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果然如宋雁行所料,第二天前半晌姓马的并没有来医馆,而是半下午的时候才来,一进来看见宋雁鸿在角落,便“哎哟哎哟”的喊难受,伸着手要沈清棠赶紧给他把脉。

几个排队的病人正要抱怨,马纨绔使几个小钱就把他们打发走了。然后径自坐在案前,托着腮,一副脉脉深情的样子,“沈大夫,我今天难受坏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或者是害了什么相思?”

宋雁鸿青筋暴起,若不是沈清棠先有交代,他早冲上去教训那姓马的了。

沈清棠则将手搭在马纨绔腕上,“你先别说话,我瞧瞧。”

把脉把了约有一刻钟,沈清棠表情从轻松道凝重,然后犹犹豫豫道,“马公子,恕我直言,你似乎真得了怪病!”

“啊?”马纨绔看沈清棠的神色,反而愣了一下。

沈清棠解释道,“昨日你说出那些症状我便觉的怪怪的,但我又怕自己医术不精,因此不敢乱说。但你走后我心里又安,回去后连夜翻阅了医书……”

“沈大夫,没想到你对我这么上心,我真是感动…”马纨绔说着就去抓沈清棠的手。

沈清棠忍着恶心躲开,严肃道,“马公子,现下不是玩笑的时候,你且听我说完。那怪病书上记载的很少,一种叫将臣症,一种叫僵硬症,顾名思义,病发作后,身体僵直、行动受限。”

马纨绔本来并不信,但看沈清棠一脸严肃,便也疑了二分,“沈大夫,你莫吓我!”

“怎么会呢,我们做大夫的,哪能希望别人生病呢?你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会感觉头晕目眩?”

马纨绔大惊,他刚刚便觉眼前发花,因此点了点头。

沈清棠叹一口气,“那怪病发作起来就是这样,五脏六腑俱从内开始受损,先是肾,肾精不足,便觉头晕目眩,慢慢腰膝酸软,有心无力…再发作至心、肝、脾、肺,就会口不能言、目不能看、耳不

能听、手足不能动,全身疼痛,宛如废人一个,到了那时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了!但若发现的早,不过几日就能治好了。”

马纨绔到底算是见过世面的,听沈清棠说的这搬夸张,疑心反而减轻了,只把沈清棠当作是街头骗吃骗喝的神棍。不过这样反而好,更容易对付,因此装作害怕,悄悄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瞧见了,便大声喝道,“你才多大,惯会胡说八道,我们家里不知多少名医呢!若不是我们少爷心肠软,可怜你在这偏僻处开医馆,他贵步怎么会临贱地?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没有一点儿感念之心……”

“咳!”马纨绔适时咳嗽一声,“没上没下,瞎说什么!沈大夫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沈清棠心知他们做戏,冷冷道,“马少爷,你若不信我不必在此浪费你的时间,请吧!”

“怎么会,我怎么会不信你呢,”马少爷斜了那小厮一眼,“吃了狗胆了,惹沈大夫生气,还不快滚出去?”

“少爷…”

“滚!”

那小厮不敢再回嘴,一脸委屈地出去了。

“沈大夫,都怪我管教不严,你莫要再生气了。”马纨绔转向沈清棠,将腰间的玉佩解下递过去,恳切道,“今日出门急,也没带什么东西。这玉佩是我日日戴的,不值什么钱,聊表一点歉意,你千万要收下。”

沈清棠并不接,“马少爷,我做大夫时日虽然短,但形形色色的人也碰见不少了,怎么会因为几句话生气?马少爷这样在意,岂不是看不起我?”

马纨绔讪讪一笑,“沈大夫,你当真误解我了。”

沈清棠并不接他的话,而是道,“马少爷家中名医众多,对一个乡野大夫的话不当一回事,这也不值当什么。我只劝马少爷一句话,若再觉头晕目眩,甚至颧红咽干、五心烦热,一定要及时让家里的名医瞧瞧。”

“沈大夫……”

“马少爷,天色不早,请回吧!”沈清棠说罢从案前起身,四处忙碌,不再理会马纨绔。

马纨绔几时被这样对待过,想发火生生忍住了,只能找个台阶走了。

回去路上,被赶出来的小厮多嘴问道,“少爷,我瞧那沈大夫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回去可要我叫大夫来瞧瞧?”

