些东西都护在怀里，“你懂什么，我到时候是要带走的。”
她说的是她的那个时代。
凯撒不知道她说的，是回去另一个世界，他无情地嘲笑她，“你带回去，也是这个价。基地不缺这种东西，只有你这种单纯的小姑娘才拿它当宝贝。”
莫奈可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眼睛亮晶晶的，“你说的是真的？基地有很多？”
凯撒点头，莫奈可竖起一根手指，“我要求不多，你每天给我搞一颗。”
凯撒咧嘴笑，像嘲笑又像默许。
莫奈可抱住她的宝石，也不管他答没答应，这些已经够她走上人生巅峰。
凯撒晚上在这边睡，莫奈可霸占着主卧，凯撒拉着两步婴儿车休息在客卧。
本以为这晚会相安无事，可夜里莫奈可负责的那个孩子哭得停不下来，凯撒想尽一切办法，喂奶、换尿片、哄睡都试一遍，没用。
凯撒没辙，抱着孩子去找莫奈可。
“你醒醒，你这个要哭死了。”
知道莫奈可睡觉死沉，还有严重的起床气，可不至于孩子哭成这样，她一点儿反应没有，又不是聋了。
凯撒开了灯，看见床上的莫奈可，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一个色，整个人瑟缩颤抖。
凯撒立即将孩子放一边床上，伸手去探，“快醒醒你发烧了，起码40°再烧要真傻了。”
莫奈可听到有人叫她，可她醒不过来，整个人就像被泡在沸水里，无尽下沉。
凯撒一通翻箱倒柜，找到一个药箱，可里面没有发烧药，基地的人根本不会得这种小打小闹的病，受伤只要口子不超过十厘米，都是一秒愈合。
里面只有一些营养药剂和复活剂。
这样烧下去不行，非成智障不可。凯撒抱起那个快哭死的婴儿，准备去给她找医生。
“手……手……”莫奈可非常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凯撒顿住，折返俯身，“你说什么？”
莫奈可总算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红血丝鼓得吓人，她很费劲儿地说：“手！”
“手？谁的手？”
凯撒看看自己的，想到什么，他又放着那个哭娃娃，将莫奈可的两只手拉出来，一只正常，另一只两根手指肿的像烤肠。
脑子飞速运转，灵光乍现，凯撒冲去客卧一把拍开灯，他负责的那个婴儿睁眼皱着眉头，听见动静转眼看向他。
凯撒将他抱起来，回到主卧，将孩子转向莫奈可，“是不是你？病原体，是她碰过你的那两根手指。”
凯撒将他转过来，两人对视，婴儿眨了眨眼睛。
“怎么解？”
婴儿张了张嘴，凯撒将他抱过去，拉起莫奈可的一根手指放他嘴边。
小崽子竟然一口叼住，一用力，嘴里突然长出的尖牙扎进了莫奈可的手指，然后他像吸奶一样吮吸，一样的办法，把两根手指都给他吸。
凯撒看着嘴角沾血的小崽子，“你是受我影响？”
小崽子眨眼，此时，凯撒发现莫奈可负责的那个婴儿不哭了，甚至迷迷糊糊睡着了。
很显然，这婴儿也是受了莫奈可的影响，她生病了，他哭死苦活，她好了，他就睡。
“原来如此，见证人是这个意思。”
凯撒从婴儿车里拿出备用的消毒棉巾，先给莫奈可擦擦两根已经消肿的手指，又拿过来擦擦这个小崽子的嘴。
将两个婴儿都放进婴儿车，凯撒去洗手间弄了盆温水，拿了莫奈可的洗脸巾丢进去。
莫奈可睡着了，他擦拭的轻巧又认真，发过高烧的人满脸满身的汗水，得擦干净换睡衣，不然半夜受凉再烧起来。
凯撒清楚，莫奈可的体质跟基地的人，是不一样的，他不敢大意。
给莫奈可弄好，换上新睡衣，凯撒的耳根都红透了，像他才是发烧的那个。
虽然两人吃住行相处的时间不短了，在他是一只德牧犬的时候，莫奈可经常大大咧咧地光着身子在他眼前晃悠，且他最尴尬的时刻对方也见证过。
但这样直接动手，还是略有不同的，莫奈可的身体毕竟跟他不一样，太软了。
倒水时，凯撒顺手帮她把洗漱台乱七八糟的那些花，找个小桶插好，倒了一支于明拿来的生根药剂进去。
基地所有人，都执迷跟基因有关的活物。莫奈可喜欢花，凯撒觉得不是坏习惯。
这一夜，凯撒靠在床的一侧，守着莫奈可。
卧室里一直安静到了天亮，直到手环电击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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