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也不用担心,静州生意布局已久,不是孙家那一点儿动作就能搞垮的。确定背后黑手是谁后,大哥他们已经放开手准备大干一场,眼下要头疼的是孙家!”
说来还要感谢孙家的小动作,罗丰最看重仕途,当然也最看重自己的名声,得知孙家联合手下以势压人,已有了对付孙家的想法,而且孙家因为在静州已经站稳脚跟,目中无人,几次三番轻慢与他,他正好趁此机会借宋家之手出口恶气。走了一个纳税大户,再来一个纳税大户,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再者宋家只让他袖手旁观,不用他去做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宋雁行嘴角轻轻上翘,拉着沈清棠往前走,“走,我带你去瞧瞧。 ”
沈清棠好奇,“瞧什么?”
“瞧好戏。”
在城中热闹的地方转了一圈,沈清棠才知道,原来每一个孙家卖酒的店铺附近,宋家都开了一个店对着和它打擂台。
沈清棠看地瞠目结舌,“这,大哥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其实宋雁回宋雁宵动作能如此之快,并不是全仰仗罗丰,主要是有京城陆家的支持。
当初宋家酒坊的生意同时往静州和京城布局,是一早就和陆元麒说好的。商人无利不起早,陆元麒没有手软,京城那边的生意一下分走四成利润。
当然他的支持也不容小觑,若不然,静州这边,宋雁宵哪能动作如此迅速,直打了孙家一个措手不及。
眼下宋雁宵正步步紧逼,孙家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头疼不已。
“天道轮回,孙家当初做下那样的事,该想到会有今天。”想到孙家如今焦头烂额的模样,沈清棠只觉畅快,忽然想起之前宋雁行中毒的事,问道,“那对你下毒的也是孙家的人?”
“是元宝的姐夫孙成下的手,但背后主使的是前任知府。”
原来前任知府嗜赌成性,府试之前,与当地最大的赌坊做了局,准备大捞一笔。谁知那年出了个黑马宋雁行,害他输了一大笔银子,从此连带记恨上了宋家。前任知府多行不义,没等宋家出手,单因为聚世家弟子赌博这一条罪名就够他好好喝一壶了,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如今人正在暗无天日的牢中生不如死,更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沈清棠也才明白为什么元宝的家人那么宠溺她,唯独跟自己学医一事不遂元宝的心意了。元宝天资聪颖,本人又真心喜欢杏林一行当,若留下来潜心学习,日后超过大部分男大夫也未可知。想及此,沈清棠不由叹了一口。
“不要想那么多了,条条大路通罗马,若元宝当真喜欢学医,必会想其他法子。”宋雁行拉着沈清棠往人多的地方走,“晚市快开了,那里新鲜的吃物和新奇的小玩意儿层出不穷,我带你去瞧瞧。”
“好。”
……
“沈大夫,我兄长肚子里的东西几时能去除?”
转眼间罗攀脱胎换骨,好像变了个人。他整个人瘦下来几十斤,比起寻常人还是胖,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不复初见面时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再是走几步就喘的不行了。
不过瘦下去之后,罗攀的肚子更打眼了,掀开衣服,里面那东西形状不全然是圆滚滚的,看着人背后发凉,因此罗攀和罗丰都催着沈清棠赶紧开刀。
罗攀现在的身体撑过开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沈清棠掐了掐日子,道,“本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就定在那日。我来的仓促,很多东西没带,一会儿我列个单子,劳烦罗知府抓紧时间采买一下。”
“好,交给我,你放心。”罗丰应下后,算算到十六只剩了九天,不免紧张起来,自嘲道,“你瞧瞧,事情没定下来心里着急,这定下来之后更慌了。”
反而罗攀十分镇定,宽慰起他来,“慌什么,得了这怪病能活这许多年已经是造化了。如今恢复成这个样子,若真走了,也算留了体面,大哥已经知足了。”
这交代后事一般,罗丰心里咯噔一声,哽道,“大哥……”
罗攀摆摆手,“嗨,就是这么一说,那么紧张做什么。我相信沈大夫,沈大夫医术高超,不会让我有事的。”
之后的几天,罗攀表面云淡风轻、若无其事,但开刀前的最后几日,院子没踏出过一步,都是同家人待在一起,吃饭、喝茶、聊聊家常、教导儿子几句,像平时过日子一样,稀松平常。
罗攀这样的态度,连带着家里人每日脸上都带着笑,好似都忘了几天后有最难的一关要闯。
清柏和凌霄这边,就没这么轻松了,给人开刀剖腹这样的场面他俩从没见过。沈清棠怕到时他俩顶不住,每□□着两人早早的去菜市场,把杀猪宰羊的血腥的场面多看上几遍,以免关键时刻真出了漏子。
这法子笨是笨了点,但直接有效,前几天清柏和凌霄回来脸色发白、吃不下东西,过了五六日就没这么大的反应了,在做其他事情也不会受影响。
十五下午,师徒三人把第二日要用的针、刀、器具、药材等都检查一番,就早早的去休息了。治病救人的事上,沈清棠习惯了先往坏处想,提前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到,一一列出应对之法,做好完全的准备。
眼下一切准备妥当,只剩下养精蓄锐,为第二日蓄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力去保病人无虞。
十六那日,静州城中一切如常。而罗家宅子中,从上到下终于是感觉到了不听使唤的紧张,天未亮就开始听从沈清棠的差遣,烧火熬药、煮消毒汤等把一应准备的工作做好。
清柏和凌霄也早早醒了,把自己该忙的忙完后就等着罗攀过来,等待的间隙一直紧张的搓手。要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后,沈清棠则闭着眼在脑子中一遍一遍演练一会儿应该怎么做。
天光大亮,阳光开始一点点洒下来,罗丰、罗攀妻儿陪着罗攀过来了。罗攀从里到外都换了新衣服,从上到下焕然一新,笑着进屋就着酒服下麻沸散,躺在了屋中特制的床上。
未免清柏和凌霄紧张,沈清棠也没有和罗丰他们交谈,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徒弟进了屋,从里面锁了门。
接下来就是等待,一分一秒都觉的漫长的等待。
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一只动物到底不一样,剖开罗攀的肚子后,清柏忍不住一阵儿头晕目眩、肚子里开始上下翻涌。到时凌霄面色正常,眼疾手快递来一罐浓郁的薄荷膏。清柏接过放在鼻下一阵猛闻,压过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咬着嘴唇全神贯注地听师父指挥。
罗攀肚子的肉太多了,怪东西曲曲折折的藏着,沈清棠摸索了好长时间才确定好所有的边缘位置。这一阵摸索之后,手上粘满了脂肪变的很滑,力度变得不好把控,须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好在事先沈清棠带着两个徒弟在纸上演练过多遍今日的场景,因此眼下三人配合默契,手上不停,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浪费一丁点儿时间。
而且怪东西取出来后,罗攀没有像陆蝉那样突然大失血,这样又省去了很多事,只需把和怪东西相连血肉处的出血点止住血,再缝合伤口就可以了。
沈清棠针灸并用,三人全神贯注,完全不觉已经到中午头上了。
缝合伤口的时候,凌霄分了几秒的心,看清楚那怪东西的模样,再也忍不住恶心,抱着盆哇哇吐了起来。清柏拿针刺了他的合谷穴,就帮着师父缝合伤口了。
凌霄直到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才感觉合谷穴上的针起了效果。他长舒一口气,想起师父之前的吩咐,拿布将怪东西严严实实裹了几层,免得一会儿进来的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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