“瞧什么瞧!”马纨绔拉着一张脸,没好气道,“他算个什么东西!说的也能信?”

待马纨绔走远,小六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你不是说要教训他,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

沈清棠这才把心中计划缓缓讲出,教训马纨绔不能急在一时,须得缓缓图之。今日不过先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等他主动来问,这计划就成了。

马纨绔流连花丛,不知节制,肾阳不足,偶尔头晕是很正常的,沈清棠便先讲他的晕眩之症,叫他对自己的医术信上两分。便是他之前没有发作过,因为沈清棠事先用麻沸散浸了袖子,他俩靠的近,马纨绔闻的时间长了,也会觉头晕;

之后再用胡诌出来的病症吓唬他,他这样的人最怕死,一时不在意,回去细想了也会膈应。

马纨绔喝的茶里有沈清棠自己调的药粉,那药粉无色无味,一般人察觉不出来,脉相上不会显现,也没有毒性,但一遇上酒就会觉着身体麻木,发作个两三次,马纨绔就会寻大夫来看了。

世上的怪病万万千,再好的大夫都有觉着棘手的时候,沈清棠也不怕会露馅儿。马纨绔久治不愈,还必定会主动来找自己,到时不管扎针还是喂药,多得是不着痕迹摆布马纨绔的方法。

饶是宋雁鸿这种见识多的,此时也是大吃了一惊,他只知沈清棠医术上颇有天分,不知他这么有筹谋,暗道他三哥叫他过来简直是多此一举。

小六还有些不解,“师父,这法子好是好,就是耗费的时间长了些,之后还要见那马纨绔,岂不恶心?”

宋雁鸿拍拍小六的头,“你懂什么,若一下子叫他察觉了,他知道露出马脚就不会来了。到那时玲珑阁再派别人来,岂不更加棘手?”

“哦,明白了。”小六似懂非懂点点头,转身看见沈清柏,正一脸嫌弃地瞧着他,便龇了龇牙,佯作厉害。

沈清棠这边轻轻松松,一切尽在掌握,宋雁行几人就难过了,他们在镇上盘桓数日,好似无头苍蝇一样,没有半点头绪。

那陆元麒来势汹汹,他直接对上了水仙楼,理都没理会宋家,好似宋家对他根本不值一提。

他出招简单粗暴,水仙楼里有的东西他都有,样式又是京里的,各方面都比水仙楼的好,价格却定的与水仙楼持平。不过几日造势,落霞镇的人已知道他这里同样的价格能买到更好的东西,自然趋之若鹜,冷落了水仙楼。

水仙楼原没有在意,打价格战损人不利已,若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根本撑不了几日。但偏偏陆元麒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底气足的很,不断的有新东西拿出来,价格不见往上涨半分。

如此短短一个多月,水仙楼生意惨淡至极,每日里还有大笔的开销,管事叫苦不迭。他倒是想与陆元麒斗一斗,但他把价格压下去,陆元麒只会压的更低。若一直这样,赔钱事小,口碑被压下去,日后就难起身了。

水仙楼幕后的老板几次拜访陆元麒,均吃了闭门羹。耗了一段日子之后,水仙楼已如强弩之末,这时陆元麒才放出风声,只要水仙楼不卖养容散,一切好说,并愿意低价回收库存里的养容散。

所以说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手段都没有用。水仙楼此时已是勉强支撑,好不容易有了一线生机当然连连点头应下,哪里还顾不上养容散是什么、宋雁行是谁。再者他们也回过了味,已经是恨上了宋雁行。

到底是京里的商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极快速有效地斩断了养容散在落霞镇所有的销路。

陆元麒对付水仙楼还有一层杀鸡儆猴的意思,水仙楼他对付起来都如此轻易,其他的就更不值一提了。果然瞧了这一阵儿的动向,其他与宋雁行有合作的,不等陆元麒有动作,纷纷把养容散低价送了来。连带着卖药酒的,现下都不敢卖了。

只有刘富,因为药酒他船上的生意起死回生,赚了不少,主动找到了宋雁行,叫他放心,不管何时,自己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情。并安慰他,眼下还未到穷途末路,说不定很快便会迎来转机。

宋雁行此时跟吃了黄连一样,心里苦的紧,还得劝慰刘富,药酒且先停一停,观望一阵儿。胳膊拧不过大腿,现下落霞镇没有人愿意和玲珑阁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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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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